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死死按住熊琳,不能動彈半分。 馬漢打了十板子,把板子收了,上面沾著血跡,把板子靠在牆上,馬漢拜道:“大人,板子打完了。” 劉景微微點頭,王朝一把提起熊琳,丟在堂中間。 熊琳疼得腦子一片空白,嘴裡不停地叫罵:“劉景,你敢私自毆打朝廷命官,我要告你!” 劉景眉頭一皺,王朝從外面提了一桶冷水,潑在熊琳身上。 嘩啦一聲,熊琳頓時清醒了許多。 此時是初春時節,天氣還是挺冷的,熊琳被潑得渾身一激靈。 “哼,公堂之上,辱罵上官,還在藐視朝廷法度!” “熊琳,你可是要謀反!” 劉景抓起驚堂木,又是狠狠一拍。 熊琳沒想到劉景會如此狠毒,張口閉口就是謀反。 “你我何時要謀反!” 熊琳大怒道。 屁股被打開了花,自己和劉景撕破了臉皮,熊琳索性豁出去,和劉景直接剛。 反正身後還有大理寺卿,自己在官場上也有些人脈,比劉景這個半草根要好。 劉景嘿嘿冷笑道:“朝廷法度乃是皇上欽定,你不遵守法度,就是違逆聖上,違逆聖上,不是謀反是什麽!” 熊琳被說得啞口無言。 劉景佔了一個理字,壓得熊琳喘不過氣來。 “你我.” 正當熊琳無言以對的時候,門外站了許多官員,都是大理寺的。 他們看到了熊琳的慘狀,想進來拜見,又怕進來被打,所以在門口猶猶豫豫、畏畏縮縮。 劉景看著門口的官員,冷冷說道:“來了就進來,搞得跟做賊似的。” 劉景發話了,這些人才敢進來。 按照品級和部門,所有人站好。 這些人忍不住低頭看著一身血水的熊琳,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被抓典型。 劉景冷冷說道:“你們是不是也跟熊琳一樣,偶感風寒啊?” 這話一說,嚇得眾人趕緊低頭。 下馬威給了,打了一個熊琳就夠了,劉景也不可能把所有人打得屁股開花,那以後沒人做事。 “好了,別愣著,都匯報匯報自己的工作。” 劉景靠在椅子上,開始聽各個部門負責人的匯報。 眾人一一見過劉景,然後把自己本部門的情況和手頭上的重要事情一一稟報。 快聽完的時候,門外進來兩個人。 前面一個白面圓臉,身材魁梧高大,穿著平常一件紅色的衣服,身後跟著身材中等偏胖,穿著青色衣服的男子。 這兩人正是少卿鍾梁桂和寺丞盧欽。 兩人一進來,眾人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都朝著鍾梁桂行禮。 “鍾少卿。” “少卿大人。” “鍾大人。” 右少卿鍾梁桂進了公堂,見到劉景坐在了主位,眉頭一皺,臉上露出邪佞的微笑。 又看了躺在地上,被打得皮開肉綻衣服浸透了血水的熊琳。 “劉少卿好大的官威啊,上任第一天,就私自毆打朝廷命官。” 右少卿鍾梁桂冷冷盯著劉景,臉上滿是嘲諷和不屑。 官場之上,最重要的是和氣生財,千萬不要與人結怨。 而劉景剛上任就把寺正給打個半死,這明顯是不懂事,難怪三年前會被發配歸義鎮,真是活該。 寺丞盧欽俯身想扶起趴在地上的熊琳,熊琳卻哀嚎道:“大人莫要動我,疼.” 盧欽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打成這樣,心中燃起怒火,起身瞪著劉景不說話。 劉景看著右少卿鍾梁桂,冷冷說道:“你是何人?竟敢闖入我大理寺咆哮!” 劉景當然知道這是鍾梁桂,但是鍾梁桂沒有穿官服,所以劉景故意這樣問。 鍾梁桂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道:“本官是大理寺少卿鍾梁桂!” 旁邊的官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劉景,感覺他十分可笑居然連右少卿都不認識。 劉景假裝震驚,起身拜道:“原來是右少卿啊。” 鍾梁桂冷笑一聲,側身不正眼看劉景,卻冷冷說道:“劉少卿,今日之事你要給個說法!” “還有,你一個少卿,憑什麽坐在正卿的位子!” 鍾梁桂這麽一說,眾人才回過神來。 劉景只是一個區區大理寺少卿,怎麽就坐在了大理寺卿的位子? 他們感覺自己都是傻逼,被訓斥了半天,居然沒發現這個問題! 官場之上最看重座次排位,按理說,他們不該沒注意到。 只因為劉景做事太狠,上來就打人,把他們嚇懵了。 大理寺丞盧欽盯著劉景,冷冷說道:“劉少卿,你好大的膽子,正卿的位子你也敢坐!” 熊林趴在地上,艱難地撐起上半身,指著劉景罵道:“好賊子,你敢謀反!” 這一下,熊琳感覺自己徹底舒服了。 剛才被劉景罵了兩次謀反,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可以說劉景謀反了。 心中那個暢快啊! 劉景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熊琳,說道:“大理寺正熊琳,你剛才說本官謀反?” 熊琳獰笑道:“對,你一個少卿,坐了正卿的位子,還敢私自毆打朝廷命官,你謀反!我要到皇上那裡告你!” 周圍的官員開始暗自冷笑,以為劉景不懂規矩,犯了忌諱。 這下輪到劉景倒霉了,他們準備好啤酒飲料礦泉水,搬出小凳子看戲。 劉景突然抓起驚堂木,怒道:“大理寺正熊琳誣告朝廷命官,來人,給我拿下!” 王朝、馬漢一聲吼,從身後衝到堂下拿人。 鍾梁桂和盧欽見之大怒,指著王朝、馬漢喝道:“誰敢!” 砰! 王朝、馬漢一下撞翻鍾梁桂和盧欽,把熊琳的腦袋按在地上。 鍾梁桂和盧欽爬起來,指著劉景破口大罵:“好啊,好啊!反了,反了!一個左少卿,竟敢指使下人毆打右少卿和寺丞,你們反了!” 旁邊看戲的官員被嚇得屁滾尿流。 他們沒想到劉景的膽子大到這個地步,居然把右少卿和寺丞給撞翻了,這特麽是神仙打架啊。 他們感覺要遠離了,不能再看戲,小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劉景盯著鍾梁桂,慢慢坐回椅子上,冷冷笑道:“大理寺少卿鍾梁桂,不遵皇命,違反朝廷禮製,咆哮公堂,你該當何罪!” 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剛才問了熊琳的罪,現在居然又來問鍾梁桂的罪,這簡直是牛逼啊兄弟! 熊琳只是一個寺正,從五品下的官員,劉景打他就算膽大包天,也還說得過去,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劉景比熊琳高了幾級。 但是鍾梁桂不一樣,他是大理寺右少卿,和劉景平級。 劉景居然敢當堂問同級官員的罪,這特麽的.除了說大哥牛逼,還能說什麽,就是牛逼! 鍾梁桂被說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劉景問罪居然問到了自己頭上。 “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 鍾梁桂怒極反笑,他不知道劉景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居然當堂問自己的罪責,真是. 寺丞盧欽也是看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劉景,難道是傻逼? 兩個人都是大理寺少卿,而且鍾梁桂資歷比他老,這個劉景怎麽敢。 滿堂官員,只有鍾梁桂一個人在笑,其他吃瓜群眾趕緊收了小凳子不敢看戲。 “劉景!你敢侮辱同僚,以下犯上,你該當何罪!” 鍾梁桂指著劉景怒喝道。 他這是要反客為主,把劉景問罪。 劉景眯著眼睛,微微笑道:“哦?本官有罪?何罪之有啊?” 鍾梁桂冷冷笑道:“本官好好的,你說本官有罪,這就是侮辱同僚。” “你一個少卿,卻坐在了正卿的位子上,你這是以下犯上。” “你說,你該當何罪!” 寺丞盧欽冷笑道:“鍾少卿說的是,我大理寺乃是國法森嚴之地,不容枉法之徒撒野!” 熊琳是他的手下,他當然要跟劉景對著乾。 剛才又被馬漢撞翻,雖然沒有受傷,卻當眾丟了臉。 現在鍾梁桂和劉景硬剛,他當然要趁勢而起。 劉景冷冷笑道:“好啊,右少卿,本官就跟你說道說道,為何你有罪!” 說著,劉景拿出一副明黃的卷軸,然後徐徐展開 “聖旨在此,眾人接旨!” 聽聞有聖旨,眾人不敢囂張了。 他們不會懷疑劉景假傳聖旨,因為這樣做太愚蠢,代價太大。 眾人肅然而立,對著劉景行禮。 “臣等接旨。” 鍾梁桂心中震驚,他沒想到劉景居然請到了聖旨。 寺丞盧欽感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 其他官員更是誠惶誠恐,他們昨天聽說劉景和李世民關系很好,看來是真的。 劉景徐徐念道:“朕今命大理寺少卿劉景代管大理寺一切事務,所有人須聽從其調遣,不得有誤!” 就這麽簡單三句話,沒有虛頭巴腦的東西,都是乾貨。 鍾梁桂和盧欽卻好似五雷轟頂,地上的熊琳更是不敢動彈了。 堂下的一眾官員也是驚懼不已。 他們沒想到,昨天剛上任,今天就代管了大理寺。 劉景念完了聖旨,冷冷看著鍾梁桂,沉聲說道:“右少卿,本官按照聖旨代管大理寺,你卻說本官以下犯上,你這是不遵皇命!” “點卯時間,你卻在外廝混,不在大理寺當值,你這是不遵朝廷法度!” “你穿便服入公堂,不遵從禮製!” “本官問你,你該當何罪!” 鍾梁桂被說懵了,他根本不知道劉景手裡有聖旨,也不知道李世民讓他代管大理寺。 有道是不知者不罪,但劉景明擺著要抓他小辮子。 “右少卿,你身為大理寺少卿,難道不知道該當何罪嗎?” 劉景冷冷笑道。 鍾梁桂氣得滿臉漲紅,冷冷說道:“本官今日不適,來日跟你計較!” 說完,鍾梁桂轉身想走。 現在明擺著劉景佔理,手中又有聖旨,他搞不過劉景。 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先離開這裡,然後找人搞死劉景。 啪! “大膽,皇上命我代管大理寺,你敢當堂無禮,你想謀反!” “來人,給我拿下!” 王朝松開熊琳,起身一把拽住鍾梁桂,然後掐著脖子,死死按倒地上。 撲通! 鍾梁桂膝蓋著地,跪在了劉景面前。 “聖旨在此,你還敢不遵!本官看你是李建成余黨!” 劉景紅口白牙,瞎話張嘴就來,剛才說他謀反,現在更是說成了李建成余黨。 鍾梁桂氣得差點吐血,牙齒差點咬碎。 “劉景,你敢汙蔑我!” 鍾梁桂恨死劉景,但又無可奈何。 劉景冷笑道:“來人,將鍾梁桂押入監牢待查!” 堂下的人嚇得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堂中一片死寂. 劉景喝問道:“衙役呢?” 一個中年捕快模樣的男子匆忙進來拜道:“大理寺捕頭東方默拜見大人。” 這個人是大理寺的捕頭,手下有50多號人。 今天本來也打算吊兒郎當,但是現在被嚇到了。 “押下去!” 劉景冷冷說道。 鍾梁桂被王朝捏到了穴位,此時渾身酥軟。 東方默和其他幾個衙役一起把鍾梁桂攙扶起來,然後往外走。 劉景又從腰間拿出金牌,說道:“沒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違令者,視為謀反!” 這話說得所有人毛骨悚然,鍾梁桂更是想大罵劉景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