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人十足紧张,外头的心也揪着。 端王坐不住,直接拿着伞下来给端王妃撑伞。 任玉盈看见已经被淋湿了大半的端王,问他道:“你一个大男人来添什么乱?” 端王撑着伞,仰头看着马车,道:“本王的侄女和夫人都在外头,一个人车中坐不住。” “你真是……” 少有的,任玉盈没有说下去。这个人已经很久没为她撑过伞了。 车外的人一刻也不曾停歇,忙碌了将近一上午。一直到雨势渐歇,容煜正在换水,耳畔突然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 “陛下,生了。”一旁的内侍提醒了一句。 容煜握着水盆的手有些发颤,但还是坚持把水带到了马车附近。 车内的人正在说话,停着情况像是该不错。 不多时,一个稳婆走了出来,一下车便跪在地上,喜道:“恭喜陛下,恭喜太后,是对龙凤胎。” “龙凤胎?”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 容煜闻言,即刻回身给太后请了安,“是太后与裴府的福气。” “也是裕亲王的福气。”太后抚了抚胸口,问那稳婆道,“公主如何?” 稳婆道:“公主一切安好,用了不少力气,眼下睡过去了。” “好……都散了吧,剩下的,让哀家来照顾。” “母后,您的身子。” “无碍,你累了许久,也去歇息罢。” “是……”容煜道了一声,带着阿四往后头的马车上去。 方才容煜身后跟着一群láng,挥剑斩断绳子的时候阿四的心便一直没放下,如今见容煜回来,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陛下,您真的回来了。”阿四怔怔地道了一句。 容煜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否则呢,站在你面前的是鬼不成,朕还没有把你调回宣华殿,不会死的。” “陛下。”阿四听见容煜这么说,当即就涕泗横流了,“您可吓死奴才了,您死了奴才也不活了……” 阿四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离了容煜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哪儿还能收留他这么笨手笨脚的奴才呢。 容煜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哭鼻子,收拾收拾咱们回宫罢。” “回宫,陛下不去祭祀了?”阿四说完这句话,才哭啼啼地擦了擦鼻子。 容煜叹了口气,道:“不去了,朕觉得老天不会这么苛刻,二三贡品而已,他日再奉上罢。” 活着的人要紧,至于老天,平日里食了百姓那么多香火,原该不差这一次。 “是,奴才这就去给领头的说。”阿四说罢,又抹了一把鼻涕,才往其他马车的方向跑去。 容煜看着阿四的背影略略晃了晃神。 端王,襄王。 二位皇叔性格迥异,哪老着都不像要夺权的人。可是又或许,两个都有可能…… 正想着,樊将军带着端王世子容巡跑过来。 容煜看了一看,樊将军手上提着一只气息奄奄的láng。 这láng比方才见到的野láng小一些,腿上中了箭,被樊将军擒在手上呜咽了几声。 “这是方才从陛下所经之处捡来的活láng,这láng群来的蹊跷,臣以为,或许可以从这活下来的láng身上查出些蛛丝马迹。”樊将军说罢将手中的láng提远了一些。 一旁站着的容巡这才停下了发抖的双腿,“臣……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皇兄赎罪。” 容煜看他这怂样,不禁被逗笑了。 带了茧的指尖落在容巡的脸上,眉宇间散落的头发被别在耳后,容煜做完这些,才收回手,沉声道:“收拾收拾,先回去罢,其他的晚上再说。” “是……”容巡道了一句,这才跟着樊将军离开。 有了这么一次意外,各位将军们也都打起了十分的注意。 容煜上了世子容巡的马车,跟着一起上来的还有从空地上抱回来的孩子。 小孩儿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裳,梳着两个辫子。 “小姑娘,你家在哪儿啊?”容巡看着面前的大眼睛姑娘,问了一句。 小孩儿脸红了一红,“不……不不,不是姑……姑娘。” “不是姑娘,那是什么?”容巡笑了笑,心道这小姑娘居然该是个小结巴。 “我我我……我是男的。” “嗯?” 容巡惊了,他无法相信这个粉嘟嘟,脏兮兮的小姑娘是个男孩儿。 目光落在小孩儿的裤子上,小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往容煜身侧躲了一躲。 “好了,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的家在哪儿。”容煜道了一声,问他道,“你怎么会在这片林子里?” 这附近不像是有人烟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个孩子在外烤火。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