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好笑,岑遥还是督促了呀。 她qiáng行忽略自己刚刚得知有礼物那一刻的隐隐期待,得体应:“怎么会呢?” “谢谢。”她又道了一次谢,感受着手中的分量,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是什么?” 岑露白狡黠:“等我上车了你再看。” 夜风拂动着她耳侧细软的发,把她清冷的面容映衬得柔软。 姜照雪心跟着发柔。这么不自信的吗? 她笑眼弯弯,善解人意地应:“好。” 岑露白也笑。 她最后颔了下首,和姜照雪作别,上了一直等候在一旁的车。 姜照雪目送着车影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里,目光才渐渐收了回来。 她低头看手中的锦囊,笑意不减,动作小心地拉开锦囊口。 锦囊里躺着的是一方不过五公分高,小巧玲珑、白润如玉的印章。 印章石雕文jīng致,显然是jīng挑细选的上好芙蓉石。姜照雪怔了怔,脑海里忽然浮起什么——岑露白指头上的伤,是因为刻这个划到的吗? 她想到岑露白是在怎样忙碌的夜里为她刻的这个章、想到她白嫩指上是怎样被划出血、想到她今夜对着她的所有温柔笑颜,心脏忽然像被什么攥住,闷痛着、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几乎是屏着呼吸,她翻起印章的底部,仔细地辨认印文。 是jīng心设计过的小篆——“时安”。 那天话剧里,“如果再也不能相见,那盼你早安、午安、晚安,顺颂时安”的“时安”。 一刹那间,芙蓉石贴着掌心,像火山连着脉搏,熔浆涌进心脏,掀起姜照雪血液里的巨大海啸。 姜照雪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想入非非,也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我对岑露白没有非分之想。 我不喜欢岑露白。 第31章 她不抗拒和岑露白谈恋爱。 深夜的大道渺无人踪,连车辆都变得稀少,姜照雪握着印章,久久地凝望岑露白车辆远去的方向,心绪一片混乱。 “师姐?”沈奕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姜照雪回头,沈奕推着玻璃旋转门走出:“怎么啦?不进来吗?” 似乎一直在酒店内等她。 姜照雪定神,qiáng压下那些似是而非、令人似喜似慌的不安分念头,摇了摇头说:“没有。” 她把印章小心地放回锦囊,装进外套的口袋,抬脚朝沈奕走去:“你怎么没上去?” 沈奕娇笑:“我等你呀。” 她亲近地挽了姜照雪的手,解释:“又有花又有糕点的,我怕你一个人不好拿,万一弄坏了,不是辜负露白姐一片心意了?” 她视线下落到姜照雪的口袋,狡黠:“刚刚你手上是不是有拿着什么东西呀?” 姜照雪没遮掩:“是印章。” “哇!露白姐送的吗?” 姜照雪轻声:“嗯。” 沈奕惊叹:“露白姐真的好有心呀。”她褪去些平日里打趣的姿态,由衷感慨:“师姐,作为一只母胎单身狗,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呀。” “什么时候我才可以遇见这样的人呀。” 姜照雪心颤。 她算遇见了吗?她感觉自己像在这个错乱的夜里忽然被解开了束缚的氢气球,失重地飘到了半空中,眩晕着、飘飘然着,也战栗着,惶恐着。 总有下一秒钟气球就将被戳破,世界又将被颠覆的不安感。 她勉qiáng牵出点笑安慰:“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沈奕嗤笑:“不可能的,像露白姐这样美丽多金又温柔làng漫的人,根本一百万个人里都挑不出一个吧。” 姜照雪哑然。 是啊,确实是一百万个里都挑不出一个。 所以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喜欢她吗?她刚刚浮起的心又沉了一点下去。 沈奕没有察觉。 她兴致勃勃地陪着姜照雪进到了酒店,去到了礼宾部取岑露白留在这里的礼物——一大捧热烈如火的玫瑰和七大盒包装jīng致的鹿角厅点心。 “这也太多了吧。”沈奕惊呼:“露白姐这是把餐厅里的所有品种都买了一遍吗?” 姜照雪觉得有可能。她抱着红玫瑰,水眸不自觉地弯起,整颗心又有一点要往半空中飘。 她努力用理智的重铅勒住自己往下沉,找回正常的反应,邀请:“我们大家一起吃刚刚好啦。我手机没电了,你帮忙问问好吗?” 沈奕见实在是多,也没客气:“好呀,那我问问师妹她们?” 姜照雪点头,想起来周全道:“也问问老师吧。” 沈奕应好,于是两个人站在电梯门前一边等电梯一边发消息。 huáng应秋好像是睡了,一直没回复消息,姜照雪便也没有特意去到她的楼层打扰,只留了一盒点心寄在礼宾部的冰箱里,准备明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