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安把退還給經蘭州沒有成功的星星瓶放到夏霽陽桌子上，“這個，給你！” 夏霽陽瞪大了眼睛，“我沒看錯吧？這不是經蘭州送給你的嗎？怎麽？你不想要的東西要給我啊？” 完了，她忘記那天和經蘭州對話的時候夏霽陽並沒有去崔老師辦公室，而是一直躲在走廊背面偷聽。這個壞家夥！陰暗的家夥！ 可是，她現在是在討好他啊！除了他，她已經別無選擇！沈寧遠從高二開始成績就下滑了，最近一次月考已經到了年級十名外，連跟她見面他都覺得是耽誤時間，更不用說幫她補課了。找物理老師補課，很容易被其他老師和同學知道的，那她童小安還要臉嗎？夏霽陽好歹不是個大嘴巴，她的前途即將要拜托給他了！ 童小安露出了“諂媚”的微笑，“其實我後來仔細看了看，非常後悔還給經蘭州，你看啊，這星星折得多精致，得花費多少功夫……” 夏霽陽嗤之以鼻，“說不定是哪個小姑娘送給他的呢！哎，童小安，你不會又對經蘭州上心了吧？” 童小安氣得“呼地”站起來，剛要據理力爭，但又覺得不妥，她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臉色由紅變白，漸漸緩和。 “怎麽了？想吵架？”夏霽陽嫌棄地看著那瓶星星，故意挑釁她。 “噢沒有沒有，我怎麽會想跟你吵架呢！來來來，班長大人，”她把星星瓶塞進夏霽陽手裡，“你拿好！這是我真心誠意地送給你的。不論它在這之前有過怎樣波折的故事和經歷，它現在是我的，將來是你的。” “不是，童小安，你突然送我這麽個破瓶子是想幹嘛？”夏霽陽表示很上頭。 “你看不出來我是在討好你嗎？”童小安決定不再跟他繞彎子了，“你幫我再補補物理吧！” “噢！”夏霽陽恍然大悟，拉長了聲音，“童小安，原來老班找你是為了說這件事啊！你早找我，物理絕對能在咱班排中上！” “不用不用，”童小安直擺手，“把上去掉，我只要能排到中等就可以了。嘿嘿，幫幫忙吧！” “幫你補課你就送我這個啊！”夏霽陽又是一臉嫌棄，把星星瓶拿在手裡甩過來甩過去，似乎隨時就能扔出窗外。 “那哪能呢！這麽摳搜的也不是我童小安的風格啊！我好吃好喝地供著你行不？這樣，你每天晚上跟我回家吃晚飯怎麽樣？我讓王嬸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 “嗯，這個提議不錯！不過，你晚上不用跟沈寧遠一起回家嗎？” “很長時間都沒有跟他一起了，他要複習，加緊學習，哪有時間啊！我都兩個星期沒見到他了！” “喲喲喲，好兆頭啊！”夏霽陽擠眉弄眼地笑，“長時間不在一起，能有什麽感情可言？而且，你倆性格不一樣，生活環境不一樣，哪兒哪兒都沒有共同語言。真好！” “盼著我分手是不是？你個壞蛋！”既然夏霽陽已經答應她了，童小安就沒有什麽好顧忌了，心情也放松了。 夏霽陽每天下午都會花半個小時時間準備一下晚上給童小安補課的內容。兩人下午五點左右到家，學習一個小時，吃完飯再學習一個小時。 這樣維持了兩三個月，時間在學生的不懈努力中悄然逝去，春天像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一溜煙兒跑沒了影。夏天來了！會考也來了！ 童小安考完最後一門會考課程從考場走出來的時候，沈寧遠已經在校門口等了她很久。 “考得怎樣？都做完了嗎？”沈寧遠遲疑地說。 “我擔心會掛科……物理好難哦！”童小安悶悶不樂地垂著頭。 “不會吧！？高一補課時看你基本概念和習題都會了啊！這會考考得可不都是最基本的內容嘛！” “那高二你幫我補過幾次課？屈指可數吧？討厭得很！” “那怎麽辦？要是真掛科還得補考……”沈寧遠一臉的擔心倒不是裝出來的，有點後悔這學期沒有多關心童小安。 “哈哈，騙你的啦！我都做完了，又檢查了兩遍，所以交卷比較遲。應該可以考95分以上吧！不過寧遠，真心謝謝你！” “噢，那就好！” “好什麽啊？沈寧遠，你能多點表情嗎？永遠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沒勁！”童小安嘟起了小嘴。鼻息咻咻地，臉泛起一層淺淺的粉色，大眼睛帶著一點懊惱和委屈，可愛極了。沈寧遠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小安，你現在要回家嗎？” “不想回去，今天周三，爸爸去北京開會周五回來，媽媽她們部門剛拿了個市裡的大獎，獎金豐厚，今晚聚餐加狂歡，估計得很遲才能到家。我回家就是面對王嬸一個人，悶死了！”童小安長長地歎了口氣。 “那……咱倆去逛老街，然後好好吃一頓，行不？”沈寧遠認真地說。童小安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老街其實是最能看出A市明清時期繁盛的地方之一，全稱叫西市街，位於貫穿A市南北的玉帶湖西邊，玉帶湖直接匯入京杭大運河，所以玉帶湖上有很多渡口，各個大小不一的渡口周邊是舊時興起的商鋪，延續至今，西市街上隱約可見彼時商貿和流通的繁華。 西市街如很多古街一樣，禁止機動車行走。青石板的道路上有斑斑點點的青苔，恰逢梅雨季節，剛經歷過一場暴雨後的空氣異常清新，下午三四點的陽光從街邊老槐樹細碎的葉縫中擠出，已經沒有正午白晃晃的烈了，映著雨後還未來得及散開的雲，帶著濃鬱的橙紅色光暈。街道兩邊的人家院子圍牆上爬出金銀花藤和凌霄花藤，白色和黃色細小的花朵發出濃鬱甜美的香氣。大片的橘紅色凌霄花在陽光下肆意開放蔓延，直撞入人的眼睛。 董記棗糕和萬福園的糕點甜膩的味道也大喇喇地侵襲了童小安和沈寧遠的鼻腔和腹腔，童小安揉著肚子，嘿嘿一笑，“萬福園的桂花糯米糕和黑米糕是本姑娘的最愛，寧遠，你喜歡嗎？” “喜歡，但因為太甜，吃不了太多。”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哈哈……” 兩人邊逛邊吃著各式小吃，糯米藕，炸小河蟹串，鐵板魷魚，還有清涼的西瓜汁。 “晚上估計吃不下正餐了寧遠。” “很久沒有這麽放松了吧？喜歡吃就多吃一點，我不嫌你胖。” 沈寧遠覺得和童小安在一起的每段時光都是很輕松很快樂的，這個女孩是他的初戀，甜蜜的溫暖的初戀。他寵溺地看著她，想要把她揉進身體裡，揉進整個生命裡。 “哎哎，寧遠，你看那不是莫莫和顧小樂嘛？！莫莫，莫莫，顧小樂——你們怎麽也在這兒呢？”童小安突然大聲叫起來。 不遠處的李家漆器店門口俯身挑選小手鏈的莫莫和顧小樂聽到喊聲回過頭看到童小安和沈寧遠，既高興也很意外。 “我說你去哪兒了呢！考完試去你們考場沒見到你人，就知道你倆單溜了，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們。”莫莫笑嘻嘻地從童小安手中拿過一串炸河蟹，大嚼起來。 “小安、莫莫，晚上咱們聚聚吧？好久沒有一起聊聊天了，擇日不如撞日。沈寧遠，你也一起吧，我請客！”顧小樂看著沈寧遠，輕快地說。 “好！” “好好好！” 考完試的同學們都興奮極了！ “就在老街吧！我們吃燒烤喝汽水好不好？” “這個提議好啊小安。對了，等下夏霽陽也會過來，還有周羽婕……”顧小樂欣欣然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沈寧遠不喜歡夏霽陽，正如夏霽陽不喜歡沈寧遠，沒有理由，卻也很合理。 沈寧遠其實是有點想要親近童小安的朋友的，但是，夏霽陽，那還是算了吧！ “噢，我突然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爺爺叮囑我我考完試早點回去，可能是有事。小安，逛了這麽久了，我還是先回家了。你們老朋友一起聚聚吧，等明天我給你打電話！”沈寧遠一副抱歉的模樣，“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樂莫莫，下次我請你們。” 莫莫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玩味地盯著沈寧遠看了一會，然後懶洋洋地說，“行吧！沈寧遠，記你一頓啊！小安，晚上我們去吃燒烤海鮮喝啤酒吧？汽水喝著沒勁。正好夏霽陽也來，咱跟他PK一下？” “夏霽陽拚酒很厲害嗎？”童小安沒理會沈寧遠黯淡的神情，好奇心被莫莫輕易牽動。 “那我先走了，小安，你們好好玩哈，晚上別喝太多，早點回家！”沈寧遠輕柔地拍了拍童小安的肩膀，然後匆匆離開。 “小安，沈寧遠是不是生氣了？”顧小樂也覺察到不對勁。 “噢，沒有吧！他哪有那麽容易生氣啊！夏霽陽和周羽婕在，估計他不想讓那麽多人知道我倆的關系所以才走的，沒事。”童小安一副不在乎的神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