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他晚来疯急

随从尽死,日暮途穷,薛璎被困雪山,饥肠辘辘之下掘地挖食。结果刨出个奄奄一息的美男子。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怀里那个男娃娃,睁眼就哆嗦着要她抱:“阿娘!”“……”没生过,不认识。魏尝费力爬起,揪住儿子衣领,把他一屁股撴进雪地里。要抱抱这种事,放着他来...

第(80)章
    那条路的尽头,是未央宫。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勒马回头,回魏府换了身官服,在天蒙蒙亮时到了公主府门口。

    薛璎恰好出门上朝,见他靠在门柱边打呵欠,诧异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魏尝揉揉困倦的眼,说:"我刚回来,太困了,坐你的车去上朝,路上睡一觉行不行?"

    薛璎想说他自己不也有车,话到嘴边,见他这憔悴模样又咽了回去,说"来吧",而后当先上了安车。

    魏尝跟上去后就听她问:"昨夜如何?"

    他摇摇头:"在道观附近守了一夜,没瞧出端倪,也没什么发现。"

    薛璎"嗯"了声:"那你睡吧。"

    他点点头,双手抱胸,斜靠车壁,打算打个盹,但薛璎一在身边,他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半晌后睁开眼,见她正一动不动目视前方,便说:"其实不是想到你车上睡觉,是想你了。"

    薛璎撇过头来:"你昨晚才刚见过我。"

    还把她……弄了个七荤八素。

    他笑笑:"在外头跑了一夜,好像有一年没见你了一样。"

    薛璎无奈:"你睡一会儿,不然朝会上站不住。"

    "你又要点名批评我?"

    她一噎:"我不说你,也有别人瞧着你。你不想升官了?"

    魏尝木然眨了眨眼:"升官?我?傅洗尘走人以后,我能顶他的位子?"

    她冷着脸说:"不想就算了。"

    其实是想的。自打上回魏迟被掳,他就改主意了,他的确不在乎地位权势,但有时候,地位权势却能够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所以他摇摇头,说"没有":"想。你给我走后门吗?"

    薛璎"嗯"了一声:"不然谁给你走?"

    他笑了笑,凑她近了点:"你对我这么好,以后会后悔吗?"

    譬如,知道他直到如今都在骗她以后,她会不会后悔。

    她皱皱眉头:"你再废话,我现在就后悔。"

    魏尝偏头瞧着她的侧脸,心里长叹一声。

    再等一等,等他确认女观主身份,肯定她所言不虚,他一定要尽早坦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尝:来人,给老子一把铲子,我要去挖坟鞭尸!

    巫祝:死小子,你敢!我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把你带走!

    第54章

    这日的朝会格外漫长。赵家一门的案子历经多时, 终由廷尉府审理完毕,因情节严重,整整一上午才从头到尾梳理透彻, 过了朝臣们的嘴。

    赵赫被判凌迟, 三日后行刑,赵家上下, 该连坐的一个也没放过。骠骑将军的位子翌日起由羽林中郎将傅洗尘接替。至于羽林中郎将一职,便由其下左右二监暂代履职。

    薛璎确实打算给魏尝开后门。即便不说私情, 安插自己手下人入朝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方才调了傅洗尘的职, 接连再提魏尝,未免过于性急,所以她决意将这事暂缓, 过阵子找机会给他个由头,待他攒了摆得上台面的功绩再说。

    朝会结束已近晌午,一众朝臣纷纷来向傅洗尘道贺。正如魏尝所料,傅戈一日不死, 就没人敢当面驳傅家面子。何况傅洗尘本身功绩够硬,弱冠年纪的少年儿郎,已现出栋梁风姿来。

    人群向傅洗尘涌去时, 站得快睡着的魏尝被挤得一个踉跄,这才意识到朝会散了,慌忙去望上首薛璎,却见她早已离席。

    他回头就往殿门走, 一脚跨过门槛却撞上李福。这宦侍面上两坨高原红,长得怪喜气的,说起本就暧昧的话来便愈发暧昧:"哟,魏左监!瞧您这困的,莫不是夜里流连宝地去了?"

    魏尝自打入朝以来,时常也学着放下架子来,眼下却困得疲于应对,搡搡手示意他别开玩笑,道:"我找人,您老别挡道。"

    李福咯咯一笑:"找谁?找长公主呢?"

    魏尝一噎,怎么的,连这没把儿的也看出来了 ?

    李福继续笑:"那我可不敢耽误您,还是给您报个信来。"说罢一指前头宫道,"长公主说她在那头等您呢。"

    魏尝原本正愁自己被抛下,没车回府了,这下心定下来,与他客客气气道个谢,转头步行一段,拐到了宫道。

    薛璎果真与傅羽一道站等在那处,见他就问他在磨蹭什么。

    给日头一晒,魏尝眼眯得站不住,颓得晃晃dàngdàng弯下腰,将下巴往她肩头一搁,说:"靠靠。"又蹭了两下,"我磨蹭你呢……"

    薛璎一掌将他脑袋拍开:"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呢!"

    一旁傅羽木讷眨眨眼,一头雾水。磨蹭?磨蹭怎么了?

    薛璎脑海中却已跑过一场大戏,隐隐记起梦中gān柴烈火,意乱情迷,魏尝似乎不大通人事,问她在磨蹭什么,她说怕疼,这样磨蹭磨蹭好像好一点……

    魏尝也是一愣:"我说什么了?"

    薛璎噎得面颊泛红,回头就走,他见状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困意都跑了个gān净,"哇"出一声追上她:"你想哪去了?你这人好……"

    她停住脚步,偏头冷冷道:"好什么?"

    魏尝被她瞪得gān咽一口口水:"好可爱啊。"

    她轻轻"嘁"了声,问:"还回不回府了?"

    "回回回。"他提起宽袖挡在她头顶,替她遮去浓烈日头,说,"走吧。"

    傅羽疾走几步跟上,在俩人身后窃窃问:"磨蹭这词到底怎么了?"

    薛璎不说话,魏尝撇回头一本正经代答:"这是一种博大jing深的出招前式。你说你要跟人打架,一个拳头直接砸人心坎上,人家疼了,你自己是不是也疼?那你先跟对方磨蹭磨蹭,给人蹭舒服了,自己也舒服了,再……"

    薛璎恨恨瞪他一眼:"闭嘴吧你!"

    魏尝乖乖噤声,冲傅羽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薛璎一路yin沉着脸,直到出了宫门,傅羽主动提出到外头赶车,魏尝才与她搭腔,拿手肘推推她问:"生气什么?"

    她不说话。

    他接着推她:"说话。"

    她眨眨眼,还是不说话。

    他坐正了道:"再不说话我咬你了啊。"

    薛璎飞他个眼刀子:"离我远点。"

    魏尝一脸疑惑,开始回想刚才究竟哪得罪了她,半天没记起不对劲,只好再厚着脸皮凑上去:"就算叫我死,也得给个明白吧?赵赫那么罪大恶极的人都还能瞑个目,怎么到我这儿,直接就给判刑了?"

    这样一说,倒真像薛璎不通人情了。她到底还讲道理,又记起自己答应了他不要有误会,便松了口说:"你从哪懂来那么多?"

    魏尝稍稍一愣,张着嘴恍然大悟。

    哦。他方才解释那荤话,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是叫她误会了吧。他的经验当然全从她身上得来,自认并未有错,可转念一想,在不知情的她看来,他那明明就是万花丛中过,还上她跟前沾沾自喜嘚瑟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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