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 “我的夏尔，你竟然比我想得还要远与激进？”玫瑰园的女主人眼眸中透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光芒，“你说说看，泰温大人要是得知，会作何反应？” 这应该与凯岩城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夏尔冷静下来又好好想了想克里冈兄弟，凯岩城，泰温大人，以及王后之间的关联，从此前特蕾妮告知自己、经手的种种文书信件以及四处打听得到的一些消息，史塔克家族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而尴尬的境地。 而阳戟城势力的突然到来让很多人都错不及防，其中之一就是王后的兰尼斯特势力，马洛斯说君临这几天兰尼斯特士兵的出城络绎不绝，从雄狮门与国王门来回往来的兰尼斯特狮盔们已经不下十个。 他们是王后从凯岩城一路随身携带的兰尼斯特家族卫兵，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很显然，这是个有趣的事情。 “泰温大人自知有愧，那么应该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 “他要是怕冒风险，那么当年就不会孤注一掷一句打垮红狮子了。” 特蕾妮有些不耐烦地摇摆手，“我需要的可不是这种半吊子话术，把你想说的都给我倒出来。” 夏尔无奈，“那么您真的相信泰温大人可以远隔数千里，从凯岩城遥控君临的大小事吗？” “我与马洛斯爵士给您的报告已经很清楚了，桑铎兄弟二人均是兰尼斯特走狗，唯王后之命是从，我的小姐，您也知道，每一位大人物往往都需要一双手套。” “我知道，我的叔叔就有一个。” “诚然，有些是白手套，而有些，则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他摊开手来，“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做的不落痕迹，更不给王后留下一点口实，那么泰温大人没准还会用格雷果爵士的头来安抚多恩，用一个大木盒将其送往阳戟城。” “那可是他的女儿，”，特蕾妮眼中寒光闪现，“王后与兰尼斯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真是可笑，明明反对暗杀格雷果爵士的自己，在这一块竟然与特蕾妮小姐互调角色了。 “但泰温大人总能把所有牌都打出不同的花样。” 夏尔压低嗓音。 “您忘记了吗？当年的伊里斯，也是泰温大人的密友，但是泰温最后却主动做了所有的脏活。” 特蕾妮僵住了身子，“好夏尔，你的立场？” “我的立场永远站在阳戟城一方。”他顶着对方能毒死人的视线，“我只是提醒您，像泰温大人这样的人，只要利益合适，他是不会介意一个格雷果爵士的人头的，但前提是我们要做的丝毫不留破绽。” “你以为我不会？”特蕾妮一把按住了他肩膀，低下腰间强迫他看住自己，她狡狯地轻轻一笑，真是所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小夏尔，你要清楚，只要我愿意，别说一个格雷果，就是王后，王子，还有王子的那条狗，甚至是御前会议又如何？”未等他更多反应，特蕾妮便朝他额头轻轻一点，“我只是担心，泰温.兰尼斯特是否对此有直接的关联。” “若是此次比武大会，魔山的出场得到了泰温的默许，恐怕格雷果爵士的生后事恐怕就有点小小的麻烦。” “您应该再去与御前会议的其他诸位重臣大人多活动活动。” 感受着额头一点湿润，还来不及消受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女主人的温存，他便扭动身子尴尬地轻轻逃脱了她的钳制。 “我的小姐，我们的机会依然有不少。” “奈德.史塔克大人为人正直，眼里见不得有辱荣誉的沙子，我们还可以多从史塔克方面入手……”，夏尔努力想着，“不知道，您有没有派人去查询格雷果爵士的一些……小小事迹呢？” 他清了清有些干涸的喉咙，“我听说格雷果爵士向来无法无天，动手伤人致死致残的事情几乎每周都会发生。” 特蕾妮眯起眼睛，“我有派人在调查格雷果，但这一点你倒是提醒了我，那位疯鼠爵士很乐意这些事情。” “不过三天之后比武大会就会召开，我们现在想搜集完整罪状恐怕不够，”她叹了口气，“如你所说，奈德.史塔克确是一位正直的人，但也是个烂好人，骄傲而自负。对，你别拿你这眼神看我，夏尔，就是自负！致命的自负！” 她玩味地抓起夏尔的手来，“说，是不是首相让你成为艾莉亚.史塔克的玩伴，叫你随时可以出入首相塔，让你飘了？想要改头换面，做个变色鸦咯？” “这！这，怎么可能！”夏尔气的一阵哆嗦，“我的忠诚属于阳戟城与您，请不要拿这种玩笑来寻我开心了！” “阿拉，你这乌鸦，就知道对我凶，你对你那小老婆玛格丽特，还有我的妹妹伊莉娅，可从不是这样的。” 看着眼前故作一脸单纯的特蕾妮，夏尔只觉一阵胸口发闷，有一个喜欢装作甜美纯真却喜欢对人下毒的顶头上司的感觉，老实说，可真不咋好。 怪不得在阳戟城的时候…… 当娜梅莉亚小姐知道了自己要从此跟着特蕾妮后，那所投来的目光。 那是关爱的目光，还是……？ “你这就会顶主人嘴的家伙，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正宗的学城乌鸦味儿。”她转过身子，为两人满上两杯冰镇果酿。 “夏尔啊，你说的不是没有些道理，拉史塔克下场让他们为我们做挡箭牌再好不过，但是你在学城浸泡太久，恐怕不晓得人的复杂与多面性，这些天接触下来，奈德.史塔克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位正直和蔼甚至没有架子的领主，这一点难得可贵。” “但是。”特蕾妮皱起眉头，舌尖回味着佳酿的芳香，“我可以感觉出来，史塔克对自己有一种足以致命的骄傲，他对国王，对王后，乃至对御前会议都抱有着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 “他明明不信任他们，不信任贝里席大人，也不信任瓦里斯，不信任王后，甚至不信任我，但却又将自己的大门敞开。” “他知道君临细作密布，危机四伏，但却从不去防范这一点，或者说他不屑于去防范，也不知道怎么去防范，这个慈祥的中年傻瓜对着他所认知的信念有着超乎寻常的骄傲且不知变通。” “都说史塔克们是狼，我看也不一定麽”。 “那您觉得，奈德大人是什么呢？”夏尔突然冷不丁问到。 特蕾妮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又是突然大笑，夏尔从未见过她这般开怀过。 “我想恐怕是……高如荣誉？” —————————————————— 【奈德】 奈德.史塔克停下了脚步，汗水夹背，瓦利与杰克斯一左一右，不知所措地手握长剑盯着眼前来人。 托马德和戴斯蒙今天一大早便离开首相塔，守在自己前往钢铁大街的必经之路上，负责注意是否有人跟踪。 活在国王的八脚蜘蛛及其鹰犬的阴影下，他就像洞房花烛夜的新嫁娘一样害怕。 但是诸神总是喜欢对凡人开玩笑，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史塔克大人，真没想到这么热的天，您竟然还有心来这儿呢，难道是准备亲自参加比武而来定制专门的比武铠甲的吗？”眼前来人身穿沙棕兜帽，阴影下那张粉红的肉脸对自己扯出一个让他作呕的笑容。 “不过请您不要误会，史塔克大人，咱也并非想来打搅您的雅事，也不想过问与得知您来这儿的缘由，只是，现在有一些您必须要知道的事情，让咱不得不来做这么一个搅人清闲的恶人。” 他伸伸手，朝着一边小巷对着奈德道，“钢铁街车水马龙，人员混杂，但毕竟道路宽阔，巡逻众多，并非适合一些私密的谈话。” 史塔克死死盯住眼前这个令他寒毛竖起的不速之客，“你到底想干什么，瓦里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