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心跳
  為了在進組之前保持住身材，這天午飯時，陸星灼主動對琳琅分享了自己的食譜——蔬菜沙拉。
  這是少數陸星灼會做，而且做得很好的菜。
  畢竟他隻學了刀工，所以雖然都是蔬菜，但簡直被他切出花兒來，紅紅綠綠地拌上一盆，看起來也很有食欲的樣子。而琳琅也很給面子地吃掉一半，完全沒表現出任何嫌棄來。
  經過了昨天之後，兩人相處起來更加自然，就算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擾，氣氛也很融洽，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可惜剛剛有點漸入佳境的感覺，陸星灼的假期就結束了。
  晚上他走的時候，琳琅送他出門。陸星灼踟躕了一路，直到打開車門時，才回頭對琳琅說，“我這回拍外景，估計要去一個多月，你……”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這種感覺。不管去哪裡，他從來都是拎著包就出發，不覺得需要跟誰道別，也絲毫不會想念這座城市，對他來說，這裡跟其他地方並沒有分別，他每次假期都會回來，只是因為公司在這裡，辦事方便一些。
  但現在，還沒有離開，他就已經想定下歸期了。
  “我沒關系，正好工作也到了關鍵時刻，需要集中精力。”琳琅說。
  於是陸星灼一腔的柔情不舍，就都被這句話打散了。
  他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笑不出來，半晌才歎了一口氣，朝琳琅擺擺手，“走了！”
  琳琅好像真的沒什麽依依不舍的情緒。等陸星灼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抬頭往外看去，就見她已經走進了單元樓裡，背影一閃就看不見了。他又歎了一口氣，踩下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助理小柳過來接他，發現他陸哥底居然有一片淡淡的青影，不由吃了一驚。
  陸星灼皮膚白，所以任何一點輕微的變化，都顯得很明顯。這一看就是昨晚沒有睡好，但這就更令人驚奇了。畢竟圈子裡誰不知道，陸星灼的睡眠質量一直都令同行羨慕。
  不管環境有多惡劣，陸星灼總能在躺下後幾秒鍾內入睡。有時候連軸轉的時間長了，他在拍攝現場支一張躺椅就能睡，罩和靜音耳塞一戴，旁邊開爆破戲都吵不醒他。
  對這個圈子來說，這項技能實在太實用了。因為睡眠足夠，他就算不上妝，看起來也精神奕奕，隨時能入鏡。
  可惜大部分人根本練不出來這樣的本事，他們有太多的心事，就算有足夠的時間也未必能睡得著，更不用說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候。
  所以小柳問話的時候，語氣都是遲疑的，“陸哥……昨晚沒睡好？”
  難道是因為馬上要開始拍攝了緊張？沒道理啊，這位簡導跟陸哥是老搭檔了，已經合作了四五部戲，彼此都很熟悉。至於這次外景，雖然要去沙漠裡拍攝，可是陸星灼之前也不是沒去過，甚至比這更惡劣的環境，他也適應得很好。
  陸星灼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有解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小柳見狀，也隻好閉嘴了。
  早餐是在候機室裡吃的，反正都是雞肉蔬菜沙拉，也不需要什麽儀式感。陸星灼吃了兩口，才想起來自己跟琳琅的約定。他稍微精神了一些，摸出手機，給琳琅打視頻電話。
  雖然隻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但小柳在一旁看著，還是險些將自己的珠子瞪脫眶。
  但這次，他不敢問了。
  像這種私生活，陸星灼不避諱他，是對他的信任。但是既然沒跟他說，那他就不能多問，當個鋸嘴葫蘆就好。
  但陸星灼放下手機，就朝他招了招手，“你記一下，以後每頓飯都要按時吃，這方面你去跟劇組和合作方溝通。另外，如果我忘記了，記得提醒我吃飯時打視頻電話。”
  “好的陸哥！”小柳立刻振奮起來，既然陸星灼主動開口，他就能問了，“這是……嫂子？”
  陸星灼矜持地點了點頭，眉梢角都柔和了下來。
  小柳心中暗暗怎舌，他剛才離得遠，沒看到長什麽樣，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下凡，居然能降服得了自家陸哥這樣的人物。
  雖然外陸星灼的緋聞很多，甚至傳他花心濫情，可是只有一直跟著他好些年的小柳知道，陸星灼私底下從沒給過誰好臉色。他甚至一度懷疑，陸星灼是不是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現在看來，還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這一趟要進沙漠，行程十分複雜，所以下飛機之後，就有人過來接他們，直接乘坐越野車過去。等到地方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今天天氣好，他們也沒有碰到沙塵暴，黃昏時分的沙漠顯露出一種蒼茫廣闊的美感。
  陸星灼往車窗外看了一會兒，特意請司機停下來，調整角度拍一張照片。
  很快琳琅就收到了這張照片，配著陸星灼的個人感悟。
  陸星灼：在這裡，很容易讓人想到陳子昂的詩：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她有些意外：這是在沙漠？
  陸星灼：是的，還在路上。司機也在，視頻就先不打了，記得吃飯。
  琳琅微微笑了笑，拍了一張晚餐的照片。
  陸星灼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半天，最後評價：好像比我在的時候更豐盛。
  這倒不是他胡說，而是因為琳琅今天的晚餐有一盤苦瓜釀肉，一條清蒸魚，一盤地三鮮，還有一碗黃瓜湯。雖然分量都不多，但比之陸星灼在的時候吃的清淡菜色，看起來要誘人多了。
  琳琅：你不是說要嚴格控制飲食？
  陸星灼無話可說，但以前從來不在意吃什麽的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我聽起來有點慘”的感覺。
  最後，他堅強地表示：偶爾吃一點沒問題，我每天都會健身。
  琳琅也很好說話：好，下次回來給你做。
  陸星灼這才舒服了，盯著這句話又看了一遍，才收起手機。
  這輛車沒有來的時候坐的那一輛寬敞，再加上旁邊還放了一些行李和設備，小柳坐得距離陸星灼近了一些。雖然他已經竭力讓自己不去看陸星灼的手機屏幕，可是轉頭時還是瞥見了那個置頂的聊天對象。
  仙女。
  小柳微微一頓，開始思索這究竟是對方自己取的ID，還是陸星灼給人的備注。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他對嫂子的形象產生了巨大的扭轉。原以為能夠降服住陸星灼的女人，應該是個很有格調，第一就令人拜服的存在。可是看這個名字，難道其實是撒嬌精小仙女？
  陸哥喜歡的其實是這種？
  小柳臉上的表情裂了。
  他連忙轉頭看向另一側的窗戶，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就……有些事情，果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再多來幾次，就連陸星灼在他這裡的印象，估計都要崩完了。
  他們的住處在某個綠洲內。沙漠裡的水出奇的清澈，湖水周圍種了一大片的胡楊，這個季節，胡楊樹葉已經全都黃了，倒映在湖水中，隨便拍一張都是可以用來當做壁紙。
  到了這裡，陸星灼去跟導演和其他主演寒暄，小柳將行李放到房間之後，就去跟後勤那邊溝通。
  先把定時吃飯這事兒定了下來。
  聽說陸星灼患上了胃病，醫生叮囑一定要定時吃飯，還必須要吃得清淡一些，後勤滿口答應。陸星灼在明星之中，已經算是好伺候的了，連菜都沒點，算不上什麽過分的要求，大家都願意配合。
  反正他們雖然是住在沙漠裡，但除了手機信號時有時無之外，別的什麽都不缺，蔬菜水果也頓頓都能供應上。
  陸星灼是第二天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的。
  在綠洲的時候，信號是沒問題的。但拍攝場地往往要深入沙漠，去找合適的取景點，就經常會失去信號。
  陸星灼怎麽都沒想到，最後阻礙他跟琳琅視頻的，不是劇組、不是拍攝，而是手機信號！都已經什麽年代了，怎麽三大運營商的信號還沒有覆蓋到沙漠？生氣！
  “陸哥，我聽他們說，外面那邊的沙丘上有信號。”小柳蹭到他身邊，小聲說出打聽來的情報，“不過開視頻不行，估計只能打電話。”
  陸星灼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沉重地走出營地，去了旁邊的沙丘。
  果然，走到這邊，就有了兩格信號。陸星灼連忙把輸入框裡的消息發出去，看他轉了幾秒的圈，發出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想了想，他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沒有信號，對於劇組的所有人而言，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因為他們要在沙漠的冬天來臨之前，完成外景部分的拍攝，所以每天都在爭分奪秒，劇組分成AB兩組依舊忙得腳不沾地，回到住處隻想倒頭就睡，也沒精力去折騰這些。
    而且簡導的劇組，拍攝期間一向是封閉式的，不接受媒體采訪，也不對外放什麽物料炒作。如此，對聯網也就沒什麽需求。
  小問題，克服一下就過去了，不就是一個多月嘛！
  只有陸星灼，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會捧著手機出去一趟。時間一久，大家都看出一點兒苗頭來了，不過除了簡導，也沒人敢問，沒人敢開玩笑。而簡永群，他肯定是不會當眾問這種問題的，讓其他人只能抓耳撓腮。
  然而沒過幾天，就有人來到營地，給陸星灼送來了一個大箱子。
  “陸哥，這是什麽？”有人好奇地問。
  “信號增幅器。”陸星灼將箱子拆開，親手組裝好了這個長相有些奇怪的儀器，並將之擺在了拍攝場地裡。從這一天起，他終於不用在飯點時跑去爬沙丘了，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位置上吃飯，一邊跟人視頻。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自然讓人對他的聊天對象更加好奇。
  圈子就這麽大，哪個明星的風評怎麽樣，沒人比這些劇組工作人員更清楚。而陸星灼，至少在這些人中，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各方面要求都不高，再怎麽艱苦的環境都能將就。要不然，他也不會有個“勞模”的外號。
  就這麽一個人，現在為了每天聊視頻，居然特意弄了個信號增幅器過來，怎麽想都讓人覺得有事。
  只有簡永群導演看著這樣的陸星灼，心下唏噓，這棵萬年鐵樹終於要開花了！不過也沒什麽可惜的，他家裡的小侄女才十幾歲呢，趕不上這個趟兒。這麽想著，簡導便幸災樂禍地將這個消息發到了某個群裡。
  這個群裡，基本上都是陸星灼的伯樂。有導演，有編劇，也有製片人，出品人，他們身後各有勢力，但都對陸星灼十分看好，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他行個方便。他這麽多年星路順暢，多少有這群人的功勞。
  這個群是怎麽建起來的，已經不可考，反正每次陸星灼有什麽動態，大家都會在這裡聊一聊，炫耀一下自己又給他幫了什麽忙。
  陸星灼的個人問題，這群人當然也關心過，也有不少人曾經試圖給他介紹對象，未果。所以此刻乍然聽聞這個消息，立刻懷疑是內部出了叛徒，結果問了一圈，居然不是他們介紹的，這就很令人吃驚了。
  最後，不知是誰感慨了一句：咱們養的豬自己學會拱白菜了？
  於是在陸星灼還不知情的時候，他談戀愛了的消息，就已經在圈子裡小范圍傳開。並且所有人都堅信，他這次應該是真的栽了。
  周末，琳琅被老師叫去家裡吃飯。
  因為這次的相親對象是老師托人找的，所以席間免不了問起她跟陸星灼的進展。老一輩的思想，見過面，彼此都覺得還不錯，就可以把結婚的事情提上日程了，至於感情，婚後可以慢慢培養嘛！
  再說，從確定到辦婚禮，中間怎麽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也夠培養感情了。
  好在琳琅早有準備，半點不慌，“我們聊得挺好的。不過他最近在出差拍外景呢，要去一個多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老師聞言微微皺眉，覺得對方若是經常出差，不利於培養感情，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男人嘛，事業為重。你們現在還年輕，他忙一些也正常，不過就算出差，也可以經常聯絡，增進感情。”
  “嗯，我們每天都有聯系。”琳琅說。
  老師這才滿意，又問，“他去哪裡出差？”
  “是在沙漠裡，應該是在蘭州附近吧。”琳琅隨意地說。
  結果老師一聽，睛頓時亮了，“下周我有個會議，要去蘭州那邊開，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等開完會，還有一天自由活動的時間，你可以順路去看看人家。”
  琳琅艱難地道：“……不用這樣吧？”
  “要的。”老師說，“難得遇到一個你覺得合適的，當然要抓緊。你是我的學生，我看你當然千好萬好，可人家小陸是大明星，身邊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你就未必出挑了。這種時候，就要主動一些，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當然了，這個度你要把握好，不能過分殷勤。”
  接下來，老師便給琳琅傳授起了自己的經驗。
  琳琅聽了一腦子的禦夫術，出門時感覺腦袋都是暈的，隻覺哭笑不得。可是老師決定的事，也沒有她反駁的余地。第二天琳琅就接到通知，她也在去蘭州開會的名單上，讓她做好準備。
  拋開別的不說，去開這種會議，接觸業界的大佬們，既能開拓界，又能學到很多東西，琳琅還是很願意去的。
  所以下一周，她就拎著行李，跟在老師身後登上了飛往蘭州的飛機。
  整個會議持續四天，第四天是自由活動的時間，主辦方也會安排遊覽當地的景點之類的活動，可去可不去。這樣加上周末，琳琅就有了三天的假期。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她覺得順便去看看陸星灼也可以。
  劇組所在的那處綠洲規模不小，也是一處旅遊景點，所以來往的人不少。琳琅查了導航，租了一輛車就出發了。
  到了綠洲，她先找了一家旅館，登記入住。然後拍了一張綠洲的照片，發給陸星灼。
  陸星灼看到這張照片，甚至沒敢想是琳琅到這裡來了，隻以為她是在網上搜的照片，便笑著誇了兩句。結果琳琅又回了兩張照片，都是吃的，即便裝在保溫盒裡，看起來也還是十分誘人。
  這時陸星灼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直接撥了視頻通話過來，看到琳琅身處的環境，才敢相信，“你怎麽過來了？”
  “我去蘭州開會，想著距離不遠，就順便來看看你。”琳琅在視頻那頭微笑。
  陸星灼一直覺得自己對琳琅很有好感，兩人相處起來也很自在，但直到此刻，他才覺得兩人之間有了一點戀愛的那種氛圍。他幾乎是急切地說，“你在原地等我！”
  等他飛奔著趕到湖邊，找到坐在胡楊樹下的人時，也不知道是因為劇烈的奔跑，還是因為前的人，心跳猛然變得急促起來，“怦怦”的聲音越來越想，讓人疑心它要跳出胸腔。
  陸星灼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琳琅回過頭來，注意到他，他才像是被人解除了定身咒，恢復行動能力。
  他走到琳琅身邊，又問了一句，“你怎麽來了？”
  但這一回，這句話被他說得柔情百折，雖然是問句，但其實並不需要答案。笑容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他臉上，他牽住琳琅的手，笑問，“給我帶了吃的？”
  “在酒店裡借廚房做的。”琳琅說，“放涼了，口感估計沒那麽好。”
  “那我要嘗嘗才知道。”陸星灼說，
  兩人就在湖邊坐下來，琳琅打開保溫盒，跟陸星灼之前看到的一樣，一份是可樂雞翅，一份是油炸小酥肉，都是重油重料的肉食，但這時陸星灼好像忘了自己的飲食忌諱，舉著筷子吃得很香。
  但吃了兩塊，琳琅就攔住了他，“剩下的帶回去分給同事吧，你還在拍攝中，吃多了影響皮膚狀態。”
  陸星灼聞言放下筷子，蓋上保溫盒的蓋子，看起來同意了她的說法，但在心裡，他根本不打算把這些分給其他人。唔，簡導可以分一點，畢竟還要讓他給自己放假呢。
  他收好保溫盒，頗有興致地問琳琅，“想不想去現場看拍攝？”
  “算了吧，我又看不懂，去了給人添麻煩。”琳琅微笑著拒絕了。
  陸星灼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邀請太唐突了。他暫時不打算公開戀情，可是琳琅一旦出現在劇組，見過她的人多了，總會有消息傳出去。說不定還會有人偷拍照片，到時候情況就很難控制了。
  話雖如此，可是琳琅拒絕得這樣斬釘截鐵，還是讓他心裡有點不快。
  但“不公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琳琅始終記得並恪守這一條，陸星灼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他跟自己生了一會兒氣，在琳琅的沉默之下，又開始覺得自己這氣生得毫無道理。總不能琳琅千裡迢迢地來看他，也來錯了吧？這時，陸星灼選擇性地遺忘掉她主要是來開會，順便來看看自己的事實。
  他自我調節好了，便笑著對琳琅道，“你沒來過這裡，我帶你轉轉吧。”
  “不影響你的拍攝嗎？”琳琅問。
  陸星灼搖頭，“今天拍的是其他人的戲份，一直沒拍好，已經重複了十幾次了，估計要拍上一整天，我正好有時間。”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最遲後天。”琳琅說，“三天的假期，包括今天在內。”
  這是陸星灼說過的話，他聞言不由笑了起來，“那我明天跟導演請個假，我們可以在蘭州城裡逛一逛。”
  雖然這麽說，但陸星灼還是給簡導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下情況，免得劇組的人以為自己失蹤了。
  結果簡導一點都不體諒演員，沒等他開口，就急吼吼地說，“這邊拍不了了，你人跑哪兒去了？先把你後面的戲份提上來拍了，回頭再磨他們這一組。”
  剛剛信誓旦旦解釋過的陸星灼：“……”
  琳琅忍笑推了他一下，“去吧，工作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