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喜欢我

某次朋友聚会,大家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许嘉川慢条斯理地嘬了口烟:“林蔚又跟我闹别扭了,这回说什么我都不会主动道歉,除非我脑子有病。”林蔚冷笑:“就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就算他脾气差,性格恶劣,晚上还不是得夹着尾巴来求我?”谁知悉数入了他耳,烟一扔...

百分百
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对着镜子做了最后一次, 直到她完全失去力气, 叫都叫不出声了, 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身体深处绽放而出的热流和快慰,如电流一般蔓延至他和她的四肢百骸。他咬着她肩, 吻她耳后的痣, 始终无法满足。

    余韵结束, 他同她一齐攀高至云巅, 再滑落入人世。

    一切寂然。

    镜中的她, 全身上下都是红痕, 星星点点, 灼目而惊心, 艳靡诡谲。

    她腿抖着,站都站不稳,被他抱去浴室。浴缸里, 他打开花洒, 替他们彼此洗净身体, 最后相拥而眠,直至清晨。

    十二月底的挪威, 接连下了三四天的雪,今日的雪尤其大, 铺天飞扬, 洋洋洒洒地把满世界氤氲成一副笔触凌乱而生涩的画。

    他醒来时,她还趴在他胸膛睡得很熟,猫儿似的小脸白里透红, 沉在他臂弯,睡容娇酣。

    她的肩颈,腰臀,前胸,腿,都是细密的吻痕,是他们昨晚疯狂一夜的证明。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梦一般。

    在他印象里,他们还处于分别两年的状态,如今已然赤袒相见,对彼此再也无所保留。

    他翻身起来,静静地凝视着她。

    今天他必须要去一趟医院,做好交接手续,明日准备回国。

    睡意朦胧中,她感到一个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自己。

    她双眼睁忪,看到他温柔的笑脸,她亦笑了笑,埋头在他胸前,又困又累,睡意再次席卷而来。

    “我要去医院,晚点过来。”

    他说话时,嗓音拨颤空气,如天外靡靡之音。

    她双耳嗡嗡作响,依稀听清了,却又听不清似的。

    再醒来时他已经走了,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他告知自己要去医院,让她有事的话随时打给他。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下身的酸痛和满身的印记提醒她昨夜不是梦。她几乎没有力气走路,扶着墙强撑着自己去冲了个澡,洗漱干净后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把电暖炉还给July的时候,July一直慈祥地看着她笑。

    “原来你认识Lion。”July说。

    July又询问她早晨是否吃了药。

    她听到“药”这个单词,怔住了,昨夜他们并没有做任何措施,她应该去买药。

    July再出来时,递给她一罐热牛奶,“Lion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常在我这里拿牛奶喝。”

    这一回林蔚没拒绝,她接过牛奶,有了新的打算。

    *

    这里几乎没有TAXI,医院在峡湾最高处,需要爬几个大长坡上去。

    小镇人烟稀少,越到高处,房屋都见不到几座。雪色皑皑,还未被完全破坏,林蔚穿着雪地靴一脚一脚地踩上去,厚重的雪能没过她的脚面,脚下的雪被她扬开,又踩实,咯吱咯吱作响。

    她穿着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走得很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跌倒,便会沿着长坡滚下去。

    寒风猎猎,雪花飞舞着贴着面颊而来,她冻得鼻子发红,呼吸都要在鼻腔里凝结成冰。

    不知不觉走到医院门口,还未进去,走出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男人异国面孔,深蓝色的眼睛对着她的脸转了转,鹰鹫一样,目光极其矍铄锐利。他看了她两秒后,拿起铲子低头在门前铲雪。

    林蔚打了个招呼,问他Lion是否在这里。男人头也没抬,自顾自地铲着雪,回答得很快,他说Lion就在楼上。

    她沿楼梯上到二楼拐角,听到小孩的哭声。循着声音向前,正对着一个诊室。

    走近了,看到许嘉川半蹲在一个哭闹不止的挪威女孩的身边,用挪威语安抚着女孩。

    林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看到旁边的护士举着针管,想到他应该是在劝女孩不要怕打针。

    想到很小的时候,他陪她去医院打针,她哭着闹着喊着怕疼,他任由她掐着他手臂,陪她打完了针。

    她正想着,看到许嘉川从医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糖果,冲女孩儿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捏起糖果,修长手指沿着糖纸束口处转了圈,利索地剥开后,放在女孩儿的手心。

    四五岁的孩子最好哄,盯着掌心的糖果和斑斓糖纸顿时止住了哭闹,惶惶地望着他,得到他的肯认后,抽抽噎噎地放入口中,眼睛一亮,破涕为笑。

    他起身准备出来,回头的一瞬看到她站在门边。他眸色一闪,有些惊喜,虚勾着唇角冲她笑着,关上门出来后问:“怎么来了?”

    然后探身看到楼下扫雪的Vi,想必是Vi告诉她他在二楼。

    她从怀里把温热的牛奶拿出来,想起昨夜,微笑中含着几分娇羞,垂眸不敢看他,很轻声地说:“July给了我一罐牛奶,我在吃药,不能喝,就拿来给你了。”

    “哦,”他愣了愣,接过,轻笑着,“想见我就直说,这个理由真拙劣。”

    她脾气蹿上头,干笑两声:“我真得吃药。”

    他表示疑惑,叩了叩拉环,眼角一扫睨着她,“你吃什么药?”

    她顿了顿,羞恼道:“你说呢?”

    “……”他扣住拉环的动作停了,凝眸睨着她:“……你不会是来这儿买药的吧?”

    她点头。

    他咧开唇,露出一线皓齿,笑道:“承认想见我就这么难?”

    “……”她妥协了:“行,算一半吧。”

    “什么一半?”他不悦地皱眉。

    “一半想你,一半买药。”

    他鼻息微动,轻嗤:“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

    他喝了口牛奶,蓦地俯下身靠近她,沾着奶香味儿的唇自她的唇辗转而过,气息低沉暧昧:

    “一半怎么够?我要你百分百想我。”

    她怔了怔,眨眨眼,不自禁地舔了圈唇上的奶渍,甘甜醇香的味道自舌尖绽开。她又抿了抿唇,回味一番,才说:“那我不是白来了?”

    他闷哼,喝了半罐牛奶,把剩下的都递给她,“吃药伤身体,你把牛奶喝了。”

    她没接。

    他扬了扬,指尖在罐身上轻叩,颐指气使道:“快点儿。”

    “喝了牛奶……不能吃药。你说过的。”

    “……”他的那股霸道劲儿又上来了,“不许吃药。”

    “可是……”

    他拧着眉,语气凶狠:“怕什么?我养。我很喜欢小孩。”

    “……”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安心。她把牛奶接过,仰头一饮而尽,酣畅淋漓。

    半晌,她轻声地说:“我也很喜欢。”

    *

    中午时,许嘉川开着Benjamin的车送林蔚回民宿,两人一起在附近吃了饭,下午他又回医院了,说今天很忙,晚饭之前过来。

    林蔚订了后天的机票。

    她一向是个喜欢提前做准备的人,没事做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把脏了的衣服洗净后晾到阳台。

    雪停了一段时间,衣服能不能干还是未知数。

    圣诞节的气氛在这一天浓郁到极致,街头的店铺几乎都用彩带和装饰装点起来,动听的圣诞歌曲声声入耳。

    这里离一座小教堂不远,时不时能听到唱诗班的歌声。

    她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两句,接了蒋一頔的电话报备了自己的动向,挂掉后才想起来她忘记说许嘉川的事,不过一时太过复杂,也不知该怎么说,准备回去再做打算。

    才挂掉,过了会儿,手机铃声又响了。

    打来的是陈深,他问:“回国后,你要不要来D.H?前段时间裁走一批人,正缺人呢。”

    “你是想让我给你当助理吧,陈大公子?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找个助理?”

    她在房间走来走去整理东西,开了免提。

    “喂——”陈深喊了一嗓,如此,他的声音便更大了些,几乎震耳欲聋:“我陈深难道就不能找个业务熟练,比你优秀百倍的助理?我非你不可吗?”

    林蔚冷笑一声:“哦,听你这么说——那你是真心实意想聘我了?”

    “不然呢?”

    “真心实意想聘我——刚才听你的话,我怎么听出是嫌我业务不够熟练,不够优秀啊?”

    “我可没有。”

    “你找的助理说不定还没我会来事儿呢?”

    陈深笑了:“哦?那你是想当我的助理了?”

    “我可没说。”

    “你什么时候回国?”陈深换了话题,“我今天忙完了,可以晚上坐火车从奥斯陆过来,明天中午就能到盖朗厄尔。”

    “我后天回去吧,后天的机票。”

    “嗯?我就能在盖朗厄尔待一天啊……那有什么意思?那我是过来,还是不过来?”

    林蔚叹道:“你非要过来呀?”

    “我……”陈深哽了下,吞吐着说,“我好久没见你了。”

    林蔚心思敏感,圆滑地笑过去:“回去就见到了,我回去还要去面试呢。”

    “你真来D.H?”

    “为什么不呢?有您罩我啊。”

    陈深干笑着:“可以啊,这是趋炎附势来了?”

    “职场法则罢了。”林蔚轻笑着,“毕竟咱们是朋友,是吗?靠不到天,靠不到地,只能靠朋友了。”

    她把“朋友”二字咬得重了些。

    静默片刻,陈深说:“那我不去盖朗厄尔了,我明天直接飞回去吧。等你到了,我去机场接你?”

    她婉拒道:“没事,不用。”

    “林蔚啊,”又沉默了片刻,陈深轻轻喊她一声,接着,语速突然快了些,“其实想起以前的事,我真的挺心疼你的……回去后……呃,你看这些年,你我都是一个人。”

    林蔚催促道:“……你有话直说吧。”

    “我,那个,”陈深噎了噎气,鼓起勇气说,“回去后,我能追你……吗?”

    “——当然不行。”

    陈深话音才落,许嘉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快速地对着免提的听筒回了一句。

    陈深:“……”

    ——为什么她房间里会有男人?

    “你……”林蔚正叠着内衣,才折过一面,听到这一声,手上的动作登时凝住。她和电话里的陈深都愣住了。

    “喂?林蔚,刚才是谁啊?”陈深着急地问。

    许嘉川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对那头的陈深说:

    “追谁都可以,追她不行。”

    “喂……”她的心跳得热烈,脸也滚烫,嗫嚅着问:“你怎么来了?”

    “你门没锁啊。”

    他轻快地结束通话,把她手机随意地扔在床上,自己也大喇喇地躺下去,压在她的衣服上,不让她收拾了。

    他笑容松懒惬意,冲她扬了扬手,“过来。”

    “我在收拾东西,你都给我弄乱了。”

    她忸忸怩怩地贴过去,还没站稳,便被他拽倒在他身上。

    “过来让我抱抱。”

    他的心跳同样热烈,砰砰作响。

    仿佛如获至宝,他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肩窝磨蹭,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把她的气息全部都要烙入自己的骨血中去。

    “我明天回国。”他说着,唇滑过她耳畔,气息温灼。

    她愣了一下,点头:“嗯。”

    “我先回去,我舅舅那边有点事情。到时候你到了,我去接你。”

    “好。”

    “这次……我不会不辞而别了。”

    她又怔了几秒,酸涩从眼底泛起:“嗯。”

    他叹了一声,又说:“我是医生,告别的时候说再见,很不吉利。”

    “嗯,”她轻笑着,“那你要怎么跟我说啊?”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61章末尾,不影响整体阅读。

    大概加了段情节:川川走之前找了一趟晟夏。

    可重看可不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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