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他拨开她要探过来的手, 嗤笑, “我哭什么?” 她甩开手:“得了, 你照照镜子吧,表情真难看——” 他嘁一声, 挑了挑眉, 把她手反捏在自己的掌中, 复又将她手心贴在自己唇上, 细细啄吻。 痒意自掌心泛起, 顺着触觉神经一路蔓延到她心口, 她缩着手, 顺手探过他眉眼, 咯咯直笑:“骗子。” 她的指尖分明能触及到他眼角溢出的泪。 他闭着眼,眉宇惘然,轻轻启唇呵气在她手心:“我没骗你。” “那你有什么, 就不能跟我说吗?”她扬起水花泼了下他脸, 他一侧脸颊登时挂上一块白色泡沫, 她想忍笑,终是没忍住, 瘪着唇噗嗤笑开,“不说的话, 我走了。” 说罢要起身, 却立马被他拉下。 “我洗过澡了,你这是干嘛啊,跟我发脾气啊?” 他没说话, 还捏着她的手,蓦地用臂弯勾住她的肩同她一齐下潜入水里。她的手下意识向下滑动,摸到他腰间的衣料,怔了怔:“你穿了?” “……不然?” 不悦的声音沉沉地轰在她耳畔。 她顺手拧了一把他精健的腰身,“王八蛋。” 他暗暗抽气,咬牙:“骂我?” “王八蛋,欺负人。”她哼了声,“算了,不能这么骂你,跟骂了许叔叔一样。” 他怔然了几秒,抿着唇苦笑:“没什么错。” “嗯?” “没事……”他不愿多提,心情有些沉重。 他的手臂横在她腰际,向上寸厘就是她前胸。不过好在有满浴缸的泡沫遮掩,让她不至于太尴尬。 温热适宜的水温把他和她包裹住,揉捏着皮肤,她也逐渐放松,沉沉靠在他怀中,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拨动着自己的每一寸敏感的神经。 他忽地问:“你不是,特殊情况吗?泡澡,行吗?” “不是你拉我下来的?”她没好气地说,随即笑了:“啊,对了。我昨晚是随便说说的。还没到日子呢。” “……”他倏忽皱着眉,一把扳过她娇俏的脸,看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浓了,他深感无奈,苦笑着摇头,“林蔚,你才是骗子。” 她有些得意,轻哼:“你不洗吗?” “等会儿。” “可是,我洗过了。” “……”他的力道松弛了些,然后倏地又拢紧,“不许走。” “……啊?” 他闭上眼沉声说:“抱一会儿。” “……” 还真是霸道啊。 她老实靠在他前胸,半晌,听他呼吸越来越沉,也越发规律。一沉一浅,一轻一重,还颇有韵律,偏头一瞧,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微拧着眉头,眉心轻蹙,似是心有千千结。 也不知这样靠着,脖子会不会酸痛。 她情不自禁捏了捏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哎,醒醒。洗完去床上睡。” 他无动于衷。 她低声唤他:“许嘉川。” ……没有反应。 看样子是彻底睡着了,她小心地把他手臂从自己身上拿开,缓缓起身,带动一片哗啦水花,接着听他低沉困倦的嗓音自自己身后响起:“你去哪儿?” “……你不是睡着了吗?”她埋怨道,“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人已经起身大半,她却完全不敢回身,恐怕他看到自己前面。 “过来。” 音质冰冷,自唇齿间迸出,有一种命令的意味在其中。 “……” 她有点儿害怕他这样的语气,只得乖巧坐回去,他手臂收拢,她恢复了刚才的姿势靠在他身上。 方才一番,她的肩头被冷空气浸得冰冰凉凉,贴过他温热的胸膛,竟让自己想继续沉溺于此。 她不打算走了,懒懒在他身畔靠了一会儿,微侧了身,看他依然是那副困意沉沉的模样,双目紧合,她胆子便也大了,索性起来。 浴缸的空间过于逼仄,施展不开,她横了一条纤细的腿越过他的腰,下意识扶住浴缸边沿。她的不安分如何也被他察觉到了,倏地半睁开眼,一手按住她横过他身侧的腿,厉声道:“你扭来扭去,怎么跟个泥鳅一样?” ……我靠,这是什么比喻啊? 她手一滑没扶稳,整个人牢牢跌坐在他腰间。他轻轻闷哼,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要把她掐死一样,红着脸喊:“林蔚,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在他面前,常像一束常春藤,给点儿阳光就肆意生长。 这会儿,那股子劲儿也来了,勾住他,扯着唇笑:“你凶什么?这是我家,浴缸也是我家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今天的事儿,你不跟我解释一下?” “你不跟我解释?”他挑着眉反问,气势汹汹。 “你先。”她讨价还价。 他锁紧眸子冷觑她一眼,“我舅今天有个酒局,喝醉了,来我家的时候,项柔送来的。” “哦——”她拖长音,似是在思考,末了点头,“怎么不联系我?” “手机,没电了。”他捏着她手,在水中把玩,“对了,你家有充电器么?” 她哂笑,抚摸着他下巴生出的胡茬,“今晚不走了?” “……”他的颊浮上两抹幽昧的红,皱眉,“我说完了,该你了。” “我?” “你不解释?” “哦,没什么好解释。”她眉飞色舞,靠在他身上,在他耳畔吐气,“就是你想的那样。” “林蔚!”他气极了,狠狠箍住她的腰,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她偏着头笑,“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只是挺生气你俩在一块儿的。所以,你现在是不信我了?” “……” 她总是有能力让他哑口无言。 舌战一回合,明显是他败阵。他深感疲惫,懒得再同她玩语言文字游戏,声音也慵懒,“我要洗澡了。” 意思是她应该回避了。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玩呢?”她语气蓦地凶狠,两手贴住他眉眼,“你把眼睛闭上!” 他透过指缝看她,唇角随即勾起一抹笑,“你这样挡我有什么用?我还是能看到。” “闭眼。”她更凶狠了些。 他撇了撇唇,老实照做。 水花哗啦响彻在身畔,她还在絮絮叨叨地嘱咐他不许睁眼,身前的那处娇软的温热霎时抽离,接着听浴室的门被拉开,一阵凉风窜进,他瑟抖了下。 她光着脚跑了出去。 他睁眼,盯着眼前空空荡荡的一片水面,一时怔然。 她出去时顺手拿了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轰隆隆地运作起来。他听见了,喊:“你干嘛?” 话音才落,她已换了一身干衣服进来。一身藕色的睡裙,衬得整个人的皮肤莹白如雪,甚是娇媚。她算是长记性了,特意还穿了全套的内衣,以防他又猝不及防地拉她下水。 她手里提着个塑料折叠凳,在他身后坐下,笑着拍了拍他肩。 “把你衣服洗了,你今晚就走不了了。” 他又气又好笑,“那你昨晚说你肚子疼……” “啊,那个,”小女人露出甜甜的笑容,眼底浮现几分妩媚,几分狡猾,“也是为了让你留下呀。” “你这样每天费尽心思留我过夜,不如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顺口即来的一句话,看似玩笑,却也带着几分真情实感。他意识到这话过于鲁莽,抿了抿唇,却也不说了。 她只是愣了愣,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 也许对于情侣而言,他们的关系还未到能毫不避讳的同居的份儿上,但是他们彼此足够熟稔,有了可以如此为之的坚实基础。 她笑着点了点头,没答应,也没拒绝,一时的缄默让他不太自在,还想说两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蓦地一道滚烫的水流自他肩头浇下。 他嘶了一声:“好烫。” “不好意思,没调好。”她抱歉地说,赶紧调试,命令他身体向下,把头靠在边沿。 她在他颈下垫了一块儿毛巾,温热的水打湿他的发。她挤了洗发水打出泡沫替他轻揉地按捏着头皮,力道适宜,一天的疲倦都缓去了。 “林蔚。”他唤她。 “嗯?” “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 她闻之莞尔,“是你一直以来,对我太好了。” 沉默片刻,他轻咳一声:“以后不用编理由,直接告诉我。” “……嗯?” “没什么……” 他嗫嚅着,两颊烧灼。 她忽地问:“你是觉得,我怕你离开?” 他点点头。 “嗯,很怕。”她声线轻了很多,“以后你去哪,你走,要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我可能会牵挂你,但是我不想心里没底。” “好。” 替他冲净泡沫,发觉前额有一处还没完全冲净,他仰靠在浴缸上,她便抻着身体,抬起他下巴去替他冲洗。 “闭眼。”她又说。 似是怕泡沫冲入眼里。 他反而睁大了眼。 与她离得这样近,彼此都是倒影,天花板在上方,她的唇正对着他的额,罩下来的灯光黄灿灿的,让人觉得暖煦惬意。 他想把这天地颠覆一般的景象尽收眼底,匆匆一掠,能顺着她锁骨看下去…… 他仓惶闭眼。 水流和她柔软的手在他额上拂动,蓦地,水声戛然而止,她凑身上来,扣住他下巴,狠狠地攫住他的唇。 像是在发泄自己今日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情绪全部都要宣泄而出—— 啃咬着他唇瓣,同他唇齿交缠,力道之狠,要把他皮肉都咬破。 报复他。 他的头本就半垂着,有些充血。她这样倒着吻他,一切都在顷刻间天翻地覆。他大脑的血液纠缠着神经开始混乱,倒流,一时昏沉,双耳翁翁发鸣,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在唇齿间反复响彻。 下意识地回吻她,心口一团火憋得难受,要把心都焚化,恨不得再次把她按在浴缸里,与她纠缠不止。 她终于餍足。 他轻笑着,在她唇角轻轻嘬碾:“真是不怕我传染你感冒?” “不怕。”她笑得很得意。 “哦?” “我如果病了,”她眉梢轻挑,双眸潋滟非常,“我就跟你病榻缠绵,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 缠绵病榻这个词当然不是这么用的啦~ 只是借用词语本身的意境 今天还有一更,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感恩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