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秋声半酒痕

第二十四章 初涉异城
  第二十四章 初涉異城
  我走出車站時,車站外已有一大群人在等著接站,人聲鼎沸,異常嘈雜,我拎著行李推開人群向外走去。
  誰知剛走十米遠左右,就被一個45歲上下的婦女截住,她說著一口濃濃的方言,偶爾能聽懂大概,意思就是問我住店不,我委婉拒絕了。
  我繼續往前走,她不依不饒,又跟了上來,輕聲說:“柚膩個,食盒膩。”
  我一臉懵逼的在破解這句話的含義,她見我正在思索,便又帶一種邪惡的眼神湊過來說:“瞟涼,拜竟。”
  我恍然明白,她是說她們店裡有姑娘,適合我,漂亮還白淨。
  我聽後瞬間覺得這位婦人就是古代怡紅院的老鴇子,讓我非常厭惡,我理都沒理他,徑自轉身離開了。
  剛走幾步就聽身後的婦人在嘀咕著:“折背房賴的笑活字,酒補接鳳慶呢。”
  我聽後心裡一陣想笑,她是再說,這北方來的小夥子,就是不解風情。
  我解你妹的風情,快困死了,都凌晨3點多了,我得趕快找個地方補覺。
  我拎著行李走出了火車站,行走在一條大街上,街邊有很多店鋪的霓虹燈還在閃爍著,一般都是小賓館,小旅店,門上貼著單間30,免費上網之類的。
  我沒打算住在火車站附近的地方,我又走了兩條街,回頭看了看火車站的方向,已經很遠了,這條大街兩邊,都是些網吧,網咖,台球廳,遊戲廳之類的,根本沒有可以住宿的賓館。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繼續向前面的街道走去,身邊有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在我身後按著喇叭,我回頭查看,一位中年男人把手搭在車門上,操著一口閩南話,對我說:“小夥子剛下火車吧,是不是找住店的地方呢,上車吧,我帶你找一家正規的,還不貴。”
  我見他熱情洋溢,莫名的有種親切感,便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車子在安靜的街道上行駛起來,走了大概10分鍾的樣子,出租車行駛進了主街,雖然是凌晨,但主街上車流量依然很大,兩邊的高樓建築雄偉壯觀,車子在主街上行駛幾分鍾後,一個跨江大橋出現在眼前,橋上燈光璀璨,一派繁華。
  過了大橋,就是另一片城區了,橋這邊相對火車那邊的城區要氣派的多,不僅樓高車多,從遠處觀看,就像是夜幕下的長安城,一片威嚴肅穆,但又不失人間香火的氣息。
  司機轉過頭來對我說:“這是一片新城區,所有的店鋪商家都很正規,住店吃飯價格也很統一,不會漫天要價坑宰外來顧客。”
  我打了個哈欠,問司機說:“大哥,你幫我找一家價格不用太貴的賓館就行。”
  司機大哥說:“當然,看你的樣子也不會去住幾千元的套房吧,你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嗎?”
  我有些傷感地點了點頭,司機大哥又問道:“成家了沒,到這邊來打工嗎?”
  我說:“還沒結婚,想出來走走。”
  司機大哥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年輕人呀,真有衝勁,想走就走,你來到這想好幹什麽了嗎?”
  我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司機大哥有些無奈地說:“今天上午9點,城北那邊有個招聘會,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他看了看車裡的時間說:“你也睡不了多長時間了,這都快4點了。”
  我心想,招聘會去了我能做什麽,都是要求學歷和工作閱歷的。
  車子停到一家小賓館門前,我付完錢,司機大哥笑著說:“小夥子,祝你好運了。”
  說完便開車離開了。
  我推開賓館的大玻璃門,走進去見狹小的一樓空無一人,便大聲喊了一句“有人嗎?”
  又是一片靜寂,只有吧台上的機械時鍾在噠噠噠的旋轉著,我見沒人接待我,便要轉身離開,這時從吧台裡屋出來一位30歲左右的少婦,她皮膚白嫩,穿著一件寬松的睡衣,揉著眼睛皺著眉。
  我走上前問道:“還有空房間嗎?”
  她坐在吧台上,看著顯示器,點著鼠標說:“有,單人間,120元。”
  我給了她身份證登記,拿了房卡,交了200塊錢押金,便拎著包上了二樓。
  我打開房門走進去,把房卡塞進取電槽內,房間的燈便亮了起來,這個房間裝修的還算小巧精致,所有東西一應俱全,我沒心思觀察這些了。把包和外套扔到椅子上,衣服都沒脫,倒在白色柔軟的床鋪上,就沉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就聽見手機鈴聲響起,我睜開眼,強烈的陽光晃得我又把眼睛閉上,原來天色已經大亮了,我抓過手機,一看是老爸打來的,我心驚一下,人也清醒了不少,我坐起身,接聽了電話。
  “喂,小濤”是老爸那沙啞焦急的聲音。
  “怎麽了?”
  “你在哪呢?我和你老媽回來了,怎麽沒見到你,昨晚你也沒回家,你去哪了?”
  “……”
  “你是不是離家出走了?”
  我心裡一陣想笑,我要是離家出走,幹嘛還接你電話。
  “哎呀,沒有,我就是想出來走走,散散心,你倆就別亂想了。”
  “什麽?亂想?你長這麽大都沒出過遠門,更何況,咦?欣妍呢?你倆一起走的?”
  “欣妍沒跟我一起走。”
  這是實話,如果那貴婦人不出現的話,還很有可能跟我一起來。
  “那欣妍去哪了?她也沒回家,住幼兒園了嗎,我給她打電話她手機停機了。”
  我不知道她手機停機,難道換號碼了?
  “欣妍她媽媽來了,把她接走了。”
  “什麽?”
  電話那邊的疑問和震驚,一個接著一個,老媽搶過電話,對我說
  “小濤,到底怎麽回事,我和你爸這才一個星期沒在家,怎就出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啊,你說明白了,欣妍到底跟誰走了,去哪了?為什麽不告訴我跟你爸一聲呢?”
  老媽又是一大堆問題和數落。
  我有氣無力地解釋道:“她的親生媽媽來接她來了,誰能攔住,就算給你倆打電話了,你倆還能留住她嗎。”
  老媽像是急得像火上房了似的,衝我吼道:“你這個沒出息的玩意,自己媳婦被人帶走了都不知道攔著,你就一輩子打光棍吧。”
  我臉上一道黑線,苦澀地說:“媽,你就別管了,人家這麽多年了,母女相認,你還不讓人家母女倆有自己獨處的空間嗎。”
  電話裡又是忽大忽小的數落聲,片刻後,老媽又問道:“你跑到哪裡去了,離家遠不遠,還不快給我回來。”
  “哎呀,你不用擔心我,我都這麽大了,怎還當小孩子養活著,我能照顧好自己。”
  “照顧個屁,連門都沒出過。”
  這時手機傳來滴滴的警報音,我低頭一看,手機電量1%,還有30秒自動關機,我急忙對老媽說:“媽,我手機沒電了,先掛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老媽在那邊又忙三火四的喊著你充電器….,我手機就黑屏了。
  我一陣懊悔,為啥不睡覺前把手機充上電呢。
  我放下手機,去行李包內翻找著充電器,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弄丟了嗎,不能呀,這個行李包自從上了火車後就沒打開過。
  後又突然想起老媽喊著我充電器,拉家裡了?
  我一陣無語,自己這是什麽腦子,無奈,這年頭離開手機啥也乾不了,微信收付款轉帳等等,再說我手裡又沒有多少現金,只能出去買個充電器了。
  我到衛生間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拿著房卡就出了門。
  剛走出門口,一股熱浪便向我襲來,我額頭瞬間擠滿了汗水,這地方好熱,我沿著街邊走著,抬頭看著天空,這地方雲層真厚,見不到一點藍天,家鄉的雲朵像棉花糖一樣,零零散散地飄落在天邊,這的雲層是灰白色的,把整個天幕都覆蓋住了,熱辣的陽光灼烤著厚厚的雲層,大地就像一個籠屜,被熱氣包圍著。
  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即使有風吹過,也是燙臉的熱風,在這不用怕被太陽曬黑,因為陽光直射不到你的皮膚,只能被硬生生的蒸的發白。
  我心想,難怪在南方生活的姑娘,一個比一個白淨水嫩,原來是被蒸出來了,至此我得出一個結論,要想皮膚好,早晚南方跑。
  我打量著這個城市周圍的樓群,一幢幢摩天大樓高聳著,像是插入了雲端,比我家鄉的樓高出一大截,大樓成片成棟的連綿著,就像小孩子都希望自己能長一個大高個似的,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奢華精美。
  我看得有點頭暈,街上行人絡繹不絕,有低頭玩手機的,有邊走路邊打電話的,有情侶坐在街邊的椅子上,正說著自己下一代的,我看著有些眼花繚亂,這大街上的行人都比我們那個小城市中心的人多。
  我又沿街走了500米左右,走到了街道的盡頭,盡頭處是一個十字交叉路口,路邊有水果店,鮮花店,書店,還有超市。
  我看有超市在街對面,便等人行紅綠燈變成綠色後,隨著眾人穿過路口,向超市走去。
  剛進入超市,瞬間涼爽不比,額頭上的汗水也消散了不少,這簡直就是人間天堂,真想窩在這不出去了。
  我在貨架子上挑了一款自己用的充電器,付完錢後,便百般不舍地走了出來,剛推開門,就再次進入這大蒸籠裡。
  我手裡握著充電器,思忖著,是回到賓館充電,還是先吃飯,我看了一眼手表,11.10分,也該到吃飯時間了,畢竟從下車到現在一直沒進食呢,雖然自己還不餓。
  我又沿著街道尋找起來,超市北側路口的各家店鋪都是五金商店,南側是我來的方向,西側街邊都是賣服裝百貨的,只有東側零零散散的有幾家重慶小面,牛肉面,鍋蓋面之類的。
  就是這邊了,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抖了抖濕透衣背的短衫,向一家牛肉面館走去。
  這家面館沒裝空調,老板在天花板上吊著幾個風扇,高速旋轉著熱氣騰騰的暖風。
  我找了一個風扇下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不知道這個城市中午下班的標準時間,但是在面館吃飯的人流量能看出,還沒到下班點,吃麵群眾就我和一對情侶。
  店裡沒有移動菜單,餐桌的玻璃面下,壓著一大篇紙,紙上印著五顏六色的面食,我點了一碗牛肉面,吃的大汗淋漓,我看了一眼旁邊的情侶,為啥他倆一點汗水都不流,難道是本地人已經適應這樣的氣候了麽。
  結完帳我看自己的現金還剩不到20塊錢,便趕緊回到賓館給手機充電,這年頭出門在外,沒錢可不行。
  我打開房門,走進房間,急忙把空調打開,撕開充電器的包裝,塞到插座上,可是手機怎麽沒反應呢,難道是接觸不良嗎。
  我反反覆複試了很多次,還是不好使,頓時火大起來,難道還讓我走兩條街,冒著被熱風吹中暑的危險,去換一個充電器嗎。
  事實證明,我只能去重新換一個,別無辦法,售貨員小姐一臉懷疑地看著我,把充電器插在她的手機上,屏幕亮了,既然充她的手機好使,我著急的說:“你給我換一個吧。”
  她也有些不情願地又給我拿了一個充電器,我當場撕開,插在手機上,依然不好使,我有些汗顏,這手機今天抽的什麽風,售貨小姐說:“先生,新換的這個你已經拆開了,不能再換了,可能是你的手機壞了。”
  我一臉詫異地望著躺在充電器中的手機,怎麽可能壞呢,早上還跟老爸老媽打電話了。
  我拿著充電器又沿著街道尋找著維修手機的地方,心想,怎麽剛到這個城市就如此倒霉,走了兩條街,也沒見到修手機的店鋪,正要铩羽而歸時,我見面前有一家百貨商場,這裡應該可以修手機吧。
  我走商場,商場一樓簡直是人山人海,難道今天有什麽促銷活動嗎,還是都到這裡避暑來了。
  我東張西望,終於快走到商場盡頭時,見到幾家維修手機的櫃台,我忙走過去,對一位50歲左右的人說:“師傅,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的手機,充不進去電了。”
  我正忙著修另外一部手機,抬起頭看了看我,又低下頭說:“先等一會吧。”
  我只能焦急的等待著。
  身後有一大群人傳來陣陣的哄笑聲,我轉過身走過去,原來是一個賣鸚鵡的商販,正吸引著大群人前來觀看,有幾隻色帶斑斕的鸚鵡甚是漂亮,其中有一隻灰黑色的鸚鵡,不知什麽品種,長得像一隻黑烏鴉,但是極其聰明,老板說什麽它就學著說。
  老板說:“你好呀。”
  鸚鵡:“逆好,逆好”
  “歡迎光臨”
  “幻影搞你,幻影搞你”
  人群中又傳出一陣哄笑。
  一位中年男人,領著一位六七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梳著一個精致的三尾辮,穿著一身卡通衣服,異常的天真可愛,她對中年男人說:“爸爸,我要這個。”
  中年男人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走到那位老板面前問道:“這只會說話的鸚鵡多少錢。”
  老板見中年男人穿著考究,全身上下散發出我是有錢人的氣息,加上小姑娘非常喜歡這隻鸚鵡,便心中竊喜,但臉上還是露出一副極其不舍得賣的表情。
  他猶豫了一會說道:“我這鸚鵡,都是非洲那邊運過來的,我平時也喜歡養鳥,我見這位可愛漂亮的小姑娘喜歡,我就按進貨的價錢給你吧,3萬塊,真的是一點也不掙你的錢呀。”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小姑娘繼續拉著中年人的手,嘟著小嘴喊道:“我要這個,我就要這個。”
  中年男人掏出手機,對老板說,好,我掃你付款。
  老板喜出望外,忙不迭的拿出收付款的二維碼,雙手遞了過去,“微信支付收款,3萬元。”
  他的手機響起了收款提示音,老板把鳥籠子用黑色布片罩上,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中年男人便一隻手拎著籠子,一隻手抱著女兒,消失在人群當中了。
  我看完這一幕交易,後背發涼,大城市的有錢人,花3萬塊錢就跟花3塊錢似的,毫不在意,我得奮鬥多少年才能像他那樣,風度翩翩的甩出3萬塊買一隻“幻影搞你”的鳥。
  我正想著,身後有人喊道:“小夥子,你還修不修手機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是來修手機的,我急忙走了過去,把手機遞給他,他利落地把手機外殼拆卸下來,又用精致的螺絲刀擰著螺絲,片刻後,他用萬能表測試著電流之類的數值,這些都做完好,他抬起頭對我說:“小夥子,你這手機充電口壞了,換一個40塊錢,換還是不換。”
  我迅速地點點頭,後又想到自己的現金不到二十塊錢,急忙說:“師傅,我得等手機充上電了才能付給你錢,我現金不夠了。”
  老師傅點了點頭,一刻鍾左右,他把手機連上充電器,屏幕亮了起來,我喜出望外,這手機終於又開始工作了。
  充了3%的電量,我掃碼付錢,拿著充電器便回到了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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