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被雲層所蒙蔽。 韓府為赤潮所包圍。 “殺!” 隨著成暘一聲令下。 眾銳士紛紛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霎那間! 整個七俠鎮火光衝天! 兩名看院的護衛還未能呼救出聲,就已然被白晃晃的刀片大卸八塊! 在赤潮的衝擊之下,整個韓府仿若被巨浪所拍擊的小船,不堪一擊! 衙門大總管韓闕是九品武官,掌管著縣內八十多名衙役。 這在一個小小的鎮上已經算得上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平日裡他們不干涉縣政,就駐扎在韓府外府。 可在二百赤潮的衝擊之下,這些衙役的防護就如同虛設。 他們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平日裡更是過慣了安逸的日子。 所以,在幾名衙役倒地之後,其他的衙役就幾乎被嚇尿了。 跑得跑,逃的逃。 未來的及翻牆的後背上都多了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更多的人則乾脆躺在了地上,乾脆裝起了死屍! 所以,僅僅幾個鼻息的時間。 韓府就徹底淪為了刀俎上的魚肉。 韓闕是在衣櫃裡被揪出來的,連同他藏在床底下的小妾以及一眾家眷。 庭院中。 李七夜負手而立。 “放開我,放開我!” 韓闕扭動著身子,口中不停地咒罵著。 兩名赤潮銳士自他身後猛地出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之上。 撲通! 韓闕直接栽倒在地,被摁住了身子的他再也爬不起來。 “造反,你這是造反,當夷……” 啪!啪!啪! …… 十來個大嘴巴子接連抽在了韓闕的臉上,他原本瘦削的臉登時圓潤起來,腫了! “造反?” 李七夜在韓闕面前緩緩蹲下了身子,一手揪起了韓闕的頭髮。 “你可知道,我是誰?” 看著李七夜年輕的面龐,以及身邊的二百多名喋血銳士。 韓闕一瞬間有些懵了。 是誰? 人他認識。 同福客棧的李七夜。 但是,對方的真實身份,他是半點也不清楚!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 韓闕雖然僅僅是地方上的武官,可他後面坐鎮的是大明帝國的朝廷。 而對方毫不畏懼的樣子,還有這種隱晦不定的話語,讓他不免浮想聯翩。 難不成,是上面派下來的人? 不可能。 朝廷之中的武將以及派系他摸地門清。 可沒有這一號人物。 況且,他上面的那位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太監。 如果,朝廷中派人馬下來督察。 那位不可能不給他消息。 要知道,那位如今在聖上身邊可是如日中天。 眼下的皇帝並無實權,倘若真的是皇帝的親信,聽了他的名號,也勢必要膽戰心驚! 想到這,他似乎又來了底氣,怒斥出聲: “大膽蟊賊,你可知道我是曹公公的人!” 韓闕昂起了脖頸,漲紅了臉,用盡全部的力氣嘶吼出聲。 然而,換來的,卻只有李七夜的一陣冷笑。 “你說那個死太監?” 死太監? 面前的這個青年竟然敢說曹正淳是死太監? 韓闕霎時間面如死灰。 他本以為,只要亮出這一張底牌,對方就算背景再雄厚,也定要避讓三分。 結果,對方仍舊是不屑一顧。 “竟敢拿一個半男不女的人,與我等主公相提並論,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成暘雖然不知道什麽東廠曹正淳,但也知道公公和太監的意思,於是不由得火冒三丈。 “來人,掌嘴!” …… 啪!啪!啪!啪…… 又是十幾個巴掌下去,韓闕的臉已經腫成了小山一般。 “你,想死,還是想活?” 李七夜背過身去,直截了當地問道。 韓闕此刻已經被一個接一個的耳光打的暈頭轉向。 就是再旺的火氣也在此刻變得微乎其微。 他清醒了。 不管他的靠山是誰? 如今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眼下,他一家人的性命就攥在李七夜的手裡。 骨氣是假的。 倘若他真的有骨氣,絕不會與曹正淳這種人沆瀣一氣。 尤其是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尊嚴更是不值一提。 他在乎自己的兒子,在乎自己的家眷,但是更在乎的還得是他自己的性命。 想死? 還是想活? 他絲毫不懷疑對方所說話語的分量。 只要自己求死,那必然將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已經沒得選! “我……想……想活!” 韓闕說出這句話以後,緊跟著扣頭如搗蒜! 李七夜仿佛預見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故而頭也沒回,只是擺了擺手。 “帶他去同福客棧!” …… 同福客棧的眾人自是沒有休息,門戶大開顯然是在等李七夜回來。 “七夜應該不會出什麽么蛾子吧?” 佟湘玉在櫃台前來回踱步。 剛才的喊殺聲,讓她極度心神不寧。 “放心吧,掌櫃的,七夜既然敢對衙門出手,肯定是有官方背景的,說不定還是某個藩王!” 白展堂說道。 “藩王?藩王總不會下駕咱們這裡說書吧?我看沒有這麽簡單!” 郭芙蓉回答道。 “可那是誰呢?就算是藩王也不能對朝廷的人出手吧?那可無異於造反,是要殺頭的啊。” “不是,我擔心的是,七夜他雖然能調動這麽一支武裝,可他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刀劍無眼,萬一……” “掌櫃的,你別瞎擔心,七夜他雖然說自己不是七夜聖君,但我估計他也是身懷絕技,只是不賣弄罷了。” …… 眾人正說話間。 李七夜已然回到了客棧。 “七夜,你回來了!” 看到李七夜安然無恙地回來,眾人的心口處仿佛落下了一塊巨石。 李七夜點點頭,而後拍了拍手。 韓闕就仿若死狗般被拖進了大堂。 鞋子和褲子都被磨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