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喜欢我

某次朋友聚会,大家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许嘉川慢条斯理地嘬了口烟:“林蔚又跟我闹别扭了,这回说什么我都不会主动道歉,除非我脑子有病。”林蔚冷笑:“就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就算他脾气差,性格恶劣,晚上还不是得夹着尾巴来求我?”谁知悉数入了他耳,烟一扔...

【番外一】(4)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林蔚醒的很早。

    带着疯狂一宿的诡异兴奋。

    整间屋子昏沉得像是一场梦。

    到了冬季, 家里卧室的窗帘换了厚重挡风的一种, 把窗外的光遮得严丝合缝。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 浑身都痛。

    第二感觉,四肢无力。

    像是溺水的人沉沉浮浮, 凶猛的水释放出巨大的压力, 拽住她的手脚和身体, 如何也靠不了岸。

    她挣扎着翻了个身。

    先是看到男人结实的轮廓, 然后感受到身上的力量。

    他睡得很沉, 腿还霸道地夹着她的腰。

    生怕她又跑了一样。

    他的下巴生了胡茬, 一定是最近太忙了, 加之她又给他添堵, 昨晚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家中还是她走前的样子。

    她突然想到那年从家中搬出去软件园租公寓住,进去后一切都仿佛被安置好, 上一任住客离开时是什么样, 她刚搬进去时就是什么样。

    就是那种荒芜的感觉。

    他抱着她, 很久很久。

    他说:“你不在,我一个待在这里, 有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他们还是回家了。

    他是不能没有她的。

    少了她的日子, 他昨天连冰箱都没有打开过。

    她离开时厨房是什么样, 现在就是什么样。

    许嘉川的脾性有时候很倔。他认定了她是同他闹别扭,所以他宁愿不在家吃饭,甚至不在家睡觉。

    她跟他赌气, 他比她还要横,还要霸道。

    *

    许嘉川醒来,先是捕捉到了一丝饭香味儿。

    香气太浓了,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不是速食食品浓烈的香料和催化剂的味道,也不是食堂寡淡的快餐的味道,勾得他胃疼。

    是咖喱的香气。

    结婚两年,他和林蔚都会做饭。不过忙起来的时候他们宁愿在外面解决。

    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家好好吃顿饭了。

    他最近工作很忙,常常是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一做就是一整天,甚至要加班到很晚。

    她不过只离开这个家一天,他却觉得她像很久都没回来过一样。

    久违。

    “醒了?”

    “嗯。”

    厨房是半开放式,林蔚一侧头,看他一醒来还没去洗漱,就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打哈欠,困得都要睁不开眼睛。她不禁笑了,“这么困啊?”

    他没说话,又是一顿哈欠连连。

    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喷香四溢。林蔚用汤匙搅拌着,浓郁的咖喱香气加快了逸散的速度,蔓延到整间屋子。

    他坐不住了。

    胃部阵阵抽缩,好饿。

    他是被这香气催醒的。醒来就见她在厨房忙活,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已经在准备午饭了。

    他才发现是自己起的太晚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太阳照屁股。

    昨天实在是累。

    一下午高强度的手术,晚上又和她从酒店折腾到家中。他靠在沙发里,环顾一周,看到客厅和厨房明显都被收拾了一遍,阳台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

    阵风拂过,窗外已经不飘雪了,衣摆随风飞扬。

    他偏好深色,尤其灰黑色系,甚少穿白色衬衣。他昨夜换下来的黑色衬衫与她的棉质白裙缠绵交绕,猎猎飞扬。

    不依不饶。

    像是昨晚交缠得不休不止的一夜。

    阳光肆意地迸射入屋内,温暖和煦。

    他突然很想养一只猫,或者狗,和她一起,就这样,三餐,两人,四季,特别特别美好。

    他洗漱完,还是很困倦,眼皮打架,甚至还想栽倒再睡一觉。

    然而闻到好闻的饭香味儿就又不舍了。

    她做了这样一顿好饭,他们也有些日子没在家吃过了,怎么忍心再睡过去。

    她背对着他,还在熬咖喱。她在做饭这件事上很认真,总是盯着食谱看很久,食谱上表明食材多少多少克,她甚至还买了个食物秤,极尽严谨。

    香气越发浓郁,跟着她絮絮叨叨的话,一并窜入他肺腑。

    咖喱味儿真香,她的声音真甜。

    他懒懒地应,没怎么用心听,光是觉得她的声音像块儿化开了的糖,往他心上涂。

    无非听到她在解释那晚回去她妈妈那边的缘由——这些昨夜已经用行动解决干净。

    又听到她在抱怨工作上的不如意——他从前也听她说过,无非是一些傻逼同事和领导净会变着法子为难他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努力认真勤奋工作的小娇妻。

    嗯,这个事儿,改明儿应该和陈深谈谈。

    她说了很多很多,他听得都要睡着了。

    林蔚正说着,听他“嗯嗯”、“啊啊”地懒懒应着,倦得不行。后来听不到他回应了,她便也停了唠叨,才想说饭好了,蓦地,感受到腰间环上一个力道,贴入他温暖的怀抱。

    是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随之,懒懒软软的一声,

    “老婆。”

    昨夜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兽,这会儿像一只被顺平了毛的小猫。

    她眯着眼笑了,“嗯,怎么了?”

    他长得高,高她一个半头,这会儿得了天然的优势,下巴搁在她发顶,蹭着她的发,似乎在说:抱歉呀,昨晚让你好累。

    他嗅着她的香,沁香醉人。

    拥抱着她,无限温暖。

    他环着她腰,像个撒娇的大男孩。

    女人的腰真是细,不堪一握,柔水一样被他捧住,如何也不肯撒手。

    男人的手也真是有力又宽阔,心思也极坏。他的手从从她针织毛衫下伸入,贴合住她腰部纤嫩的皮肤,揉捏着。

    好热。

    他的手心,像是掬着今日最温柔的两簇暖阳,交叠合在她肚脐上方,柔柔软软的。

    令她颤抖。

    他双眼阖着,沉沉地笑,咬她耳朵,“还敢跑吗?”

    唉,男人也真是坏。

    *

    下午他开车带着她去了趟桥镇。

    上一次来已经是四年前,那时他们看日出下山,还去了半山腰的一个庙里许过愿。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祈愿。

    其实,林蔚想这个事情想了很久。

    许嘉川出差那阵,她回家常听七大姑八大姨和旧家属院的邻里左右提起这块儿,都说拜拜这边的送子观音,破点儿财多买两柱香,诚诚心心地许个愿,梦里都能梦着观音给你送子。

    出发前,许嘉川听到这话,又笑,同时又很不解,甚至有了点儿脾气:“不是说不提这事儿了吗?”

    “万一呢?”她也不耍小性子了,靠在他怀里,撒娇一样,“就去嘛,顺便逛逛。成不成了,让我安个心。”

    “我还不够让你安心吗?”

    她一本正经地说:“孩子和父母讲缘分,我们去求一桩好缘分。不成了,就是没缘,我以后再也不想这事儿。”

    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甚至有点心疼。

    女人真是傻,这桩缘分有没有,他都想跟她过一辈子。

    她似乎总是绕不开这道南墙了。

    到达时,傍晚,冬日,天黑得早。

    这个时间,上山且不说人家还开没开门,毕竟已经沦为商业设施,什么都是用度。

    而且,这本来就是迷信鬼神的事情,在山野之间撞到点儿什么别的就说不清了。

    许嘉川是医疗工作者,他理应崇尚科学,撞到点什么,他都不怕。

    可是,山上黑咕隆咚,光是气氛就阴森的让人害怕。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就地歇脚。

    初冬时节,依靠旅游业养活的闭塞小镇在这个季节更显萧索,一路上都看不到几个人。

    到了地方,他们吃过晚饭,还不想回酒店,牵手走上河堤散步。

    有些日子没有这么心无旁骛地牵过手了。

    她雀跃得像个小女孩儿,又有些害羞,小手在他柔软的掌心缩着。

    他们的对戒像是两处生命的齿轮,严丝合缝地紧固在一起。

    其实,林蔚不怎么能记得他们第一次拉手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当时到底是谁先主动。

    也许是很小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在停了电漆黑一片的小区里摸黑前行。

    也许更小。

    记不清了。

    她一直把手往他手心里塞,扣挠着他手心,调皮得很。他一开始以为是她觉得冷,解开宽大的外套拉链,把她拉入自己怀中。

    她挣扎着要出去,他的狠劲儿也上头了,用外套包裹住她,拥着她向前走。

    她抿着嘴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漂亮又温柔。

    “如果明年有机会,我还想去一趟挪威。”

    他愣了愣。

    天空中的月亮真圆啊,却不及她笑起来好看。

    她这些日子总是郁郁寡欢,他有一阵没见她冲自己这么笑过了。他眨了眨眼,鼻腔微动,很轻地说,“嗯?去别的地方不好吗?”

    他其实有些抗拒挪威这个地方。

    在那里,糟糕的记忆远胜过美好的。

    “好不好?”

    她晃了晃他的手,撒娇。

    他轻哂,低睨着她,唇角弯弯:“你这是求我呀?”

    她神情恳切,眨着清澈的眼,鹿儿似地:“求你了。”

    他微躬下身,轻轻阖眼,凑过脸去。她扳过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讨好似的:“老公,好不好?”

    声音像是小猫的爪子,软绵绵地按在他身上。

    “当然好。年后吧,当度假了。”

    “行啊。”她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

    “正好,那边现在应该已经积了很多雪了。去看看吧,很美的。”

    又走了一段,这边的风情街迫于一天天冷下去的天气和萧条低迷的旅游业,大片都黑着,实在没意思。

    于是他们又折返。

    路遇一个卖花的老奶奶拦下他们。

    不年不节的,老人家似乎在路边蹲守了很久的客人,准备收摊离开了,看到他们这对儿过来,抓住商机一样,赶紧拦下来推销自家自产自销的花。

    什么温室种植,高营养土壤全都往出蹦。

    林蔚拉着他想走。

    许嘉川却停住脚步。

    小车上,卖的花有月季,玫瑰,满天星什么的,还有几盆多肉,不过大多叫不出名字。

    冷冽的空气也无法掩盖花的馨香。

    “买一支送给女朋友呀?”

    “我们结婚了。”

    老奶奶立刻改口:“哎呀,结婚多久了呀?”

    “两年。”

    “两年啦……送点儿花,保持新鲜感呀。”

    林蔚听到“新鲜感”这个词,有那么一瞬的怔然。

    他们结婚两年了,从来没有觉得这种感觉从生活中流失掉过。

    这种东西,会流失吗?

    “不一定是送花才能保持新鲜感,花也迟早会枯的。”许嘉川说着,不等老奶奶继续喋喋不休地推销,掏钱买下所有的玫瑰。

    他笑着说:“我送花,是觉得我太太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很配玫瑰花。”

    林蔚今天穿了件砖红色的呢子大衣,出来玩儿,妆也化得精致。许嘉川举着那捧花在她胸前,她便随着玫瑰,一起在夜色里,月光下,娇艳绽放。

    老奶奶呵呵地笑着,用那种包装用的报纸一样的包装纸把花包装起来。

    许嘉川接过花束,捧起来嗅了嗅。

    他再抬眸看她时,勾着唇,笑容小心翼翼。明明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此时却像个青涩的大男孩儿,第一次送她花一样。

    “送你。”

    林蔚接过,然后盯着他开始笑,笑到眼角发酸。

    “买这个做什么呀,不年不节的。”

    他偏着头笑:“跟我在一起,天天过节不好吗?”

    “什么节?”

    “情人节。”

    她抱着那束花,他半拥着她,一齐走向绵长的街头,步入浓重夜色。

    上次他送她花,也是个不年不节的日子。

    那天他出差回来,下飞机坐车往市区走,路过一家花店,如何也要停下买一束。他拉着行李箱回家,她给他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疲惫的面容,而是一束花。

    他说,看到那束花摆在橱窗外头,不知为什么,就很想送她。

    “只有小姑娘情人节才会收到花吧?我都三十一了。”

    “那你永远当我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大家收藏下我的新文《情投意禾》QAQ么么哒~

    新增了文案内容希望你们喜欢呀~

    番外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哦,毕竟还有小包子呢

    婚后日常比较平淡啦!

    最近都没什么评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看番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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