孙栎鑫还告诉了他们一个情况,从凌艳萦卷起的裤脚内发现了一颗紫色的小圆珠。凌艳萦遇害时穿的是一件蓝竖条纹西裤,裤脚有卷边,那颗珠子正好在卷边里面。那颗紫色的珠子,经鉴定是一颗上好的圆形紫水晶,颜色鲜艳亮丽,晶体通透。珠子上面没有提取到指纹。鉴定人员说,那是水晶手链上的珠子。一条手链由许多颗珠子组成,其中有些珠子上未必会留下指纹。孙栎鑫他们推断,这条手链如果不是凌艳萦自己的,那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凌艳萦剧烈挣扎时,不仅抓伤凶手,还扯断了凶手的手链,珠子散落在地上,其中有一颗珠子正好跳进了她的裤脚卷边内。凶手拾起了其它的珠子,唯独忽略了这颗。孙栎鑫将那颗装在透明证物袋内的紫水晶珠子递到凌峻曕面前,“正好请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大姐有没有佩戴过这样的紫水晶手链?”“从来没见大姐戴过,她喜欢穿金戴银,看不上这种东西。”凌峻曕很肯定地说着,脑中忽有亮光一闪而过,“但是很眼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走出公安局大门后,凌峻曕叹息一声,似乎不胜疲倦,“昨天一夜没合眼,我今天不上班了,想回去睡一觉”,他拉过云岚的手,“晚上有没有空陪我吃晚饭?”“我想去那家俄罗斯餐厅”,云岚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她渴望和他一同品尝地道的俄罗斯佳肴。但是,莫也那不理智的举动也再次让她心惊,于是,她坦白的告诉了他,她不愿对他有所隐瞒。凌峻曕并没有云岚想象中的恼怒,他很平静,“艺术家的行为,总是异于常人,莫也是个怪人。”他转而又问:“莫也的合伙人,还是那个东北人大石吗?”云岚点点头,“我昨晚还见到他呢。”凌峻曕的神色霎时变得古怪起来。“你如果想吃俄罗斯菜,等我大姐的案子破了,我带你去俄罗斯吃个痛快”,他轻握住她的手腕,“别去那家餐厅了,我们换个地方。”“为什么?”云岚好奇的看他,“你和那个大石,有什么过节吗?”“过节倒没有”,凌峻曕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是,我对那个人有点反感,不想见到他。”云岚“哦”了一声,既然他这样说了,自然不好勉强。心中隐隐好奇,峻曕为什么会对那个大石反感,那东北小伙儿长得挺高大帅气的,虽然举动有点娘。但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不好再追问,晚餐自然也换了别的地方。香榭丽舍别墅区的排查有了结果,其中一栋别墅的主人,竟然是当年邓明磊的女秘书薛璐,别墅是半年前购买的。刑侦人员到海悦集团要来薛璐的档案照片,照片中的薛璐一头烫染的卷曲金发,五官立体感很强,有点像混血儿,是个让人惊艳的洋气美女。别墅区的物业管理人员说,那栋别墅的主人似乎很少在这里居住,偶尔碰见也是匆匆照面,她总是戴着一个低檐帽和一幅大大的墨镜,大家对她的长相都只是模模糊糊的印象,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和照片上一样有一头烫染的金色卷发,打扮得也很洋气。售楼处的工作人员则很肯定地说,当初前来签订购房合同的,就是照片上的这个薛璐。海悦集团的工作人员洪艳与薛璐的关系最好,她说,薛璐是个非常善良、坚强的女孩子,她从小父母离异,母亲靠着微薄的收入将她抚养成人。薛璐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重点大学,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完成学业。毕业后进入海悦集团,后来受到邓明磊的赏识,担任了他的秘书。“如果不是有好几个人都亲眼见到,薛璐和邓总亲热地搂抱在一起,我完全不能相信,他们两人会有私情”,洪艳这样对孙栎鑫说。“为什么不能相信?”孙栎鑫发出疑问。洪艳说:“薛璐小的时候,他的父亲爱上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她们母女。所以薛璐对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特别痛恨,我想她既然有切肤之痛,总不至于自己也扮演那样的角色吧”,她叹了口气,“这事我私底下也追问过薛璐,可她只是掉眼泪,什么也不肯说。那段时间她似乎特别消沉,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被邓总强迫的,但是又觉得邓总人如其名,光明磊落,不像是那样的人。”洪艳的一番话,让孙栎鑫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据洪艳所说,两年前,薛璐的母亲罹患肝癌,被薛璐接到滨海市医治。邓明磊出事后不久,薛璐的母亲也去世了,之后薛璐就离开了滨海市,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孙栎鑫找到了当年为薛璐的母亲动手术的滨海市第二医院肝脏外科主任医师高振清。“这个病人我记得,住院时已经是肝癌晚期了”,高振清认真回忆着当年的情形,“她的女儿非常孝顺,哀求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尽力延长她母亲的生命。她们的家境并不好,母亲一再想要放弃治疗,有一次我在病房外听到女儿哭着对母亲说,一定会想办法筹到钱为她治病,后来她果真支付了一大笔手术和医疗费用,只可惜,回天无力……”一年多以前,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纷繁复杂,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薛璐为母亲治病的医疗费是从哪里来的?她既然离开了滨海市,为什么半年前又回来购买香榭丽舍别墅区的房产,而且正好在凌艳萦居所的后方,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如果这是一次精心布局的谋杀,她杀害凌艳萦,是为了替邓明磊报仇吗?发生在滨海都市报社的命案,和薛璐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