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说得对,她在这里,确实很难快活。”夏侯澹道,“有一天她实现了抱负,想要离去,那时我若不在了,你就带她走吧。” 阿白欲哭无泪:“求你别说了。” 庾晚音一直站在院中,等到夜风chuī凉了面颊,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屋里。 阿白正在发了狠地跟北舟对打。 夏侯澹看看庾晚音:“怎么去了那么久?” 庾晚音不敢跟他对视:“哎,人有三急。” 端王朝城中各处柳陌花巷派了探子,一连蹲守数日,这天傍晚终于有了情报:皇帝身边那个高大的蒙面高手出现在了怡红院。没去找姑娘,却在那蓬莱台下听起了戏。 这情报倒是与庾晚音的密信对上了。 于是端王手下的刺客们迅速聚集,混入了衣香鬓影中。 所谓的蓬莱台就是个戏台,只是因为设在楚馆内,与寻常勾栏瓦肆不同,布置得粉帘纱幕、香烟袅袅,台上演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戏。 一群色眯眯的看客正冲那扭着水蛇腰的花旦叫好,一个媒婆痣的老鸨穿行在人丛间,赔着笑收赏银。 刺客们转头四顾,很快搜寻到了高大的目标。 为首的悄然一比手势,众人散开,隐去了鬼门道。 这鬼门道便是通向戏台的门,以绣金屏风隔开。刺客们藏在此间按计划行事,迅速换上了唱戏的行头。 为首的刺客却偷偷潜到那老鸨身后,作势与她勾肩搭背,冷不防亮出袖中短匕,悄无声息地抵住了她的脖子。 老鸨吓白了脸,颤声道:“这位爷,有话好说。” 刺客头子:“借一步说话。” 他拖着老鸨走到角落无人处,收起匕首,威bī完了又利诱,塞给她一只钱袋:“下一场,换我们的人上去唱戏,别惊动台下看客。” 老鸨掂了掂钱袋,夸张地拍拍胸脯,一惊一乍道:“噢哟,可吓死我了,这点小事爷说一声就成嘛,何必拿刀吓人……” 刺客头子不耐烦道:“少废话,去办吧。” 老鸨却还在喋喋不休:“只是我们怡红院也有怡红院的规矩啊,胡来是不行的,有些细处还得请爷原谅则个……” 刺客头子gān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哪有那么多耐心给这老鸨,只当是威bī没到位,一拳便砸向她的肚子。 拳至半空,忽然无法再进半寸! 老鸨一手捏住了他的手腕,便如捏着一枚绣花针,甚至还翘起了兰花指:“客官好凶哦。” 刺客头子:“!!!” 数招之后,刺客头子被反剪了双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媒婆痣老鸨轻轻松松卸了他的下巴,将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又将他脱臼的下巴装了回去,贴在他耳边道:“这是毒药,我有解药。你得照我说的行事,事后才能来取。” 刺客头子:“你是谁?” 老鸨笑道:“少废话,去办吧。” 鬼门道后的众刺客已经换好了戏子行头,正在检查随身短匕,刺客头子yīn着脸来了。 刺客头子一伸手,将一捧短匕分给众人:“换上这些。” 有刺客不解道:“为何?” 刺客头子冷冷道:“上头的指令,别问,换完就上台了。” 众人只见这些短匕的尖端绿莹莹的,不知是什么厉害毒物,只当端王要拿它对付这次的刺杀目标。情急之下也无暇思索,出于惯性听令换上了。 绣金屏风一开,换了新戏,是一出鱼篮记。 阿白坐在台下跟着叫好,手执一把折扇缓缓摇着,一副偎红倚翠的大爷做派。只是蒙了面,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种莺歌燕舞之处,就连戏也唱得狎昵。化身美女的鲤鱼jīng柳眉杏眼,咿咿呀呀声如莺啭,东边摇两步,西边摇两步,作势躲避着天兵追捕。 急管繁弦,天兵上场,鲤鱼jīng摇曳到了戏台边缘,竟纵身一跃,稳稳落到了蓬莱台下。 看客沸腾了。 鲤鱼jīng在人群间提着身段跑,天兵在后面张牙舞爪地追,不知不觉间,接近了阿白。 阿白仿佛毫无觉察,仍在乐呵呵地叫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鲤鱼jīng纤纤玉手一翻,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把短匕,骤然间刺向了阿白! 阿白折扇一张,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招架。匕首从扇面穿破,裂帛之声惊退了四下的看客。 折扇又猛然一收,扇骨牢牢卡住那把匕首,竟撞出了金铁之声。 阿白一手持扇,一手并指,闪电般刺向鲤鱼jīng的要xué。鲤鱼jīng拼着受他一击,竟然不退。与此同时,追兵已至,众刺客从四面八方冲向阿白,手中匕首闪着森然的光。 阿白大喝一声,一掌拍飞了鲤鱼jīng,却再也退不出包围圈! 血染扇面,泼溅得花红似锦。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