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老板在仔細翻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方才扭頭瞅著千條叔問道:“趙師傅,您開個價吧?這東西,我要了!” “嘿嘿,韓老板不愧是識貨的人!”千條叔笑眯眯地說道,臉上的表情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然後伸出了三個指頭。 看到千條叔這三個指頭,韓老板眉頭皺了皺,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似乎是覺得有點多,說道:“趙師傅,您要的這個價兒,可是開天嘍?” “哎呀,韓老板可是識貨人呀,這好玩意兒自然要有好價錢啊,自古那是一分價一分貨,這道理,想必您比我明白吧?”千條叔有條不紊地和韓老板講起價來。 姑父看著這個被稱作是老板,但是看上去更像是先生的韓老板不禁隨口附和道:“俺叔兒說的沒錯哩,一分價錢一分貨哩!” 聽到姑父這麽一說,祥子叔輕咳兩聲,示意姑父不要亂說話,沒想到這千條叔倒是接起了姑父的話茬,跟著說道:“瞧哩,這大小夥子都懂這個理,您可就別.” 千條叔的話還沒有說完,這韓老板便抿了抿嘴,思索了一下子之後便伸手將千條叔的一支手指給掰了回去,笑著說道:“這個數,趙師傅,您看成不?” “不行,不行,您要是誠心要,我再給您讓個尖,您琢磨一下?”千條叔說著,又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韓老板看著自己喜歡的東西,心裡也是在動搖,畢竟好東西少見,但是那一踏踏的人民幣,也心疼。 於是他定了定,說道:“這樣兒,趙師傅,您再給我回一個尖,咱湊個吉利數,您看怎麽樣?” 聽著韓老板的話,千條叔眨了眨眼,道:“這樣,我和我本家兄弟商量一下,您看如何?” “成,成!”韓老板爽快地說道。 話音落下,這千條叔便拉著祥子叔走到了牆角,兩個人竊竊私語一陣子之後,便紛紛面帶喜色地走了過來。 一旁的姑父看了出來,這單生意,百分之百是成了! 果不其然,千條叔一口答應了這韓老板,很快,東西便被韓老板收走了,三人靜靜地等著韓老板去拿錢了。 看著千條叔和韓老板打著的奇怪的手勢和黑話,姑父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一尖就代表著2000塊,三個手指頭便是三萬。 讓一尖就是讓2000塊! 這大明宣德爐最終以26000元被韓老板收藏。 這韓老板還是相當的講究,不過半刻鍾的時間,便給千條叔拿來了錢,千條叔那是當著幾人的面開始現點鈔票,這可讓姑父眼紅壞了。 這麽多的錢,要是拿回去,足夠在老家過上十幾年不愁吃穿的好日子了。 看著千條叔那熟練的點錢技術,姑父恨不得衝上去幫一幫忙,過一過這錢癮。 “神器歸位,五財歸來,得主有德,分毫不較!”千條叔在收好錢之後便對著韓老板一字一句地說道。 “客氣,客氣!”韓老板抱拳回應。 姑父說,這便是每次私人交易之後,咱撈門漏的一個小規矩,那就是喊主,意思就是東西我給你了,錢你給我了,咱兩清了,以後別找麻煩的意思。 “那咱兒就回頭見!”千條叔也起身回應著,雙方在相互滿意的眼神下分離。 姑父說,這一次,還真沒有白來,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在處理完這個大明宣德爐之後,千條叔帶著兩人隨便找了一個館子,作為老鄉,大家聚一聚,也算是慶祝了一下吧。 姑父清晰的記得,那個飯店的名字叫張府園大碗皮肚面,門面看上去還是挺不錯,當然,裡面的飯菜雖說是貴一些,但吃的真不錯。 三人進來之後,找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還沒輪得著姑父和祥子叔點菜,這千條叔就直接像是菜單機一樣和服務員說出了要吃的菜名。 看得出來,這千條叔是經常人來啊。 菜還沒有上,千條叔也不管姑父能不能喝酒,上來就給姑父倒上了滿杯的白酒,還說:“不夠了自己倒啊” “老趙啊,他不能喝哩,你這有點多!”祥子叔抿著嘴說道,說著還瞅了瞅姑父。 “咦老徐哩,你說這話俺就覺得不中聽哩,這酒量,不都是練出來的嗎?”千條叔在聞了聞了白酒的香味之後,一臉享受地說道。 “呵呵,你呀!”祥子叔伸手指了指千條叔,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千條叔倒是一點都不怕,笑著看著姑父繼續說道:“聽俺滴,大膽地喝,喝酒嘛,就不要怕喝醉哩,男人哩,不醉上幾回能叫男人?” “嘿嘿”姑父只能乾笑兩聲,沒有多說什麽,總覺得這千條叔到處是道理,一大嘴巴子的話,那是講不完的。 就連吃飯都塞不住他的嘴,那是從天南扯到海北,從上下五千年說到未來500年,姑父那是喝的小臉通紅,問道:“趙叔兒,您是怎認識這韓老板滴?” “好好吃飯,不要問的別瞎問!”祥子叔惡狠狠地瞪了姑父一眼。 然後扭頭衝著千條叔笑道:“這小子,酒量不高,喝多了,嘿嘿,喝多了!” 姑父沒想到自己不僅沒有聽到千條叔的回答,還受了祥子叔一頓罵,這有點糟糕了。 等酒醒之後,姑父才知道,自己當時那是真的犯糊塗了,哪裡都有規矩,就像這一問,便是這一行裡面十分忌諱的。 誰的金主就是誰的,既然要人拉纖,那就不能亂問,這是規矩。 “嘿嘿”千條叔端著酒杯歪著腦袋看著姑父,問道,“小子,多大了,就跟著老徐出來跑江湖了?” “俺今年十八哩!”姑父打了一個酒嗝,眼睛開始有點迷迷瞪瞪了。 “來,抽顆煙!”千條叔喝了一口酒之後給姑父扔過去一顆煙,笑眯眯地說道。 “他一個孩子,你這幹啥哩?”祥子叔道,覺得似乎有點不大對。 “啥孩子哩?想想咱十六的時候幹啥哩?還孩子?”千條叔和祥子叔似乎有點小爭執。 姑父說,也就是這樣,姑父學會了抽煙,看來這千條叔,還真是壞的很哩,不過更壞的在後面哩,飯飽酒足之後,姑父也迷迷瞪瞪的跟著祥子叔他們走出了飯店。 千條叔一條胳膊搭在了姑父的肩膀上,嘴裡叼著煙,說道:“小子,這大城市裡,是不是比村裡好多了?” “是哩,那是哩,有公交車,還有馬路.”姑父暈暈乎乎地說道。 “嘿嘿”千條叔壞笑一聲,左右瞅了瞅,忽地對著姑父說道:“小子,和女人好過沒有?” 一聽千條叔這話,姑父的脖子腦袋上的酒精一下子竄到了脖子上,整個人都感覺一通紅,姑父抬著眼看著千條叔,問道:“趙叔,啥哩?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