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盛夏酒吧（十八） “啊？”聞言，祈樂幾人望過來。 顧昭昭翻出炎陽公司工作人員給她發的消息，遞給他們看：“我還沒給你們的聯系方式，打算今天先問一下你們意願，沒想到中途差點被程咬金攔路。” 大家看了，趕緊翻出手機查了查炎陽的資料。陸契笑眯眯地把客人們都清退了，在他正打算掛上“打烊”的牌子時，許清渠自二樓緩步走上來。 她穿著白色的棉布裙，長發束成馬尾，淡然從容地往上走。察覺到樓上有人，她抬起頭來，盈盈的眸子和陸契對了個正著，露出個淡淡的笑來。 饒是陸契自詡見過不少氣質美人，但真乾淨淡雅到許清渠這種程度的，還就她一人。 他笑著：“小清渠來了？” “嗯，”許清渠站到最上階，陸契為她拉開門，她便走進屋來，“過來看一下。” 屋裡的人還在討論如何和炎陽那邊溝通，生怕又遇到苟旭那樣的情況，無暇注意到這邊。宋知揚沒有參加討論，抱著胳膊靠在一邊想事情，聽到聲音望到門口來。 許清渠衝他笑了下，走了過來。 經上次和許清渠談話後，宋知揚的心已經堅定很多了，只是難免還有點稍稍的煩悶，但見到許清渠一笑後，那一丁點的情緒輕輕用衣袖一撣就沒了。 顧昭昭也看到了許清渠，熱情地揮手：“清渠！快過來快過來！” 許清渠被顧昭昭強行拉了去，無奈地笑了下：“怎麽了？” “我們剛剛商量出了一個推銷他們仨的方案，你覺得可行麽？”顧昭昭滔滔不絕地講著，十分熱心腸地出謀劃策。 許清渠認真地聽了後，發表自己的言論：“我覺得當下的水平是什麽樣，他們肯定清楚，如果能塑造出一個更好的形象，倒是可以成為一個噱頭。” 祈樂幾人眼巴巴地聽著兩位學霸的高見，尤其是對許清渠有種盲目的信任，盡管她看著和這些事情也不沾邊。許清渠說：“比如說小鎮青年在貧瘠的樂器土壤中自己萌芽，這就是個很好的形象，很容易引起共鳴。那些學樂器有困難的人、有良好條件而沒有好好學樂器的人……這些相關群體都會有所聯系。” 顧昭昭一拍手：“有道理啊！我們可以把自己的學習能力吹得牛逼一點，讓他們相信你們有很大的潛力！” 眾人又商討了一會兒，許清渠退出了討論，但看著他們覺得有點有趣，含著淡淡的笑站到了宋知揚旁邊。 “我不去。”宋知揚說。 許清渠偏頭看他，直直對上他平靜的眸子，微微揚了點唇角：“我知道，你的路還很長，不急於一時走捷徑。” 宋知揚笑開：“嗯。” 最後由顧昭昭坐鎮，主動聯系了炎陽那邊的人。對接的人竟然是個級別比較高的經紀人，論資歷不比苟旭差多少，他們打電話還從助理轉了一道，才找著人。 但是對方倒是挺客氣的，沒有擺譜。他聽說宋知揚沒有簽約意向時頗為遺憾，給出了一堆誘人的條件，再三請顧昭昭把宋知揚的個人聯系方式給他，但是顧昭昭還是在宋知揚的示意下拒絕了。 和苟旭一樣，他對祈樂還比較感興趣，並沒有簽古文昊和趙財二人的打算。顧昭昭用盡他們剛才想的說辭，表明團隊更能讓他們的價值最大化，而且祈樂本人十分堅持：我不是一個個人，我們是一個團隊。 最終他松了口，可能是對宋知揚還有點不甘心，決定自己來木枝鎮一趟。 基本達成口頭一致，幾人都有點興奮。雖然他們都算是考上了大學，但是三本的學費要貴很多，他們也不是念書的料。如果有這種直接工作，而且可能前程似錦的情況下，他們都恨不得直接放棄學業，立馬出道去。 萬一爆火呢？ 人或多或少容易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心理，什麽事情一定不可能發生呢？ 顧昭昭遺憾地看著宋知揚：“帥哥，你看你這麽搶手，還不趕緊把自己推銷出去。黃花大閨女守著空閨太久，都可能等成人老珠黃的老太婆，你也別挑了，多好的機會啊。” 宋知揚答：“我守著盛夏。” 顧昭昭無奈地翻白眼：“你是欠了老板多少錢！” 陸契笑著：“沒多少，就是點婚姻中介費。” 祈樂他們還在討論炎陽的事情，沒有聽到，顧昭昭聞言揶揄地將目光在宋知揚和許清渠身上來回掃過，害得許清渠頗為不好意思。 宋知揚打破這種氣氛，說：“我得走了。”他說完並沒動，而是看著許清渠。 許清渠說：“我也一塊兒走吧。” 顧昭昭露出個狐狸似的狡猾笑容，這兩人的關系果然不一樣了！她的媒婆大業快要走上巔峰！ 許清渠走在宋知揚旁邊，宋知揚問她：“志願填了嗎？” “和省大簽了合同，”許清渠說，“基本已經談妥了，讀漢語言文學，直研，選擇了一個導師，最近要開始接觸導師的項目了。” 宋知揚微微怔了下，說：“那挺好啊。” “嗯，”許清渠說，“我想做一個音樂文學的課題，但是現在沒有經驗，只能跟著導師去做她的項目。” “剛上大學嘛，會慢慢獨當一面的。” 他們又隨便聊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至清渠書院，兩人道別。宋知揚走在小巷裡，意識到自己和許清渠走了兩個方向，正大步邁向不同的世界。 他曾經在書裡讀到過那種開放自由的大學環境，不能說不羨慕。他們在這樣的氛圍中成長，依然是乾乾淨淨的學生樣，行為舉止、談吐，都帶著新鮮的學生氣。 宋知揚迷迷蒙蒙地想：如果邁步在兩個世界裡，他們還能像現在一樣說著互通的話嗎？ 或者說，他一直篤定的，他們倆之間的相似性——在巨大的文化和社會差距下，不會產生隔膜嗎？ 這是個未知的且讓人惶恐的答案，宋知揚止住了念頭，不再去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