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兄妹今天本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哪能受得了被人這樣當眾嘲諷。“好,是你自己找死,那我們也無需再客氣了。” 韓天麟狠狠瞪了周玄一眼,深吸口氣,再次向台上報價:“一萬一千兩。” 只是他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周玄緊接著道: “兩萬兩!” 轟…… 大廳裡再次炸鍋。 “我的天,哪有這樣加價的,嫌銀子沒地花,可以給我啊。” “兩萬兩,都能夠買六七個得月樓了吧?” “敗家子也不敢這樣糟蹋啊!” 不少人痛心疾首。 也不知是可惜這麽多錢買一座樓不值得,還是憤怒於周玄的敗家行為。 韓天麟下意識擦了擦鬢角。 明明春夏之交,氣候適宜,偏偏他卻渾身燥熱。 再一看韓若薇,同樣臉色陰沉,眉頭緊鎖,顯然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若薇,咱們……咱們還跟嗎?” 韓天麟聲音有些艱澀,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兩萬兩,先不說韓若薇帶來的錢夠不夠。 就算還有多余,隻用來購買一個小小的得月樓,也太過得不償失。 況且,花這種冤枉錢,回去之後,韓綱那一關他們兄妹倆也未必過得去。 “你甘心嗎?” 韓若薇想了許久,一本正經道:“如果你甘心被這個無名小子打敗的話,我可以選擇發放棄。” “我……”韓天麟攥起拳頭,“我當然不甘心。” 他是誰? 韓天麟。 堂堂臨安知府之子,天下第一書院白鹿書院的大才子,身份何其尊貴。 眾目睽睽之下,讓他輸給周玄這樣的廢物贅婿,簡直比打死他還要難受。 “那就對了,我也不甘心,既然如此,為何不再試一次?” 韓若飛瞥了周玄一眼,若有深意道:“沒準,人家就賭我們這次不敢跟呢?” “好,就聽你的,他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讓他不好過,拚了。” 韓天麟接連深吸幾口氣,將手舉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高: “這次我們出兩萬五千兩。” 說罷挑釁地看著周玄,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有本事你再繼續跟啊。” “五萬兩!” 周玄淡淡開口,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話一出口,大廳裡一反常態地安靜下來。 每個人都被這個巨大的數額震驚到了。 直接翻一倍,這還叫人怎麽跟? 哪怕韓天麟再怒火中燒,面對這麽大筆錢,依舊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冷汗,小溪般順著他的兩鬢流淌而下,怎麽擦也擦不完。 “這,這下怎麽辦?” 韓天麟無奈之下,只能又一次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哼,你還真信他們拿得出手五萬兩?” 韓若薇雖然臉色也不好看,但卻比韓天麟多了一份理智。 “你是說……” 韓天麟精神一振,像是明白了什麽。 韓若薇冷笑著點了點頭:“不錯,還記得他們剛才是怎麽質疑我們的嗎?” 韓天麟當然記得,立刻起身指著周玄,大聲說道: “喬管家,五萬兩我們跟不了,但我懷疑此人,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銀子,所以,在下要求查他們的帳。” 這本是錢寶寶的一招妙手。 不想此刻,卻被韓家兄妹臨時學過來,反倒成了對付他們的手段。 這麽多人看著,又有韓家兄妹一再施壓,喬管家只能命下人對周玄進行查驗。 結果很快出來。 周玄全身上下,只有兩千兩銀票。 哪怕再加上錢寶寶準備的銀子,也還差一點才到一萬兩。 這點數額,無論如何,也不夠支付他報出的五萬兩天價。 “哈哈哈,我就說,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原來是打腫臉充胖子。” 韓天麟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旋即對著江飛燕大誇特誇: “還是飛燕看得清楚,真被你說中了,這家夥,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貨色。” 江飛燕討好地笑道:“韓公子過獎了,我早說過,他根本沒資格和你比。” “說得好,他有什麽資格和我比?廢物一個,可笑,剛才我差一點就上了他的當。” 事到如今,勝券在握的韓天麟,再不掩飾自己,將周玄貶低得體無完膚。 俄頃,韓天麟努力止住得意,上前對顧瑞芝和喬管家先後拱手行禮: “顧老爺,喬管家,這周玄明明拿不出這麽多錢,還要競價,不知算不算是擾亂大會秩序?” 他的眼底閃過一道狡猾:“如果是的話,敢問兩位,又應該如何處置才能服眾?” “沒錯,既然他出不起這筆錢,按照規矩,他們之前的報價都不能作數。” 韓若薇抬起圓潤的下巴,對錢寶寶露出勝利的姿態:五千兩,得月樓歸我們了。” 喬管家一臉頭疼,遲遲沒有接話。 正想請教顧老爺子該如何處理? 冷不防卻見周玄站起身,手裡拿著兩樣東西說道:“誰說我出不起這五萬兩?” 啪,他將一份文書拍在桌上: “這是我周家祖宅的房契,市值至少一萬五千兩,敢問顧老爺,這個能算錢嗎?” “呵呵,當然算。” 顧潤芝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不禁露出濃濃的欣賞之色。 他真的很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還能帶給自己多少驚喜? 啪,下一秒,周玄拍出另一件物品,卻是一塊腰牌。 “這是鳴凰書院的執事腰牌,九品官身,身份超然,更兼近水樓台,懂得都懂。” 周玄直言不諱:“此物,便是擁有者最好的信譽保證。” “私下裡,憑此做保,貸個三五萬兩理應不在話下……敢問顧老爺,這個能算錢嗎?” “也算。” “既如此,那這個加這個,誰還敢說我付不起這五萬兩?” 周玄將兩樣東西放在一起,隨後挺直身體,平靜地望著韓家兄妹,淡淡吐出最後一句: “是你們輸了。” 這一下,韓天麟和江飛燕等人再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