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大学期间叶惜佳对易续一见钟情,展开猛烈追逐,成为易续的女朋友。     张衣因为张恒礼在成长中给与的帮助、包容和巨大的无私也暗生情愫。     大学毕业后,叶惜佳在父母的安排、易续的支持下独自留学德国。两年后满怀憧憬地回到长沙,易续和张恒礼却先后遭遇重创……     在苦难面前,人与人的自私与无私、城府与单纯、冷漠与温暖都像被甩在白纸上的黑色、红色一样凸显无疑,由于亲情、友情、爱情与残忍的现实相碰撞而产生的慌张、扶持、奉献和选择也以前所未有的力量撞击著四个人的心灵。     叶惜佳和张衣,这两个从娘胎就认识的女孩,当心爱的人陷入绝境时,对“爱”、“家”和“归宿”也做著不同的理解和选择。

2见倾心
  當年,易續帶著我的手機就那樣消失了。  我鬱鬱寡歡,把張恆禮嚇壞了。張衣說:“你急個屁,多簡單的事!我和張恆禮已經在兩個學校的BBS上帖了求購二手手機的帖子,肯定能買個差不多的,至少能讓你媽看不出來!二手的也便宜,你隻要吃一個月方便麵就搞定了!”
  於是我恍惚地過上了睡覺起床上課下課約見二手手機機主準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生活。交易一直沒成功因為那些機主長得跟我心裡的那個他相差太遠。大學裡能稱得上帥哥的人怎麽那麽少,少得跟大學裡負責的老師、我生命中的好人一樣。
  兩個星期後的某天清晨,張恆禮在我宿舍樓前叫我。
  “那個男的給我打電話了。”他說:“還有十分鍾,他到這兒把手機還你。”
  無窮暗黑裡突然閃現五彩的光芒!
  整好十分鍾,我在樓下見到他。陽光燦爛的日子,他在陽光裡向我走來,衝我一笑,帥得一塌糊塗!
  “你好!”他說。
  真有禮貌。男士就該先開口。
  “我很好!”
  我那時第一次知道,高興得嘴巴合不攏是怎麽回事。
  “手機還你。”他把手機遞過來。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忘記帶錢了!”我拍拍腦袋說。
  他沒聽我說話,自顧自地說:“不好意思我那天急著上廁所沒發現你往我口袋裡塞手機了,我那件外套又有點厚,沒感覺到,要是夏天就不會這樣了,我後來又沒再穿,你朋友說第二天撥這號的時候手機是關機狀態,估計是沒電了。昨天出太陽了,我洗衣服才發現有這個手機,幸好我有個充電器可以給你的手機充上電。”
  我點頭點頭狂點頭,他的聲音真好聽,原來那天真是有急事啊!這男的助人為樂不求回報還誠實可靠,我不能讓他逃走!
  “你叫什麽?”我終於鎮定了一點,想起了正事兒。
  “易續。”他說的時候我想的就是這兩個字,很篤定。別人經常問我名字怎麽寫,我有時候都腦短路,想半天。那天,那一刻,怪了!
  有的人對你來說注定是特別的。當聰明人突然變得很愚蠢,或者笨蛋突然很有靈性,他出現了。
  我大耍無賴:“我差不多二十天沒手機用你得補償我!”
  他驚一下,又笑嘻嘻地說:“怎麽補償?”
  陽光那麽亮,他笑得真好看,是真的很好看!
  我想都不想說:“把你的生辰八字最重要是手機號宿舍樓號門牌號告訴我!”
  他還在笑,他真愛笑,他微微點點頭說:“那我給你手機號吧,我們這樣認識了也算是朋友了。”
  “也算是朋友了!”這是句特有禮貌但特有距離的話,不痛不癢,不像那時的陽光有溫度。
  我哼了一聲,說:“不是朋友,我們不做朋友,我朋友都不是好人,那樣委屈了你,你要做我男朋友!”
  他的笑容一下僵硬了,半秒又綻放,他頭低了一下,略帶一點慌張地說:“你真搞笑。”
  他在表揚我。我回味了下剛才半分鍾的對話,特別是我說的話,我也覺的自己挺搞笑的,也不知道是陽光太暖還是我後怕,脊背有點兒要冒汗的感覺。
  “再見。”他看我沒接話,轉身而去。
  我看著那背影發呆,想這轉身真酷啊!
  於是我生辰八字手機號宿舍樓號門牌號又一個都沒弄到!
  我又特地坐車去張衣那兒,
很認真地分析了整件事情,我告訴張衣:“此男子出淤泥而不染,俠骨鐵心,長得特別帥,碰到女子還坐懷不亂,這種男的碰上了還讓他跑掉絕對會遭天譴!”  可是張衣說:“此男子太清高,一般女的,長得有點醜或是絕對醜的女的他歧視、他不屑一顧!這種男的對婦女極不尊重,一般來說,對此等男最好的懲罰就是追到他,折磨他,然後甩了他!可是呢,那是美女們乾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
  我說我不管,就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美女,所以不會坐等著他來追我,我要帥氣地,去追他!
  我走遍了院校的每一個角落,逃了很多課,全心全意在外遊蕩,卻再也沒遇到他。我後悔得跳了無數次樓,我們宿舍就在一樓,我也就還活著。
  張衣被我不爭氣的樣子氣得不行,讓張恆禮來傳話說這段時間別見面了,討厭見到我。張恆禮其實也不想見我,可是他不得不見我,因為他缺錢吃飯,來蹭我的飯吃。
  兩個星期快過去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某天張恆禮被同學請客,玩通宵遊戲,回來告訴我他碰到一個叫易續的,也許是我想找的那個易續。我跟他就易續的身高、膚色、髮型、體型、氣質探討了一番,很有可能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張恆禮留了個心眼兒,雖然易續一群人是去看球的,但他們那一群人中有一個是經常跟他們玩兒遊戲的人,叫鍾沛,當晚鍾沛11點鍾先到,跟張恆禮他們玩兒了3個半小時的遊戲,易續他們那群人到的時候再加入了看球的隊伍。
  我決定要會會這個叫鍾沛的人。
  三天后張恆禮他們又要去玩遊戲,因為上一次張恆禮他們隊贏了,輸的隊請客。張恆禮那段時間蹭著我的飯蹭著別人的遊戲過得十分高興。
  集合前張恆禮把我叫去了,沒幾分鍾,他就指著遠處說:“來了來了,那個穿白衣服的,路燈下面。”
  我風馳電掣到白衣服面前,問:“你住在哪棟宿舍?”
  白衣服發著抖問:“幹嘛?”
  “我要追……”
  白衣服撒腿就跑!我一把抓住他說:“不是追你!”
  他松了口氣整理好衣服說:“謝謝。”
  我說:“不謝。”
  他用水清見底的眼神看著我:“你要追誰?”
  “你們宿舍或者班上是不是有個叫易續的?”
  “他是我們班上的,可是他不住宿舍,他每天回家。”
  我興奮地說:“我也有個朋友上大學了還每天回家,走路就能到,近。”
  我說的是張衣。
  “他家好像還挺遠的,坐車得一個小時!我也沒去過,聽說的。”
  “那他怎麽還……哎,你能告訴我你們明天在哪兒上課嗎?我還不知道我要找的那個易續是不是你的那個同學呢!”
  “這我哪能記得?”白衣服說。
  “交換手機號,明天發個短信就行了撒!”張恆禮敲著我的腦袋,說:“你真的是蠢得好笑呢!”
  2006年12月底(2)
  第二天中午,我收到白衣服的短信,說“我是鍾沛,我們下午兩點在B棟402有課。”
  我在手機通訊錄上把他的名字從白衣服改成了鍾沛。
  那天我特地提前5分鍾去了那個教室,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必須用來倒追人嘛!我到的時候教室裡沒幾個人,可是我前腳剛從後門進去,後腳他們老師就已經站在了講台上。鍾沛已經到了,他招呼我坐到他身旁。
  “我看一眼就走!”我彎著腰快速坐到他身邊說。
  “看到了沒?”他問我。
  我一眼瞧過去,不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都是背影啊,不太認識。哪個是易續啊?”
  “我一般隻注意女人的背影。”鍾沛說:“我有辦法了!”
  “報告老師!”鍾沛舉手,我嚇一跳,被老師發現我這個外來生怎麽辦?我趕緊把頭低下去。
  “這位同學有什麽事?”老師和藹地問。
  “老師,我們班有些同學習慣性地逃課,這堂課總是缺了一半以上的同學,我覺得這是對學校對教育對老師您的極不尊重,為了嚴正紀律,我提議老師點名,沒到的同學一律拿不到這門課的學分!”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非常感謝這位同學對這堂課的支持,身為教師,遇上你這樣的學生,是為師的畢生之榮幸,你的這個建議,我采納了!現在開始點名,王波!”
  “到!”一個聲音響起。
  “李春林。”
  沒聲兒。
  “李春林,扣除這堂課的所有學分。”老師嚴厲地說。
  “你這招也太狠了!”我把頭埋在手臂裡衝鍾沛說,他這一個建議,得害了一群人啊:“你以後怎麽做人啊?“
  他聳聳肩,大義凜然的樣子:“這不是幫你找你的心上人嘛?”
  “易續!”老師突然說。
  “到!”
  我抬頭,背影是個胖子!那身形巨大得,是張恆禮的兩倍了!那時張恆禮已經不瘦了!
  “不對啊!”我說。
  鍾沛也不接我的話,興致勃勃地看那老師屠殺那些未到的無辜的同窗們。
  “我先走……”我正要起身逃走,又聽到易續的名字被叫起。
  “到!”
  我把抬起來一半的屁股又放回到座位上,這個“yixu”頭髮有點兒長。我糊塗著,這兩個“yixu”的名字寫起來一樣嗎?怎麽兩個易續,都看起來不像我要找的那個人呢?
  “那位女同學,最後一排鍾沛同學旁邊的那位,你叫什麽?”
  我的動作顯然引起了老師注意,我被點名了。
  我的臉一下紅了,發著抖站起來,我自己的任課老師都沒問過我叫什麽,怎麽辦?
  “我……我叫我……”我磕磕巴巴地說。
  “叫什麽?大點聲!”他嚴厲地說。
  他要把這空了一半教室的怒火集中發到我一個人身上了嗎?
  “我……”
  “怎麽寫?”
  “葉子的葉,珍惜的惜,佳人的佳。”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葉惜佳。”
  “葉子怎麽珍惜佳人?男人才能珍惜佳人呢!這位同學,你說是嗎?”老師突然開起玩笑。有幾個同學在已經趴在桌子上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聲音都發抖了。
  其實他說得對啊!我娘給我取這個名字就是要我遇上個好男人,珍惜我啊!可是母親的願望,對那時的我,似乎是難以啟齒的,特別是當著這麽多的陌生人。
  “我沒找到你的名字,沒關系,到了就好,我繼續點,yixu!”
  這時,一個女孩的手舉起來,那女孩有著筆直的及腰的一頭長發,教室裡所有的人再一次哄堂大笑起來。
  我還站著呢!講台上的那位老師也笑得彈跳起來,最前面的那位男同學跑上去,跟那位老師你推我我推你,幾乎所有人都不在座位上了,笑成一團、抱成一團,鬧成一團,像一大群烏鴉在嬉戲。我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我斜眼蹬著鍾沛,又羞又氣,臉上跟冒火似的,我用指甲劃了一下桌面,準備衝出門去。
  鍾沛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好像來了。”
  幾乎在同時,好幾個同學突然一起喊:“易續,到!”並一起抬起胳膊指向了我。
  前門有幾個人抱著課本走進教室,走在最後的,就是易續!他也看到了我。
  鍾沛的手適時地放開了我的胳膊。我朝易續輕輕地揮了揮手,微笑地看著他,嘴巴裡說:“鍾沛,我感激你!”然後利落地跑出了那間教室。
  鍾沛當晚主動給了我易續的課程表,他說我的最後那句“我感激你”把他感動壞了。就這樣,易續在校期間的行動范圍幾乎被我了如指掌。
  比較麻煩的是我們的上課時間驚人的相似,教室卻經常在離得最遠的兩棟教學樓。而且之前那段時間我逃了太多課在校園裡遊蕩著找易續,被老師點名好幾次沒到,要是再逃課,我就要掛科了。
  那段時間我覺得我們那破學校竟然好大啊!通常,講台上的老師說,最後,請大家翻到……我就低頭、俯身、從後門爬出去、下樓、穿過這棟教學樓、再穿過那棟教學樓、又穿過一棟教學樓、衝上樓,在他出教室的第一時間拍他的肩膀說,呀,這麽巧,我剛上完課!然後再跑去食堂。我們學校不大,但有N個食堂,我跟蹤了他好幾次,才發現他基本隻去其中一個。
  在教學樓跟他不期而遇後我就埋伏在那個食堂裡,遠遠看到他來就衝出去,故意擦身而過然後優雅地一回頭說:“你來啦, 真巧,我剛吃完!”然後捧著咕嚕咕嚕的肚子去我宿舍旁的食堂。
  我一直沒有弄到他的電話號碼。我又想到找鍾沛。可是他卻說:“這是個人信息,受隱私權保護!”
  “課程安排表你怎麽給我了?”我反駁他。
  他道理大條:“課程安排表是幾十人的,是公共信息!”
  “阿拉伯數字還是全球幾十億人的呢!”
  鍾沛始終沒告訴我易續的手機號,但他還是比較義氣的。他向我透漏了一條重要的公共信息──那個周五下午四點他們系兩個班男生會去大操場踢球。
  我本來想拉張衣一起去的,第一是因為她對我追易續這件事還生氣著,我希望她看看易續,看到了就應該很能理解我了。二是,我害怕自己會跑到足球場上柔情地拍下易續的肩說,呀,這麽巧,我剛踢完!張衣是絕對不會允許我這麽做的,用她經常說的話就是,你沒臉你無所謂,別丟了我的臉!
  可是張衣二話不說就拒絕了我。她及其瞧不起女生追男生這種事兒,確切地說她認為誰都不應該追誰,如果需要追,就說明感情未到,未到的感情,就不該勉強,不然一定受傷。她的成長給了她太多的傷,直到今天,她都還是這樣的感情觀。
  我跟張恆禮,作為陪她一起長大的夥伴,看過她的傷,也就十分地保護她的敏感,對於她不願意做的事,我們絕對不勉強,連嘗試說服的過程都沒有。
  所以那天,我就叫張恆禮給我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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