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還是沒說話，楊海轉頭問他，“方哥，你覺得可行嗎？”
  他問的不止是第一個視頻拍攝地點放在小學校的事情，還有之前他們討論的一系列的計劃。
  方馳點點頭，“你們怎麽做我不插手，先告訴我設備需要多少錢？”
  楊海聽完後，立刻說道：“差點兒把正事兒忘了，那個，我們寫的單子在誰身上？趕緊拿來給方哥看看。”
  幾個人一起手忙腳亂地在自己身上摸著，最後從一個人身上摸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來。
  “方哥！”他不好意思地笑著，把那張紙遞了過來。
  方馳也沒嫌棄，接過來打開，用手抹平一些看起來。
  上面的字並不好看，還有錯別字，但是列出來的東西還是很不錯的，每個需要的東西名稱後面，還寫上了性能用途和網上的報價。
  最下面還有總計：六千八百七十元。
  還有塗改過的痕跡，可能之前算錯過。
  看完後，方馳把紙放到桌上，抬頭問道：“你們打算哪天開始？”
  楊海趕緊說道：“我們打算設備到了就開始。”
  方馳暗自算了下日子，一個星期後的周五，也就是八天后，還是個不錯的日子。
  “下個禮拜五開始吧！”他說道，“這幾天，你們一邊等設備，一邊在我這乾活，就當第一個月還我成本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全都看向楊海。
  楊海嘿嘿笑了，看著方馳不說話。
  方馳伸手就彈了他腦袋一下，掏出手機給他轉帳。
  “多出來的就算你們的活動經費！”方馳說道。
  楊海手機響了兩聲，他掏出來一看，先是樂了，然後就有些錯愕，“方哥，這也太多了吧？”
  “多少，多少？”幾個人一起擠了過來，“啊？一萬塊錢啊！”
  他們慢慢地坐了回去，黑子想了想，拿起啤酒站起來，“方哥，啥也不說了，就衝這個，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哥！”
  “對，以後你就是我們大哥！”
  “什麽大哥！是老板！”
  “哦，對對，以後就是我們老板！”
  方馳笑了，陸小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麽大哥，老板的！”方馳拿起酒，跟他們碰了一下，“你們想做事，我讚成，以後少讓家裡操心就行！”
  “方哥，你放心！我們肯定要乾出點兒名堂出來的！”楊海也站了起來，幾個人同時拿起酒瓶，“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喂，你們慢點兒喝！”方馳沒料到他們一言不合就對瓶吹。
  陸小小有些羨慕他們對方馳的態度。
  她身邊也有不少佩服他的人，可沒有一個這樣的。
  就感覺吧，特有人情味兒！
  楊海他們喝的差不多了，方馳就不讓他們繼續喝了，桌上的烤串兒也吃的差不多了，就收拾了一下，打發人回家睡覺去了。
  陸小小幫著扔了垃圾，回頭就看到方馳站在香燭店門口，裡面的燈光和外面路燈的光交叉在一起，在方馳的身上匯集，讓他整個人都處在明暗光影交織下，畫面很唯美，不自覺就讓人聯想到韓劇裡，男主角夜裡送女主回家後，獨自又在門口停留了一小會兒的鏡頭。
  要不是方馳忽然開口，陸小小感覺自己還能再欣賞一會兒。
  “傻丫頭，不早了，早點兒回去吧！”方馳說道。
  陸小小：“……”氣氛破壞分子，說的就是你！
  第二天，陸小小再來到香燭店的時候，真的看到楊海他們幾個來了，打掃完道觀院子，又拿著抹布把裡裡外外的灰都擦了一遍。
  要不是方馳阻攔，他們估計能找個梯子把三清祖師像也擦一遍。
  乾完後，方馳特意切了西瓜給他們吃。
  陸小小原本還跟他們有說有笑地吃西瓜，手機一響，她看了一眼後，臉色幾變。
  “我有事兒先走了！”她說道。
  方馳點點頭，沒說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隨你的便！
  陸小小和楊海他們打過招呼後，就邁步離開了香燭店。
  楊海問方馳，“方哥，就這兩天吧，我怎麽感覺你和小小姐怪怪的啊？”
  “怪怪的？”
  “是啊！”楊海說道，“你看啊，我們平時看到你們兩個，感覺可好了，狗糧滿天飛！”
  “你哪隻眼睛看到狗糧了？”方馳失笑道。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好嗎？”楊海瞪大了眼睛說道。
  “那還怪什麽怪？”
  “就是吧，我們這兩次過來，就感覺你們兩個之間又不像是那麽回事。”楊海吧唧了一下嘴說道，“就是，就是……”
  “不親熱！”黑子那邊補了一句。
  “對，不親熱！”楊海立刻說道。
  方馳被他逗得都笑出聲了，“你的意思是，滿天飛狗糧還不行，還要當著你們面前親熱才不怪？怎麽親熱？抱在一起接吻，你們一起圍觀？你可算了吧！腦子裡整天想什麽呢？”
  楊海道：“錯！方哥，現在這個時候，你們就算是抱在一起接吻，我們也不會圍觀的，只會給你們鼓掌叫好加油！然後……”
  他忽然閉上了嘴，方馳還沒笑完，就問道：“然後怎麽？還要睡在一起……”他一抬頭，就看到陸小小站在門口，趕緊閉上了嘴。
  一屋子人全都扭頭看向陸小小。
  陸小小眼睛挨個看了一遍，似乎隱隱把她之前好不容易藏起來的霸王花氣勢又露了出來。
  “接吻？”她似笑非笑地問道，“圍觀叫好？還要睡在一起？”她問完後，眼睛直接看向方馳。
  “那個，他們在說昨天看的電影，對，電影！”方馳趕緊站起來，還拍了楊海一巴掌。
  “對，電影，就是電影！”
  “對對對，電影！”另外幾個趕緊附和。
  背後說人，被抓包，尷尬得無法形容！
  方馳看到陸小小要炸毛，趕緊走過去，“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有事兒嗎？”
  陸小小深呼吸了一下，說道：“吳處說，有個地方似乎有些問題，問問你有沒有時間過去幫忙看一下。”
  方馳原本被陸小小撞破背後議論她，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就想點頭。
  可他猛然回過味兒來，這不是九處的事情嗎？
  自己可沒答應去他們那裡，憑什麽給自己派活？
  “沒空！”方馳態度大轉彎，說完就走回來坐下，繼續吃西瓜。
  “那個，小小姐，要不要進來再吃點兒西瓜……”楊海看到兩人氣氛不太對，趕緊打圓場。
  “不吃！”陸小小眼睛一瞪，轉身就走。
  楊海趕緊追出去，往巷口看，回頭說道：“這回真走了。”
  陸小小很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
  她厚著臉皮過來請方馳去九處，結果他不答應也就算了，還用了自己幾回。
  今天原本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問題，吳處在群裡發了一個消息，說讓她立刻回九處。
  可她剛上車，吳軒又發了一個消息，讓她問問方馳有沒有時間，最好跟她一起去個地方看看去。
  還發了一個地址定位。
  結果，她一回來，就聽見方馳和楊海他們幾個在拿自己開玩笑。
  那一刻，她感覺內心非常受傷，還沒有哪一刻讓她感覺到如此想要發火。
  她甚至想跟方馳說：“來，打一架吧！”
  而後，聽完她的話後，方馳轉變的態度，又讓她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
  方馳從來沒有變過，而是她變了。
  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認為方馳是一個很好相處，很好說話的一個人了。
  可能就是看到他去救了松子一家，還有後面把楊大伯送醫院跑前跑後的熱心腸，當然，還有什麽都不問就拿錢出來支持楊海他們拍短視頻搞直播！
  她坐在車上，呼出一口氣，打著車，踩下油門離開了老街。
  管他什麽態度，是個什麽樣的人，自己只不過就是要完成領導交代的工作任務而已。
  陸小小，你在想什麽？
  而陸小小離開後，方馳也把西瓜放下了。
  他看到了陸小小離開時，受傷的眼神兒，心情也跟著有些糟糕。
  楊海他們都看出來了，就站起來，說道：“方哥，那個，我們就回去了！明天我們再過來！”
  方馳點點頭，楊海他們趕緊溜了。
  接下來，一直過了快一個星期，陸小小也沒再出現。
  方馳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只是閑下來的時候，偶爾會有一點兒不習慣，一扭頭看不到跟屁蟲，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麽。
  周五下午，楊海和黑子四個人，一臉興奮地跑來了，每個人都背著包，還抬著個箱子。
  “方哥！設備都來了，我們拿過來給你看看！”楊海說道。
  然後，他們就開始從包裡、箱子裡往外掏東西，最後組裝了一下，就是一整套完整的戶外直播設備。
  方馳看了一眼，又看了他們調試著，問道：“你們打算什麽開始？”
  “就今天啊！”楊海一邊調試攝像頭，一邊答道，“不是你算好的日子嗎？我們都覺得今天合適，大家下班後沒事，周末還休息。”
  方馳點點頭，又問道：“就是南邊那個小學校是吧？”
  “對！就是那裡！”楊海說道，設備調試完了，手機上面出現了店裡的畫面。
  方馳道：“我這裡不要拍！”
  “為什麽？”楊海不明白。
  方馳笑的意味不明，“我怕你拍完了後悔！這裡都是死人用的東西，說不定就有誰在這裡挑東西呢，萬一被你拍到了，再跟著你們……”
  “我靠！方哥，你快別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楊海高聲叫道。
  黑子他們嘎嘎笑著，還不忘嘲笑他，“就你這小膽兒，還行不行啊？”
  “你們這幫……這兄弟還能不能做了？”
  “哈哈……”
  方馳也跟著笑，“好了，逗你玩的！我說別拍這裡，就是怕上了視頻後，萬一你們火了，有人會找來，麻煩，懂不？”
  “嘿嘿！”楊海笑了，“方哥，借你吉言，要是我們火了，我們肯定幫你重新裝修這個店！”
  “我可謝謝你了！不用了，搞完了就趕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