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张空桌前坐下,点了咖啡和蛋糕,边聊边等登机。 岑露白没有细听她们聊什么的模样,在手机上打字,没一会儿站起身说要离开一下,姜照雪和岑遥以为她是去洗手间,都没多问。 没想到几分钟后,她回来了,身姿绰约,矜贵从容,手上多了两张出去时没有的明信片。 姜照雪蓦地生出一种直觉,心跳加速。 岑露白走近,低眸望着她,把两张明信片放置到她的面前。 明信片上赫然是季侑言龙飞凤舞的字迹和景琇略显乖巧的签名。 姜照雪又惊又喜地抬头,有意矜持,却无法完全克制。 岑露白笑意加深。 她启唇,似有狡黠,慢条斯理地说:“季老师和景老师有一句话送给我们。” 姜照雪轻声:“嗯?” 岑露白说:“她们说,祝我们百年好合。” 不过寻常的祝福语,经由她这样低柔悦耳的语调说出,仿佛意味深长,分外动听。 姜照雪眼澄似水,有汹涌的情意在胸腔里澎湃。 她喉咙动了动,鼓起勇气,盯着岑露白,借着岑遥在场,打直球回去,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借她们吉言。” 岑露白眼底有涟漪闪动,随即坐下身子,无声笑。 姜照雪咬唇,错开眼,跟着笑。 气氛旖旎得过分,岑遥看得屏息静气,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桌底的。 飞机在深夜抵达北城机场。 远离了这十来日逐渐熟悉的旷野与高原,再一次见到钢铁城市的繁华夜景,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回到现实的感觉。 当晚岑遥回自己居住的套房,姜照雪和岑露白一起回君庭,稍作洗漱后,道过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久违的自由,可以不必经受夜夜的考验,可以自由自在地翻滚、舒展身体了,姜照雪却是不习惯了。 她保持着这十来日的习惯,只睡一侧的chuáng,侧身望着另一侧空着的枕头,感觉整颗心也空dàngdàng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岑露白睡了吗?她忍不住想。 手机忽然在寂静中发出震动,姜照雪转身,伸手取过。 屏幕上是岑露白发来的微信。 她问:“睡了吗?” 这是第一次,岑露白在互相道过晚安后再给她发消息。 姜照雪颊畔顿时有笑浮起。 有一种她在想她,她也正好在想她的被回应感。 她回:“没有。” 她以为岑露白是要说什么要紧事。 结果岑露白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时隐时现,最后过了两分钟,居然什么都没发过来,不动了。 姜照雪:“……” 不会是打着打着睡着了吧? 她问:“?” “怎么了吗?” 岑露白秒回:“没有。” 姜照雪:“……” 没有事你问我睡着了吗做什么?姜照雪心里嘀咕,唇角弧度忍不住翘高。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岑露白也睡不着,想她了,所以没话找话? 她笑:“真没事?” 岑露白回:“没事。”顿了顿,她又道一次晚安:“早点休息,晚安。” 莫名其妙,毫无意义。 姜照雪盯着这几行对话,眼底的潋滟却止也止不住。 岑露白是这么无聊,会说这种废话的人吗? 不是。 她回应“好,晚安”,抱过空着的那颗枕头,紧紧搂着,脸埋在自己枕头上闷笑。 岑露白就是也睡不着,想她了吧? 她有时候好像意外的可爱。 姜照雪羞耻于自己的自恋,可心里却像是有蜜在流淌。 她抱着枕头,想象着岑露白的模样,迷迷糊糊终于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无意识地总往身边摸索,可是什么都没摸到,除了冰凉还是冰凉,她委屈地蹙眉,一夜都没睡得安稳。 第二日,两人带着手信一起回北山庄园看望岑汉石,而后一起去了趟姜家,之后便分头行事,恢复各自正常的工作生活。 十几日没见,姜照雪带着手信进入北城大学,出现在同门们面前,收获了一众的惊羡。 “照雪,你怎么一点都没黑呀?不是说那边的日照很厉害吗?”方师姐一边拆姜照雪分给她们的牦牛奶条一边问。 小师妹附和:“对呀,而且不仅没黑,怎么看上去容光焕发,好像更漂亮了!” “不懂了吧,”沈奕挤眉弄眼:“这就叫爱情使人滋润!” 姜照雪被她们调侃得耳热。不是从前的那种不自在和心虚,而是一种隐秘的甜蜜和真切的羞赧。 她故作淡定,玩笑说:“只是一点点小零食,大家不必这样出卖灵魂。” 同门们瞬时间笑成一团,摆手说:“哎呀,我们说的是真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