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绿早上醒不来不是因为做得累,是困的。另一边枕头上没有人,被子卷在她身上,低头一看,裸的。找了手机看了时间,李玩说他运动完,出去见朋友。他朋友真是够多的,哪里都有。床上放了她的衣服,钟绿穿上,简单洗漱,从昨晚买来的东西中拿出食物来吃。拆开一盒牛奶,翻遍袋子也没看到买的蛋糕,转眼看到盒子在他电脑旁,蛋糕只剩一半。“你竟然把我蛋糕吃了。”电话那边火气十足,李玩还没意识到事态严重。“你醒了?”“为什么吃了?”别的那么多事情都没见她问过,现在为一块蛋糕向他要解释,不知计较是真,还是想找人。“因为我饿了,昨晚没吃饱。”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买的时候说不吃,偏偏趁她睡的时候吃了,报复昨晚催促他快点结束。“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不要,我待会自己出去逛逛。”钟绿出酒店已经下午,随便进了家店吃了东西,然后赶去商场。买包和衣服都不够出他血,她目标明确,直奔珠宝。第一次用他的钱,两人结婚以来依旧保持各自财务独立,虽然有卡在她这,但没用过。店员把卡递回来,钟绿收好,突然想到什么,按亮手机屏幕。最后又买了几件衣服才回酒店,今天比昨天气温更低,她被风吹得有点头痛,没热水袋还真有点冷。晚上七点半,钟绿洗了澡,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他怎么还不回来?脑袋有点昏沉,她起身,站着靠墙。不是,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打个电话而已。门卡的声音,门开了。钟绿赶紧按断通话,低头玩着手机。李玩拿着蛋糕到她面前,是昨晚买的那款。“赔你的。”他手拨开她的头发,撩起脖子上戴的项链,新买的,“连本带息。”“你们在那边吃饭?”“特地过去买的。”李玩洗了澡,门一开,看到钟绿站在面前,她神色慌张又扮作无事发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有事?”钟绿观察他面部表情,联系起那蛋糕,判断他是否忘记。她调整呼吸,拿出个蓝不蓝绿不绿的盒子,动作迅速一把塞进他手里,脸上挂着营业微笑,用轻松语调说出HAPPY BIRTHDAY,如同早上出门见到邻居说一声MORNING一样礼貌随意。李玩一愣:“你不是不过生日?”“你过呀。”毕竟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过,她不记得也再正常不过,可是她记得。“送婚戒当生日礼物?”李玩打开盒子,看到那颜色就知道是什么了。“不是婚戒,就是个戒指,”钟绿把它拿出来,“就是挺好看的我就买了。”“好看?”李玩抓住她另一只手,那上面也有一只同样的。“对啊,所以我也买了。”她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粗鲁地把戒指套上他手指,“不知道合不合适呢?这个巧凑对了,刚刚好。”“这事应该我做。”“放心,钻戒肯定留给你买。”钟绿及时刹车,自己怎么这么顺嘴,尴尬笑笑,不再讲戒指的事,拉他到桌前:“你还吃蛋糕吗?”用酒店叉子叉起一点蛋糕,送到他口中,李玩配合张了嘴。“先让我试一下。”蛋糕最终落入她口。钟绿再次用叉子沾了点奶油,重复同样的动作。“哎呀,怎么掉了?”夸张的语调,今晚她格外热衷耍把戏,叉子在他脖子上抹了两次,冰得那处血液都似流得缓慢。她吻上去,卷着奶油,从脖子一路往下。低头,她浴袍领口往前倾出。李玩一把拉起钟绿,压她在桌子,靠近,要跟她接吻。“别!我好像感冒了,别传染给你。”她伸手挡住他嘴。感冒对昏了头的人算什么事。光从灯管缝隙出来,照射在上面,他也在欣赏。李玩呼吸急促起来,他竟想起聂鲁达的一首诗。BODY OF A WOMAN,WHITEHILS,WHITE THIGHSYOU LOOK LIKE A WORD,LYING IN SURRENDERMY ROUGH PEASANT’S BODY DIGS IN YOUAND MAKES THE SON LEAP FROM THE DEPTH OF THE EARTH女人的身体,洁白的丘陵,洁白的大腿,你看上去像一个世界,温顺地躺着。我这粗俗的农夫之躯将你开垦,进而从大地深处跃出子嗣。我孤单如隧道。众鸟离我而去,夜色以它致命的侵袭将我淹没。为了拯救自我,我锻造你如一件武器,如我弩上之箭,如我弓上弹丸。而复仇的时刻来临,且我爱你。)“想听什么话?”此时他想满足她的一切幻想。“夸我。”她不懂他为什么要笑。“好滑。”他又故意捉弄她,肩膀被咬了一口。没戴套,他开始想要个孩子了。如果这是一场拉锯,他自愿缴械投降。可她想着他明天早上该剃须了,扎得人很痒。完事后,两人还在床上相拥没动。“你刚刚在想什么?”“想着好爱你。”男人床上的话可信吗?钟绿摸了摸他的头发:“是因为舒服吗?”她将疑虑问出口:“那如果你不舒服了或者跟别人也舒服了怎么办?”她真是一个现实的人,亦或是事后暂时没了那点事的想法,人的脑袋在这会变得聪明又清醒。“舒服不只是一种生理运动带来的物理性快感。”李玩没有否认她提出的可能性原因,一本正经地和她探讨,“关键是做的那个人,那才会带来指数性增长。”钟绿摸他的脸,看他的眼睛:“你这是在表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