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为了花朝宴扮作了牡丹花仙,一身的金红贵气bī人,神情却像霜打的茄子,一副唯唯诺诺没有主意的样子。 跟那天湖心的女子判若两人。 那一日他站在岸上,远远听见她那声撕心裂肺的“gān他”,至今疑心自己听错了具体字眼。但那份无畏的气势还是破空而来,她仿佛由内而外打破了一层枷锁,整个人都在发光。 让人无端地……想要掠夺那光。 片刻之后,庾晚音铁青着脸回到了贵妃殿。 夏侯泊刚才说:“前几日,我在梦中见到陛下与你在湖中泛舟,与几个布衣相谈。我有些担心你出宫后的安危,便派人跟去看了看,没想到陛下身边多出了一个高手,二话不说,杀了我手下许多暗卫。” 庾晚音:“……” 她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夏侯泊甚至还理所当然地问她:“你们见的是什么人?那高手是谁,晚音见到过么?” 庾晚音还想多苟一阵,不能直接撕破脸,只得忍气吞声道:“只是我想学小曲儿,陛下随手点了几个平头百姓来教我罢了。至于那高手,我在宫里从未见过他。” 夏侯泊:“是么?那你能不能用天眼算一算他在何处?” 庾晚音忙道:“殿下难道不知梦中的画面光怪陆离,都是天意所赐,不是我等能指定的?” 夏侯泊被堵住了。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为我试试,好么?或许不久之后你会想明白,谁才是你的良人。” 庾晚音拿出全部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后退。 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庾晚音一回贵妃殿,便唤来信得过的暗卫,吩咐道:“去谢妃的必经之路上多放些辟邪镇妖的玩意儿。” 暗卫诧异道:“娘娘,难道谢妃是妖?” 庾晚音高深莫测道:“她自己知道。” 暗卫又问:“镇邪法器可有讲究?” 庾晚音:“没啥讲究,长得越瘆人越好。再放点那种道士高人斩妖除魔的话本,妖魔的结局越惨越好。” 端王心思缜密,谁都不信,连谢永儿都不完全信任,否则也不会来找自己当备胎。 自己那通忽悠,他肯定不至于照单全收,转头就会找谢永儿比对。 自己得事先吓一吓谢永儿,把人吓到草木皆兵,这样到时候端王一套话,谢永儿才不至于大喇喇全jiāo代了。 至于她会扯什么谎、能否与自己的说辞完全对上,这个就不qiáng求了。反正端王也不信任她,虚虚实实,谁真谁假,就让他自己脑补去吧。 他要是对谢永儿的预言彻底失去信任,那反倒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一整天,谢永儿每到一处,都有诡状异形的可怕东西入目。那些凭空出现的话本更是不断恐吓着她:你这妖物被盯上了,要被贴上符纸烧死了。 是谁?究竟是谁想害她? 是皇帝怀疑她的歌舞来路不明么?不,以皇帝的脾气,疑心一起,直接就把她埋了,不会如此费心暗示。 是哪个嫉妒她的妃嫔么?不,妃嫔也只会偷偷去找皇帝告密,何必引她警觉? 直到晚间端王来找她密会,正在浓情蜜意指月谈诗,冷不防问了一句:“永儿曾经说过,自己时常未卜先知?” 谢永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的,这话她只告诉过他。 难道古人到底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说法,直接将她打为了妖孽么?之前那些镇邪之物,是用来试着镇她的?! 谢永儿:“……也、也不是时常……而且也未必都准……” 夏侯泊:“占卜之时,是什么感觉?有天音传入耳中么?” 谢永儿哪还敢说真话,含糊道:“没有那么玄乎,只是模糊的感觉罢了。” “感觉?” “嗯……” 夏侯泊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攥紧发白的指节上停留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声道:“别害怕,我会为你保密的。” 那你又何必试我?谢永儿恐慌之余,生出了几分委屈。自己全心全意为他打算,到头来却换不来一句坦言。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深了。 夏侯泊:“永儿能不能算一算,陛下在计划着什么?” 皇帝?谢永儿愣了愣:“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原文里的皇帝基本啥都没gān,就是吃喝玩乐等着被推翻罢了。 难道说他最近做了什么事,但自己看完原文忘了? 谢永儿怕端王觉得自己划水,补充道:“有些东西是算不出来的,能算到什么要看天意……其实,准不准也要看天意。” 庾晚音哄走了端王,低调了几日。 藏书阁还在修缮中,她无书可看,只能躲着练练字。夏侯澹有时会陪她一起练,但也不是每天。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