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cháo只盯着苗嘉颜，教室里有一些同学随着他的视线也跟着看过去。

    苗嘉颜眼巴巴地看着陈cháo，他的眼睛这么看人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可怜。陈cháo不管他可不可怜，冲苗嘉颜比了个“三”。

    苗嘉颜还没看明白，陈cháo手势又换成了“二”。

    不等陈cháo的“一”比出来，苗嘉颜顾不上别的，“腾”一下站了起来。

    苗嘉颜出来，陈cháo搭着他肩膀把他带到靠窗户的那侧，苗嘉颜无措地看着陈cháo，陈cháo也不跟他说话，只让他站着。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从教室里陆续出来，就看见陈cháo和丁文滔倚着窗台，陈cháo的手放在苗嘉颜头上，给他捋了捋头发。

    “以后我叫你你痛快点儿，”陈cháo垂眼看着苗嘉颜，“别跟反应迟钝似的。”

    苗嘉颜很拘谨，站得板板正正的。走廊的学生都看着他们，有的看见丁文滔，主动过来打招呼。

    陈cháo推着苗嘉颜的后背，带着他一起下楼。

    “不会说话？”陈cháo皱着眉，问了句。

    苗嘉颜让陈cháo无视了这么多天，这会儿陈cháo说什么他都不敢违抗，只得马上说：“会。”

    “会你不说？”陈cháo表情还是很凶，手一直搭着苗嘉颜后背。

    苗嘉颜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怕陈cháo生气，只能一眼一眼去瞄他。

    陈cháo那天没让苗嘉颜坐校车，就这么一路带着回了家。路上丁文滔还跟平时一样在旁边嘟嘟囔囔说个没完，苗嘉颜一直被陈cháo抓着书包带，想走也走不了。

    头发起电，陈cháo的手被苗嘉颜的头发凌乱地盖着，偶尔觉得痒陈cháo会在苗嘉颜书包上蹭蹭手背。

    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会往他们这边看，苗嘉颜被陈cháo攥在手里，陈cháo和丁文滔都是大高个儿，腿长，苗嘉颜走一会儿就跟不上了，陈cháo就会提着他书包把他往前带带。

    路边的棉花田早已经收完了，现在地里空空的，只有一层很薄的若有似无的雪。

    陈cháo一直把他拎到家门口才松了手，自己进了门。

    苗嘉颜被扔在门口，看着陈cháo，觉得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但也不是很确定。

    于是书包都不回去放了，也跟着陈cháo进了门，陈奶奶叫他：“小苗儿。”

    “哎。”苗嘉颜答应着。

    “晚上在这儿吃，奶奶做糖醋排骨了。”陈奶奶说。

    “好的陈奶奶，”苗嘉颜笑着说，“我都闻着香味儿了。”

    陈奶奶给了他一盘水果，让他端上去跟陈cháo一块儿吃。

    苗嘉颜端着水果上楼，陈cháo还是跟之前一样不理他。

    “哥哥。”苗嘉颜小声叫他，“吃水果。”

    陈cháo刚换完衣服，回头扫了他一眼，问：“gān什么来了？”

    苗嘉颜没好意思说是来看你还生不生气了，想了想说：“来找你一起写作业。”

    陈cháo下巴朝旁边的椅子侧了侧：“写。”

    苗嘉颜赶紧把书包放下，脱了外套坐下了。

    陈cháo站在旁边，从盘子里捡了颗橘子剥，还没洗手也没摸橘子瓣儿，剥了一半的皮就直接咬了两瓣吃了。

    “下次我喊你还跑不跑了。”陈cháo说。

    苗嘉颜赶紧摇头，看着陈cháo的眼神像只小狗。

    “我说查仨数你站那儿，当没听见，是吧？”陈cháo边吃橘子边说。

    他真的很记仇，苗嘉颜还是不够机灵，这个时候陈cháo就是想听软话，可苗嘉颜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小声说了句：“可是你没查……”

    陈cháo没想到他还能顶嘴，嚼东西动作一顿，橘子瓣儿给脸都撑起了一点弧度，挑眉问：“那怎么的，还非得我查到一？跟我练查数呢？”

    苗嘉颜又不敢说话了，声音可小了说“没有”。

    陈cháo把橘子吃完了，要去洗手，走过苗嘉颜身后的时候顺手按着苗嘉颜的头把他按在桌面上。

    苗嘉颜的脸扣在作业纸上，鼻子都被压扁了，闷声求饶：“哥哥我错了。”

    陈cháo抬了手后还把苗嘉颜都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说了句：“跟我装不认识，把你能耐的。”

    说完陈cháo去洗手了，苗嘉颜却仍侧脸贴在作业纸上，在桌子上趴了会儿，眼睛眨巴眨巴的。

    这是陈cháo的房间，陈cháo的桌子，在一个全都是陈cháo气息的地方，入眼全是他的东西。

    第13章

    如果换个人天天在这儿“哥哥”长“哥哥”短的，陈cháo早就受不了了。但可能是听苗嘉颜这么叫已经听习惯了，并不觉得别扭。苗嘉颜刚开始这么叫的时候个子矮矮的，就是个小孩儿。再加上他本身那种天然感，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并不让人觉得违和。

    苗嘉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哥哥”了呢？

    这事儿还得赖丁文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