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的小玫瑰

舒宜受够了因为容貌优越带来的麻烦,于是下定决心整容。 却不料冤家路窄,整容医院院长正是自己的前男友陆时禹。 所谓祸不单行,舒宜意外打碎了陆时禹的古董花瓶,看着天价赔偿单,舒宜:你看我像很好骗的样子? 陆时禹微微一笑:赔不起没关系,打工还债也可以。 从前女友变成私人助理,舒宜只好忍气吞声, 每日围着陆时禹打转。 而一向清冷高贵的陆时禹却花样百出,故意装病博同情,先斩后奏见家长,还提出假扮女友计划! 舒宜:??? #简而言之,回头草真香。

Chapter 08 宜室宜家
在外面绕了很久,回家的时候已经深夜一点多了。
电梯的门才打开,舒宜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过去,随即整个人撞上了温热的怀抱。陆时禹的声音难得不稳:“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男人身上还带着未消退的汗,一向干净清爽的衣服带着夏天的黏腻,抱着舒宜的身子微微战栗,隔着衣服都能听到对方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舒宜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臂无措地在两侧张开:“你做什么?”
“先别动,让我抱一下。”陆时禹手臂微微用力,舒宜浑身僵硬得像只木偶。
“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不知过了多久,陆时禹终于恢复了冷静,松开她,看到她受伤的双脚,眉头又紧紧蹙起,“怎么弄的?”
聚会上听到的话纷纷扰扰在耳边回响,舒宜瞧着脸上写满紧张的陆时禹,眼神闪过几分不解。陆时禹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演技太好?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究竟是想要报被分手之仇,还是真心想复合?
舒宜发现自己始终猜不透陆时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头顶的灯闪烁着橘色的光,舒宜刚洗完澡,房间氤氲着一股暖意。
两室一厅的房子被舒宜收拾得干干净净,家里还进行了装饰,露台已经种上郁郁葱葱的花,对比陆时禹刚搬进去还空荡荡的家,这里显得温馨太多。
陆时禹已经恢复了冷静,坐在沙发上抬起舒宜的脚看了一下被磨破的地方:“三天两头受伤,你的身体要是会说话,肯定会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舒宜抱着抱枕,收回雪白的脚缩在沙发上,吹得半干的长发披在脑后,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总是让人容易想入非非。
为舒宜上完药,陆时禹坐直身子:“想要谈谈吗?”
舒宜沉默了一下,拒绝道:“不想。”
舒宜大概猜到陆时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在生日会上发生的事。当时他虽然不在,但以张行和这人的关系,许潇说的话张行不可能不透露给他。
只是陆时禹今天却好像铁了心要将以前的事说开:“舒宜,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喜欢你,以及和你恋爱这件事是认真的,从来没有任何要玩玩而已的想法。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舒宜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回答,整个人呈现出拒绝沟通的姿态。
“我们分手,我承认我有错。当初没有第一时间问你原因,就这样结束了我们的关系,我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我也会害怕,也会胆怯,会猜测那样决绝和我说再见的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不爱我。”陆时禹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番话,但是在爱情面前,再优秀的人也会患得患失,也会变得没有安全感,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舒宜的眼睛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开始泛红,积攒多年的委屈终于喷涌而出:“陆时禹,你敢摸着良心否认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这张脸?”
陆时禹承认:“我不否认,初次见你确实被你的外貌吸引这件事。”
舒宜没想到陆时禹会真的承认这件事,浑身的刺立刻竖起,只是还未开口便被陆时禹打断:“你先别忙着生气,听我说完。”
陆时禹不疾不徐,舒宜挺着脊背,倒是想听听这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当年宋玉遇神女,因其淑美而求爱,但又惧神女的欺瞒。你瞧,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因对方的美貌而动心,可当对方有了回应,最初动心的点又变成了他所恐惧的。宋玉选择‘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就如同当初的我。”
陆时禹假借神女的典故,含蓄地讲了自己当初对舒宜的情感变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亦是俗人,你因为我喜欢你的外貌而对我判死刑,这并不公平。”
“说来说去,还不是男人一贯的借口。”舒宜冷笑,“当初的那句‘玩玩而已’难道不是你说的?现在又在我面前装情圣,你是不是真觉得我胸大无脑?”
陆时禹的表情敛了起来:“你觉得我时间很多,多到跟谁都能谈恋爱玩?
“舒宜,我刚才和你说那番话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和你的长相有关,却又无关。外表的惊艳是暂时的,若你觉得当初我们的感情仅限于此,不仅看低了我,更是轻贱了自己。”
所以,那番话,他没说过?
“不可能,许潇亲耳听到……”话说到这儿,舒宜愣了一瞬,大抵也是意识到许潇的话如今想来是不能信的,“况且那日,我也听到你和张行讨论……”
话说到这儿,陆时禹便明了了。之前,张行因为自己重色轻友的行为颇有微词,酒席间也常拿这件事开玩笑,偶尔有言重的时候。他因为这件事也和张行有过嫌隙,后来这群人收敛了不少。
陆时禹问:“你确定是我说的?”
舒宜一愣,竟一时无法回答。
陆时禹叹了口气:“舒宜,因为外人的一句话直接判了我死刑,你可有想过我的委屈?”
“你可有想过我的委屈?”
因为陆时禹的这句话,舒宜整晚都没睡好。
之前她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这场感情中的受害者,可真相到底是什么,一时间她竟也有些迷茫了。
许潇拎着水果不请自来,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舒宜,活像之前舒宜欺负过她,所以才满是畏惧一般。
阮桃瞧见许潇,脸上没个好脸色,嘟囔:“这人怎么又来了啊?”
舒宜也瞧见了,许潇的出现又让她想到了昨天的困窘,脸上的笑容沉了沉。
“我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许潇的打扮跟昨天的风格差不多,身上的套裙是小香风,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只是此时表情有些可怜,“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舒宜,昨天的事真的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才会讲出那些话,以前一直都是我们两个关系最好,虽然多年不见,但我们完全没有距离感。”坐在咨询室,许潇满脸真挚,“不管你信不信,昨天我讲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是因为我害怕你又被陆时禹骗了。他不是真心喜欢你,只是想玩弄你……”
许潇再次提起这件事,让舒宜更加心烦意乱,她没有给对方好脸色,冷眼问道:“是陆时禹和你说的?”
许潇一愣,舒宜继续问:“只是想玩弄我,是陆时禹亲口告诉你的吗?”
“舒宜,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骗你的啊。”许潇声音尖锐到扭曲,还有几分慌乱,“还是说你们又在一起了?”
许潇的反应引起了舒宜的疑惑,对方如此这般频繁地询问自己和陆时禹的事,究竟是真的出于对自己的担心,还是……
舒宜想到当初自己跟陆时禹在一起的时候,许潇总是嚷嚷着要蹭饭。后来陆时禹不愿意带着许潇,许潇就改为黏着陆时禹的朋友张行,每次跟张行出去,回来都会状似无意地告诉她张行讲了她什么坏话,也因此她对张行的印象非常不好。最后和陆时禹分手,与其说是一时冲动,不如说是积怨已久。
舒宜惊讶,如果许潇喜欢陆时禹,那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难道许潇喜欢陆时禹?
喜欢到,连她们之间曾经的友谊都能抛弃吗?
许潇还在说着什么,舒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近几天许潇的所作所为都让她觉得那么陌生。
舒宜不是一个喜欢被迫社交的人,她终于垂眸淡淡开口:“许潇,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陆时禹了,也……别再来找我了。”
秋天仿佛一夜之间就来了,道路两旁原本枝繁叶茂的树也变得开始枯黄,风一吹,树叶打着卷儿飘下来,整个城市逐渐萧瑟。
许潇离开,舒宜原本挺着的脊背仿佛陡然间失去了力气塌了下来。夜里在宿舍的小座谈会,大扫除结束两人挎着胳膊逛校园,课间跑出去买奶茶……所有的点滴都不合时宜地涌入脑海。不管许潇好或坏,对方都陪着她度过了三年的高中时光,担任过陪伴她走过寂寞的角色,如今这段谈不上友谊的友谊被她亲手斩断,怎么可能一点也不难过。
舒宜陡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失败,是她自己将友情和爱情搅得一团乱。
“刚才不是还精神百倍的,怎么人家走了,反而像个战败的公鸡?”
陆时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舒宜后头,双臂环胸瞧着垂头丧气的姑娘,也不知方才的对话他听见了多少。
舒宜没心情跟陆时禹斗嘴,飞速收敛起表情,抬腿就要往外走,被陆时禹拽了回来。
舒宜奇怪地抬眸,对上陆时禹略显挫败的视线。
“舒宜,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倔强?”
所有的难过与伤痛,舒宜似乎已经习惯一个人扛着,这次如此,之前的每一次都如此。即便是在两人交往时,陆时禹都没听过舒宜显露过脆弱,就连上次舒宜险些被李青侵犯,她也是哭过之后便如同没事人一般,再也没提起过。
舒宜似乎从没学会尝试依赖一个人。
陆时禹叹了口气:“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让你放心依靠?”
空气仿佛凝滞,舒宜听到陆时禹近似呢喃的表白有片刻愣怔,不知如何回复时,齐放莽撞地推开休息室的门:“李青死了,警察打电话请舒宜过去录口供。”
这是舒宜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警察局喝茶。
前一天晚上舒宜没休息好,来到医院就和许潇过招,原本身体就极其疲惫,没想到如今还听到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饶是心理素质再强大都有些招架不住,太阳穴一跳一跳疼得厉害,坐在审讯室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审讯舒宜的警察年纪不大,大概三十岁,下颌刚正、目光坚毅,袖子上挽露出精壮的肌肉,看上去严厉又正气。舒宜看了眼对方衣服上挂着的警官证,周正。
果然人如其名。
“根据尸检结果显示,李青死于半个月前,倒排时间就是在你们报案的两天后。”周正坐在舒宜对面,“其间可曾见过李青,或者与李青相关的人?”
舒宜不想再提这件事,微微蹙眉:“那天的事发经过,之前报警的时候我已经做过笔录,再之后李青就消失了,对于他遇害的消息,我表示遗憾,但坦白讲并不惋惜。不知道今天传唤我的原因,是将我看作了嫌疑人,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再次核实信息?如果是前者,您可以和我的律师联系;如果是后者,我并不以为我能提供其余的有效信息。”
“两者皆不是。”周正合上本子,身体前倾,“实际上我们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找舒小姐来是因为怀疑她很有可能在近期内找到你。”
舒宜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你说的犯罪嫌疑人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周正答:“张雪芙。”
舒宜大脑空白了两秒,任她怎么猜,都不会猜到杀害李青的人会是那个怯懦卑微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来找我?”
“我们去李青的家中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了两张张雪芙的手术清单。”周正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摞文件,“并且还发现了这个,这是你吧?”
大脑好像突然间裂开,舒宜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我的照片?张雪芙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周正提醒:“你看右下角的时间。”
舒宜倒吸了口凉气,居然就在三天前,而被偷拍的她居然一无所知。
周正继续道:“所以我们怀疑,张雪芙会来找你。”
回来的路上,舒宜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精神比那日受到李青的伤害时还要疲惫。一想到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盯着她,就觉毛骨悚然。
舒宜对一直在门外等自己的陆时禹说道:“陆时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倘若最初舒宜没有好心地帮张雪芙,后续的事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这几日发生的事让舒宜有些迷茫,不懂为何行善反倒引来了杀身之祸。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你又何错之有?倘若受害者都反思自己,反倒是心思不纯正的人不加自省,那谁还会与人为善?”陆时禹将车停稳,没有急着开锁,而是继续说,“舒宜,不要把别人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无论是李青、张雪芙,还是许潇或是其他的什么人。”
舒宜抿唇不言,眼里却因为这句话添了些泪水,没有人告诉过她自己没有错,一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被指责。
当初,母亲嫁给第二任丈夫,原以为会获得更好的生活,却不想对方对年幼的舒宜生出了不轨之心,舒宜挣扎间将男人的脸划破,母亲发现后虽然离了婚,却反过来咒骂舒宜勾引继父。
后来,越来越多的社会新闻报道女性被骚扰、被潜规则,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舆论都一边倒地反过来责备受害的女性,说她们衣着暴露,说她们不检点。舒宜便更加失望了。
舒宜没有说话的心思,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陆时禹不知自己无心的几句话让她回想起了不好记忆,以为她只是担心张雪芙会突然出现,便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别担心,我会和你在一起。”
春秋是整形行业的旺季,最近店里来咨询的客人也明显增多,院里安排的手术更是满满当当。张雪芙的事还没有完全尘埃落定,舒宜心里头就像卡了根鱼刺。
玻璃门被推开,阮桃被一群前来咨询的客人围住,朝着准备上楼查看手术进展的舒宜交代:“舒姐姐,有人来了,你先帮忙接待一下。”
舒宜瞧了眼来人,脸上架着黑色墨镜,还戴着口罩,总觉得身形有些眼熟,但也没多想,毕竟来整形医院的十个人里头有八个都是这样的造型。
“您先在这边坐一下。”舒宜将人带进咨询室,没注意到客人在进门的时候反手将门关上。
舒宜倒了杯茶递过去:“您主要想咨询下什么业务?”
客人却道:“是我。”
客人将眼镜和口罩摘掉。
舒宜僵住:“张雪芙?”
没想到张雪芙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走进医院,舒宜这才发现咨询室的门已经被张雪芙反锁,外面都是客人,她贸然挣扎反而会激怒张雪芙。她一边在桌子下给陆时禹发信息,一边镇定地问:“你来做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是来道谢的。”张雪芙还是那副怯懦的受气小媳妇的样子,“陆医生给我做的手术恢复得很好,现在可以正常出去了。”
舒宜这才注意到张雪芙的双眼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割的双眼皮消肿后,只留下了两道清浅的疤痕。
如果不是周正提前告知,舒宜肯定不会相信这样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会有杀人的勇气。
一时间,舒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说了句:“你的感谢我已经收到了。”
气氛沉默了几秒,陆时禹大概还没有看见短信,舒宜心里有几分焦急。
“我把李青杀了。”张雪芙突然说。
毫无预兆的坦白让舒宜浑身汗毛竖起,下意识地看向门的方向。张雪芙仿佛看出舒宜的心思,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从这里离开就会去自首。”
“我性格软弱,委曲求全惯了,总想着能忍就忍,就连你被李青……”张雪芙说到一半哽住,“舒宜,我要跟你道歉。”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的长相,羡慕到嫉妒。我总想着,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外貌,这辈子很多的苦或许都不用吃了。”
或许是有些话张雪芙在心里憋了太久,没能找到人倾诉,她继续对舒宜说道:“我是被我爸安排嫁给李青的,就是因为长相。”
张雪芙家里还有四个姐妹,当时李青家给的彩礼丰厚,张雪芙的父亲便甩包袱一样将女儿“卖”了。结婚后,李青一直嫌张雪芙不好看,动辄打骂,后来她生了个女儿,李青就很少回家了。
“娃娃心脏不好,我自己又没工作,每次治病的钱都要问李青要。”张雪芙低头抹泪,“我以为只要自己变漂亮,就能让李青回心转意,结果这个人根本没有心……”
舒宜沉默地听着张雪芙的哭诉,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雪芙还没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陆时禹犹如索命罗刹般走进来,确认舒宜没事后,对着张雪芙说道:“你怎么敢来?”
“警察都到了吗?”张雪芙出奇地镇定,仰头问陆时禹。
陆时禹皱眉,不懂张雪芙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女人笑了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我真的很感激你们,圆了我一个美丽的梦。
“尽管我知道,有的问题不是长相能解决的。”
门外的警车呼啸,周正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脸上带着警察特有的严肃:“舒小姐,今天辛苦了,谢谢你的配合。”
“也辛苦周警官了。”舒宜肩上披着陆时禹的外套,脸色带着不自然的苍白。
“应该做的。”回答完,周正让队友将戴上手铐的张雪芙带上车,原本应离开,但走之前又看了眼神情恍惚的舒宜,还是折返了回来,一字一句地说,“舒小姐以后注意安全,像您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注意多保护自己。社会危险分子很多,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说完朝着舒宜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阮桃就站在舒宜旁边,目睹了两人全程的互动。
等警车离开,阮桃兴奋如少女:“舒姐姐,你不觉得周警官,特别帅吗?这种铁血柔情,试问有几个女人能禁得住?”
阮桃双手不停地给脸颊扇风:“刚刚跟你说的那几句太撩了,我感觉我要爬墙,不站你和院长的CP了,舒姐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周警官,我觉得特别配!”
“你说跟谁特别配?”陆时禹冷冷的声音传来。
“跟舒姐……院长好!”阮桃立刻噤声,“院长,店内还有客人,我先走了!”说完立刻钻进咨询室。
舒宜忍俊不禁。
陆时禹叹了口气:“你还想整容吗,我们赶快提上日程吧。”
“嗯?”舒宜不懂为何陆时禹会突然说这句话,迷惑不解,“为什么?”
“太漂亮。”陆时禹一本正经道,“竞争对手太多,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舒宜失笑,一向一板一眼的陆时禹居然还会讲这种话,心情也放松下来:“你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像周警官这样优秀又帅气,正直又腼腆,最重要的是国家帮我看着不犯错误的人,很容易让人动心。”
舒宜的回答让陆时禹噎住,他挑了挑眉:“不然我们重新谈谈复合的事?”
“我累了,进去休息了。”舒宜逃跑。
晚上,舒宜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想到张雪芙今日见自己的场景。诚然,她恨过张雪芙,尤其是在李青想要侮辱她,张雪芙转身跑走的时候。那时候她想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今日她再与张雪芙相见,她却仿佛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张雪芙一直以来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为外貌丑陋,期待着能够靠改变外表赢得家人的疼爱、丈夫的关注,她说他们帮她圆了一个梦,而让自己变美,就是张雪芙的梦。
可事实上,改变容貌真的就可以改变她的人生吗?
如今张雪芙已关入监狱,舒宜再也无法找到答案。
想到这个,舒宜不禁有些挫败,再也不想一个人待着,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陆时禹发了条信息,确认对方没有睡之后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件外套,又顺手拎了两罐啤酒适才走到对面敲门。
这还是两人成为邻居之后,舒宜第一次来陆时禹的房间。此时舒宜不禁感谢陆时禹当初搬过来的决定,至少能够让她在这种时候不是一个人。
陆时禹身上穿着亚麻休闲服,大概是有睡前阅读的习惯,此时男人戴着平光镜,斯文安静。
“打扰了。”舒宜踏入房门,“心情有些不好,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喝两杯?”
陆时禹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两只精致的红酒杯:“深夜拿着酒到男士家里,可不是淑女的举动。”
舒宜挑眉:“所以你要拒绝我吗?”
“当然不是。”陆时禹将杯子放下,调笑道,“刚巧我也不是绅士。”
舒宜不拘小节,赤着脚走进房间盘腿坐在地上,指甲一抠啤酒罐的拉环,无视了陆时禹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直接仰头喝了一口,发出爽快的“哈”声。
陆时禹拿了个垫子放在她身下,又握了握啤酒罐:“喝凉的对女性身体不好,家里有红酒,给你倒半杯红的。”
“这又不是养生趴。”舒宜嫌这人啰唆,挑衅似的又灌了一口,“我就喜欢喝这个。”
皓月当空,远处的高楼灯光璀璨,仿佛炫耀着城市的繁华。
舒宜用皮筋扎起长发,沉默地喝着啤酒,良久问道:“陆时禹,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长相漂亮的女孩总是最先被注意的,高一的时候,军训的教官总喜欢点舒宜出列进行示范。久而久之,班上的女生就开始传教官和她的闲话。
“然后某次训练的时候我中暑了,站军姿的时候晕倒了。教官把我抱到一边休息,结果被人拍了照片上传到了学校贴吧,被好多人讨论,后来学校为了避嫌,索性帮我们换了教官。”
只是,这样的举动却仿佛证实了大家的猜测,舒宜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成了众矢之的。
“新来的教官似乎觉得我拖累了他的队友,对我有些严厉,总是故意挑我的毛病。”舒宜抱着双腿,将头搁在膝头,“女生们也开始抱团孤立我,这对刚开学下定决心要和大家友好相处的我来说,既冤枉又委屈。”
陆时禹当时和舒宜不在一个班,对女生之间的这种明争暗斗根本不清楚。他微微蹙额:“对不起,那时候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舒宜想到什么笑了,“你帮了我。”
陆时禹不解。
“你不记得了吗,那天中午我因为在踢正步时出错了腿,被教官罚长跑,后来累脱水,是你把我送到医务室的。”舒宜像是在回忆那天的场景,眯了眯眼睛,“还给了我一罐可乐,让我加油。”
经过舒宜的提醒,陆时禹终于对这件事有了印象。
“可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足够我感激了。”
陆时禹愕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女孩成长路上受到的善意太少,每一次都让她倍加珍惜。
身处逆境时的一罐可乐,备受冷眼时的一记微笑,受到攻击时的一句问候……
以前,陆时禹总觉得舒宜太过冷清,他猜想大概长相漂亮的女生多少都是有些脾气的,可今日陆时禹才知道,被冷漠包裹的人,仍旧对这个世界爱得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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