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里:“奴婢该死。” 夏侯澹又盯着她的头顶望了三秒,才轻飘飘地开口:“滚。”语气轻柔,带出三分疯劲儿。 小宫女滚了。 庾晚音福至心灵,回忆起初见时夏侯澹的表现,忽然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你是不是演技很好?” 夏侯澹扶正了小板凳重新坐下:“还可以,谈生意免不了虚虚实实,练出来的。” “……倒也不必练到这种程度吧!” “刚说到哪儿?那谋士叫什么?” “胥尧……”庾晚音心念飞转,一阵振奋,“我突然很看好你。说不定你还真能把他策反了。” 夏侯澹:“?” 庾晚音:“这个胥尧之所以会站端王的队,是因为你把他爹流放了。他爹一代忠良,被你听信谗言扣了个罪名,随手发配到不毛之地。本来胥尧也得一起去,但端王暗中救下了他,从此让他改名换姓藏身于王府,成了谋士。据说此人一直没有放弃,还在暗中四处奔走,想接回老父。” 夏侯澹:“那我去找他,就说能把他爹弄回来,条件是让他归顺于我?” 庾晚音:“没有那么简单。他依旧会怀恨在心,质问你:当初为何要错勘贤愚,使家父蒙受不白之冤?” 夏侯澹yīn恻恻地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个被蒙住双眼、捂住双耳的疯王罢了,是忠是jian,还不是一本奏折说了算?” 庾晚音被他带着入戏,摆出一脸不忿:“陛下既然已知那魏太傅信口雌huáng,为何仍旧重用他?” 夏侯澹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魏太傅?胥尧啊胥尧,可怜你到今天还以为是那糟老头子害了你爹?” 庾晚音提醒道:“不是很老。” 夏侯澹:“胥尧啊胥尧,可怜你到今天还以为是那孙子害了你爹?” 庾晚音:“……” 庾晚音:“那是谁?” 夏侯澹凑近她,恶声恶气地低语:“是谁未卜先知,保下你一条小命?是谁满脸悲悯,将你收作了看门狗?” 庾晚音倒退一步:“你、你胡说!” 夏侯澹笑了笑,大袖一甩,转身就走:“你大可自己去查。” 他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问:“怎么样?” 庾晚音:“牛bī。” 因为无法确知寝宫内外有谁的眼线,为免引起猜疑,庾晚音这几晚并没有另找chuáng睡,还是宿在龙chuáng上。 枕头硬,被窝凉,空dàngdàng的宫殿里yīn风阵阵。龙chuáng中央拿衣服划了条三八线,两边各躺各的,偶尔出声,聊的也是:“文里写过哪个宫人摸进来下毒么?”“好像没有,但我不敢打包票。” 庾晚音以前看文的时候,还会时不时随着感情线发出姨母笑。可如今自己穿了进来,才觉得那些穿越文太不写实,主角跟傻子似的,都不清楚还能活几页,居然有心谈恋爱。设身处地,她要是夏侯澹,她绝对硬不起来。 翌日清晨她顶着黑眼圈爬起来,对镜一看,直呼不好,当即摸出妆奁——这妆奁也是安贤赔着笑脸塞来的。 等到夏侯澹更了衣,庾晚音已经化上了全妆。 夏侯澹经过她身旁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顿了一下,又回头仔细看了一眼:“你好像有哪儿不太一样。” 庾晚音:“今天这个叫社畜妆。温柔和善,任劳任怨。” 夏侯澹:“?” 庾晚音:“等下要去找谢永儿抛橄榄枝,看着慈祥点总没错。”她也看了看夏侯澹,皱起眉头,“你不是要去勾搭胥尧么?你这脸也不行的,过来。” 夏侯澹:“?” bào君和妖妃慈眉善目地出了盘丝dòng,兵分两路去做任务。 夏侯澹上朝去了,庾晚音便回了自己的偏殿。 她还在打听谢永儿住在哪里,谢永儿却先送上了门。 谢永儿感受到了危机。 昨日她明明在冷宫门口截胡了夏侯泊,抹杀了他和庾晚音情窦初开的戏码,转头却又在宫宴上看见那俩人你来我往的眉眼官司。 那宠妃一边柔若无骨地依偎在bào君身侧,一边却又拿眼神吊着端王。偏偏她艳若桃李,顾盼生辉,生动地诠释了何谓天生的女主。 难道说,夏侯泊命中注定要被庾晚音吸引,而自己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pào灰的宿命,必须像蝼蚁一样死去? 谢永儿不信命。 她总有种感觉,自己上下班路上,不会白白看了那么多权谋文和宫斗文,天生我材必有用。 谢永儿回去之后,与信得过的姐妹团合计了一番,针对庾妃的崛起,商量出了一个简单却高效的对策。 这天她与几个小姐妹相约,提着jīng致点心,笑眯眯地来串门了。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