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暖气充足,她太累,他又太可靠,钟绿不知不觉睡着。车停,她惊醒过来,未睁眼先出声:“到了?”李玩还在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嗯,你可以继续睡,我抱你上去。”钟绿睁开眼,拉住他的手:“不用,你今天飞一趟赶回来也很累,我们可以一起走上去。”“好,多谢你这么体谅我。”“看到没这就叫做有效沟通,我们要多实践才会长记性。”步伐一致,互相体谅,这是一段健康的感情应该要具备的因素,然后才可以期盼它能够走得长远。可能是在车上睡了一会,可能是烦心事太多,到床上时反而睡不着,钟绿上半身定住,两条腿动来动去。李玩察觉,给她建议:“你睡觉都习惯朝向那边,转过去,我从后背抱你。”“可我想抱你。”钟绿这句接得自然又理所应当。夜晚大脑疲倦,反应迟钝,同时所有知觉又被放到无限大。“好。”李玩咽了咽口水,声音仍然有点哑。为她奔波一趟不算什么,动人话语是最好的嘉奖,即使他清楚举动背后是突发事件这一背景因素突出。钟绿明显感觉出他有点开心,一连吻了她几下。“你……”他起反应了。“没事,过会就好了,你睡吧。”“嗯。”后背被手掌抚摸,很轻,像羽毛,她竟然这么轻易就生出满足感,不过当下应该算是好事,至少她能睡上一会,可以为他记上一笔功劳。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医院,连早餐都没吃。钟堂情况稳定下来,已转至普通病房。钟绿终于定下了心,许敏敏叫他们两个忙自己的事,这里有她,不需担心。“你还要不要回去?”钟绿在车里问起李玩工作上的事。“不用,我能回来就是可以安排好,其实完成得差不多了。”他不是冒失的人,她想应该不会耽误他太多。不知道车祸这件事查得如何,后续麻烦还有许多,她想到就头痛。到双宇时还早,未到上班时间,停车场空荡荡。李玩停下车,拿着手机讲电话,那边刚开完会,需要及时交流信息。钟绿脱下外套,只穿着黑色毛衣,没下车,跨过去坐到他腿上。没理会他不明又吃惊的眼神,她正开解他裤扣。“想要。”她靠近他另一边耳朵说,手已经开始直接动作。李玩草草关掉电话,他发觉她真是愈发大胆:“要什么?”“你。”她说得温柔乖巧,却在他身上留好一个牙印。“你怎么哪都这么爱咬我?”他有样学样,手已经攀上了腰,面上还装无辜。其实已经尽力、尽量去减少父母的事情对自己的影响,然而车祸一事直接宣布之前所作努力都是无用功。很懊恼,怎么会走不出来?怎么会如此上心?怎么又开始自我折磨?她不想被困住,要破局,用实实在在的伤痛来警惕神经。痛意让钟绿混沌的脑子有了丝清醒,她开始说话。“等会记得通通风再去洗车。”“待会一起去吃早餐吗?不过这个点好像只有面店开了。”“啊,好像是上次我们体检完吃的那家。”“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过来接我,今晚还要去趟医院。”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她一紧张:“是不是有人来了?”“现在怕有人是不是迟了点?”李玩扶住不让她走,被这一搞,他是要解决了,介于没戴套,他尊重她,诚实告知,“我忍不住了。”钟绿受不了他磨蹭,再次起身坐下直接帮他解决。李玩不知该是哪种心情,她是不是改变了之前想法?“惊喜”一件接一件,他有点害怕会梦醒。二人吃完早饭后在店前分开,她上楼,他取车。忙碌工作一上午,中途出去洗手间时撞到钟许,钟绿面无表情。他和她不对付,意外的真相不见得会告诉她。如果他有这种打算早会主动开口,不需自己问。刚揣测完,钟许竟然叫住她。“你没留在医院?”听听这质问人的语气,如果她作为女儿照顾父亲是理所当然,那他难道不需要负上这份责任?“昨天我在,公平起见今天应该轮到你。”“你跟我讲公平?”钟许觉得自己听到好大一个笑话,这个世道,除了爱无罪的陈腐说辞,连公平都开始充斥第三者口中,下一次是不是要满口自尊自立?又要开始了,钟绿实在厌烦和人争吵,加快两步撇下他。意外是没错,另一辆车的肇事司机酒驾撞过来,这辆车本来超速,钟堂在后座没系上安全带。她想不明白究竟他要急着去哪里,重新看了出事故的地点,走这条路绝对不会是赶去开会。虽然刚才钟许故意挑刺,但……钟绿回想他的神态,他一定知道了这一点,不然不会和她搭话。走过他时撇下那眼,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