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真不是
  從小到大，沈闕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無論任何時候，圍繞在他身邊的人總不會少，有人走了，立刻就有別的人加入進來，熱鬧得很。
  所以他發話說要把所有的兄弟都叫出來見一面，張少一個電話，就叫來了二十幾個人，連帶著他們帶來湊熱鬧的，滿滿當當坐了一個大包廂。
  這些人沒事做，都來得早，但沈闕卻是要等下班了才能趕過來。
  所以這些人聚在一起，免不了就要議論一下沈闕的事，尤其是前兩天被人抓奸那事。
  其中有幾個在現場的，從頭看到了尾，把事情複述了一遍。就有一個人問，“你們說，這事兒到底是誰在搗鬼？”
  “這誰知道？警察不是在查嗎，好像還沒有結果。”
  “嗨，警察能查出什麽？最後估計就是推出兩個替死鬼來……做這種事，誰會親自去？”
  “就是就是，拐個七八道彎，動手的人都不知道是誰聯系的自己，這怎麽查？”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各有猜測。
  其實他們心裡都有一個共同的認識，覺得不管這事怎麽查，去抓奸的顏雨萱，多少是有點乾系的。不過她是沈闕的女朋友，還不知道他的態度，這話就沒人說出來。
  也有機靈的，就問張少，“那事兒之後，可就只有你一個人見過沈哥，沈哥是什麽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張少知道他們想問什麽，“他已經跟那女的分了。”
  “真的？”有人不信，“沈哥以前對人家那可是忠貞不二，跟我們出來玩從不帶人的，怎麽這回這麽乾脆？”
  張少早就得了沈闕的吩咐，立刻不屑道，“什麽啊，人家只是在我們面前端架子而已，早就背著沈哥跟沈啟那玩意兒混在一起去了。那天的事，要說跟她沒關系，打死我都不信！咱沈哥心明眼亮，什麽都看清楚了，當然就分了。”
  “沈啟？”眾人震驚。
  這可是個勁爆的消息。沈家那一攤子事兒，誰不知道？除了沈闕之外，估計沒幾個人真的相信繼母會全心全意地對待前妻的孩子，再加上沈啟那個人慣會裝相，頂著一個“品學兼優”的名頭，把他們都比到泥裡去了，這一群人，對他是不太感冒的。
  聽說他居然跟未來的嫂子搞到一起去了，都不免幸災樂禍。
  居然沒有一個不信的。
  這種做派，太符合沈啟那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了。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開口打聽細節。張少哪裡知道什麽細節，但反正事情肯定是真的，他便絲毫不心虛地道，“行了行了，瞎打聽什麽呢？”
  “怎麽是瞎打聽呢？咱們這不是關心沈哥嗎？”有人嬉笑著道，“這麽大的事兒，沈哥總不會又忍過去吧？”
  張少聞言，立刻正襟危坐起來，“當然不會！這奪妻之恨可是跟殺父之仇一樣，不共戴天的。今兒叫你們來，其實也是為了這事兒。”
  “沈哥的事就是咱們的事，有什麽我們能做的，盡管吩咐。”有人拍著胸脯保證。
  也有人更謹慎一些，跟沈闕玩在一起是一回事，幫著他對付沈啟就是另一回事了，便隻含糊地應付一下，要先知道沈闕打算怎麽做，才敢表態。
  張少笑吟吟的，“放心，保證都是大家能出力的事。”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自己，他這才說，“事情該怎麽做，沈哥心裡早就有數了，也不讓你們為難。今兒把大夥兒叫來，也是因為沈哥現在不湊手，想跟大家勻一份兒錢。你們放心，這個錢沈哥肯定會連本帶利的還，就當是投資了唄！”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一時沒人說話。
  讓他們幫忙辦事還好說，但這要錢，就難免讓人心有疑慮了。這些人平時花錢其實很散漫，手頭的積蓄也就那麽點兒，舍不舍得只看個人——在大部分人看來，這錢借出去，是不指望能還的。
  張少見狀，便又道，“大家也不用為難，有就給，沒有就算了。也不拘多少，都是心意。沈哥也知道咱們是從家裡拿錢的，總有個不方便的時候。”
  這話一說出來，大部分人的臉色就好看多了。
  有幾個人，就開口推脫起來，說自己最近才花了多少。買了什麽，實在是力不從心。說完之後，這些人就告辭了。說白了，他們湊在沈闕身邊，是為了佔便宜，要說有多深的感情是不存在的。現在要他們出血，就是兩說了。
  但凡沈闕現在已經板上釘釘能繼承沈氏，他們也願意下這個賭注，可惜他的名聲是越來越壞，而沈啟今年也要大學畢業進公司了。到時候誰輸誰贏，難說得很。
  有他們開了頭，後面的人就好說話了。
  陸陸續續有人開口，先說一番自己的為難之處，訴訴苦，然後再意思意思給張少轉一點錢，表示自己只有這點兒了，也不用沈哥還，然後就也走了。
  蚊子腿也是肉，張少來者不拒，一一收下，還給登記了個名單。
  然後這些人就也找借口走了。
  最後就剩下了幾個跟沈闕關系最鐵的。他們之前一直沒說話，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問張少，“究竟是怎麽回事？”
  “就是這麽回事。”張少晃了晃手裡的名單，“沈哥家裡的事大家都知道，他要辦事，不能從家裡拿錢，只能靠咱們兄弟了。都過來，自己寫吧。”
  他說著，先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金額，才站起身，把地方讓出來。
  張少走到窗邊，假裝看外面的風景，給他們時間慢慢考慮。沈哥說了，這一趟，不光是借錢，更是想看看自己身邊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他的朋友不需要太多，幾個就夠了。
  所以，大家的心意，都在那張紙上了。
  為了拔個頭籌，張少不但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還跟他哥借了一筆大的，連帶著之前給的那些，湊了個一千萬整。他也是故意第一個寫的，看了他這一筆，其他人就不能太小器。
  正琢磨著，突然看到樓下騎著單車過來的人，他不由脫口道，“沈哥這是騎車上癮了嗎？”
  “什麽騎車？”立刻有感興趣的人湊過來，往樓下一看，認出騎著共享單車的人果然就是沈闕，也是吃驚不已。
  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新鮮事，他們這些人閑著沒事，大部分都喜歡玩兒車。有喜歡買汽車的，有沉迷摩托車、山地車的，即使不感興趣，家裡也總有幾輛車能輪換著開。騎自行車的，沈闕卻是頭一個。
  “這是家裡扣了生活費，加不起油了嗎？”有人說笑，“難怪沈哥要跟咱們湊錢了。”
  “哪兒啊……”張少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咱們沈哥好像是為了追一個女的。”
  “真的假的？”眾人不信，“這不是才跟顏雨萱分手嗎？哪裡這麽快就又找了一個？”
  “不信就算了，我親眼看到的。”張少說，“就跟顏雨萱分手那天，我去接沈哥，他都已經上了我的車了，半路又讓我開回去，跟那女的一起騎車回的家！”
  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不像是作假，而且撒這種謊，一問沈闕就露餡兒了，所以大家立刻都信了。
  再看沈闕騎車的身姿，就不覺得奇怪了。有顏雨萱的先例在，沈闕當初對她有多好，大家都是親眼見識過的。現在換了新的對象，為了討好對方騎個車而已，很正常。
  所以等沈闕來到包廂裡，眾人見到他的第一個話題不是借錢的事，而是紛紛調侃他。
  “不愧是我沈哥！”
  “乾得漂亮，天涯何處無芳草，沒了顏雨萱，下一個更乖。”
  “沈哥今天怎麽沒把嫂子也一起帶來？咱們還可以給你助攻一下。”
  “胡說八道什麽？”沈闕皺眉，視線在包廂裡一掃，見留下來的都是熟悉的那幾個人，便稍微放松了一些，一邊往裡走一邊問張少，“你跟他們說的？”
  “我說的是實話。”張少說，“你好好的汽車不坐，跟人一起騎車回家，總不是假的吧？”
  沈闕：“……”即使是相對可以信任的兄弟，他也不會告訴他們真正的原因，只能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解釋道，“那只是因為自行車沒有排放，綠色環保。”
  “行吧，綠色環保。”張少點頭不迭，一臉“你說是就是，我們都懂”的表情。
  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畢竟“綠色環保”這四個字，就不像是他們沈哥能說出來的話，是誰說的還用問嗎？
  沈闕在沙發上坐下來，強調道，“林小姐只是我最近在招攬的人才。我現在要忙的事情這麽多，哪有這種心思？回頭要是見到了人，可別當著林小姐的面說這些，那就失禮了。”
  這話說得很正經，眾人又將信將疑起來，有人問，“真不是啊？”
  “不是。”沈闕蹺起一條腿，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杯子，“再說，林小姐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什麽類型？”有人好奇。
  沈闕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和顏雨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那種類型。”
  這下所有人都相信他不喜歡這位林小姐了。畢竟他和顏雨萱才剛分手，還是因為那種原因，有點兒心理陰影是很正常的。
  倒是張少替琳琅抱屈，“侮辱人了啊沈哥，林小姐跟顏雨萱雖然都是同一類型的長相，但是一個是高奢一個是地攤貨好嗎？”要不然，他怎麽會相信沈哥是移情別戀了呢？
  “誰是高奢誰是山寨？”有人好奇地問。
  張少說，“當然林小姐是高奢。她就往那裡一站，那種氣勢——反正沈哥在顏雨萱面前可沒那麽聽話。”
  “越說越不像話了。”沈闕搖頭。
  其他人卻根本不理他，紛紛道，“沈哥什麽時候介紹咱們認識一下這位林小姐？這麽漂亮，必須得見識一下。”
    沈闕又忍不住微微皺眉，這群人怎麽那麽沒有定性，見到個漂亮的就上去獻殷勤？不過那位林小姐，多半也看不上他們。這麽想著，他搖晃酒杯道，“行，下次有機會。”
  眾人滿意了，這才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張少把名單遞給沈闕，他隻隨意掃了一眼，就轉頭看著眾人笑，“多謝，我的回報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錢比他想的更多一些，如此，他的布置也就可以更加從容了。他的視線一一從眾人身上掠過，以後，這些人就都是他的盟友了。
  沈闕相信他們對自己的情誼，但他更相信利益聯合的結果。只要自己能給出足夠多的回報，這些人，以及他們背後的家族，就都會一直站在自己這一邊。
  這些人都沒多想這句話，聽聽就算了，倒是對他要做什麽很好奇。
  沈闕也不隱瞞，“現階段要先賺錢，有了足夠多的本錢，才能想辦法把集團搶過來。”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張少在內，都以為他所謂的“把集團搶過來”是指跟沈啟競爭集團繼承人的身份，所以也都不覺得奇怪，紛紛表示支持。要是他們知道沈闕是想跟親爹打擂台，說不定會後悔自己這麽慷慨解囊，出了一大筆錢支持他。
  酒足飯飽之後，一群人站在會所門口，等著代駕把車開過來。
  沈闕態度從容地取了一輛自行車，騎著從眾人面前經過。他們一看，連忙把人叫住，再三表示自己可以順路送他回去，不用這麽辛苦地騎車，都被沈闕拒絕了。
  這下，眾人看他的眼神又不對勁了。有人問，“沈哥要不是為了追人，招攬個人才不用天天騎車吧？這犧牲也太大了。”
  沈闕一隻腳點著地面，沉默了一下，隻好拿出了琳琅給的第二個理由，“騎車可以鍛煉腹肌。”
  他說完，視線深沉地從每個人的腹部掃過，讓他們忍不住吸了一下肚子，挺胸收腹。這群人平時閑著沒事就湊在一起胡吃海喝，身材大部分都不怎麽樣。所以沈闕這個理由，他們雖然不讚同，但完全無法反駁。
  不過，練腹肌真的不是為了追人嗎？
  沈闕騎著車回到家，晚飯已經吃過了，父親沈有志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抬頭看到他，便問，“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跟朋友們出去吃飯。”沈闕說。
  沈有志皺眉，“你那些朋友，以後少往來。”
  在沈有志的想法裡，沈闕之所以會養成囂張跋扈的性格，到處闖禍，都是被那一班朋友帶壞了，所以這句話，也是老生常談。不過他並沒有強製要求沈闕跟這些人斷了聯絡，所以這句話，沈闕也一向當做是耳旁風。
  沒想到這一回，他居然點頭道，“知道了。”
  今天走掉的那些，他本來就不打算來往了。給了錢的，到時候他會連本帶利地償還，不過再想有下一次，是不可能的。
  沈有志見他聽話，臉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又問，“聽說你這幾天進出，都是騎車？”
  “是，綠色出行，減碳減排。”沈闕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個狀就是崔思婉告的，她這會兒正坐在餐桌前插花，聞言立刻豎起了耳朵。聽沈闕承認，臉上露出一點淡淡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這一點笑意就立刻散了，變成了不可置信。
  因為她聽見丈夫說，“不錯，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但願不是興致來了就胡鬧，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才好。”頓了頓，又道，“你在門市部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明天就回集團來吧，業務部正好有個副理辭職了，你去頂上。”
  崔思婉抓著花枝的手猛地用力。這花枝雖然修剪過，但是刺並沒有完全修掉，她這一用力，銳利的尖刺就扎進了手指裡，疼得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怕驚動了客廳那邊，又立刻忍住，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沈闕上大學之後，假期就陸陸續續去集團實習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時候，多半是沈有志這個親爹領著他，只在一旁圍觀，沒有發言權。等他大學畢業，才把人安排進集團。
  當時是崔思婉極力勸說，又在集團那邊找了幾個人說話，沈有志才把人下放到了門市部，美其名曰讓他了解市場。
  但是在大多數人，包括沈闕自己看來，這就是一種變相的流放。不過沈闕跟父親的關系一直很緊張，隻當是他的決定，便破罐子破摔地同意了。
  聽到沈有志這麽說，沈闕並不意外。上一世，他被顏雨萱算計，壞了名聲，沈有志也開口讓他回集團，大概是想把人放在身邊看管。這回情勢不一樣，他還是提出來了，看來原本的計劃就是讓自己去門市鍛煉一年，然後回來。
  這個時候的沈有志，還沒有那麽糊塗。
  對於沈闕而言，這些都無所謂，在哪裡工作區別不大，所以他隨口應了一聲，就上樓去了。
  倒是崔思婉，神色陰沉地將扎進手指的刺□□，看著冒出來的殷紅血珠，臉上的表情漸漸猙獰起來。
  沈闕的母親去世得很早，當時他才一兩歲，已經完全不記得母親是什麽樣子了。那之後沒多久，崔思婉進門，沈闕等於是她撫養長大的。
  她對沈闕的態度，是捧殺。
  明面上一定要像個慈母，對他比對自己的孩子都要好幾分，讓那個裡裡外外都知道她賢惠的名聲。實際上卻是故意驕縱他，讓他不斷闖禍，又不著痕跡地在沈有志那邊上眼藥，讓做父親的徹底厭棄這個兒子。
  因為這個緣故，沈闕成年之前的那段時間，是相當風光的。
  他長相英俊、性格張揚，手裡又有大把的零花錢，永遠都是人群的焦點，在學校裡從來都是呼朋喚友、眾星拱月，一大群小弟圍繞在身邊。
  聲勢大了，闖的禍也就多了。
  看起來，崔思婉的手段似乎已經生效了，可是沈闕雖然總是在闖禍，卻從來沒犯過不可原諒的大錯。而大抵是總為這個兒子擦屁股的緣故，沈有志對這個長子反而十分關注，總想把他擰上正道來。
  眼見著捧殺眼看就要變成給沈闕鋪路了，崔思婉才轉變態度，同意兒子的提議，想要用手段毀掉沈闕的名聲。
  只是沒想到，居然被他給躲過去了。
  更沒想到，沈有志居然這時候讓他回到集團去工作。
  沈啟今年就要畢業，按照崔思婉的想法，到時候直接讓他進集團工作，這樣他比沈闕先進去，就能佔據更多的優勢。
  現在，計劃全都亂了。
  她坐在餐桌前想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除掉沈闕這個礙事的。
  沒有底線的事，做了一次，就不可能再收手了。
  做了決定，崔思婉就上樓去找了兒子。
  跟一路囂張著長大的沈闕比起來，弟弟沈啟就普通多了。雖然從小到大都頂著品學兼優的名頭，可是太乖巧的孩子，就少了幾分關注。跟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發光的沈闕一比，他就顯得黯淡無光。
  而且母親對他的學業抓得很緊，生活瑣事也管得十分嚴格，給了沈啟巨大的壓力，也讓他的心理漸漸扭曲。
  即使知道母親的打算，他還是覺得越來越不能忍耐。
  就在這時候，沈闕交了顏雨萱這個女朋友。
  顏雨萱是那種美豔逼人的長相，她自己也知道優勢在哪裡，所以總是把架子端得很高，讓自己看起來有一種高級感。沈啟第一次見到她，就十分留意了。不過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她漂亮，還是因為她是沈闕的女朋友。
  也許，壞人之間也是有感應的，沈啟總覺得，顏雨萱對自己也有些特殊。
  而事實果然也是如此，一次意外，兩人有了身體關系，沈啟才發現，顏雨萱居然是第一次，沈闕還沒碰過她。自己佔了沈闕的頭籌，讓沈啟有一種別樣的興奮，從此就跟顏雨萱暗地有了往來。
  後來，顏雨萱不想再暗中行事，他也不想忍耐這個哥哥，才設了那個給他下藥的局。
  只要他的名聲壞了，顏雨萱自然就能順利分手，而沈闕也會失去跟他晶振的資格。
  這件事，崔思婉是不同意的。但她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只能替兒子掃了尾，不讓人有機會查到他身上。
  崔思婉一進門，就對沈啟道，“不能拖了，你現在就要進公司！”
  沈啟正坐在桌前看書，聞言有些吃驚地，“不是說等下半年嗎？怎麽突然這麽著急？”
  “你爸剛才說，讓沈闕明天就去集團報道，去業務部做副經理！”崔思婉表情陰沉，“既然如此，你也必須至少是個副經理，不能被他比下去！”
  沈啟一方面覺得母親對自己的要求讓他很膩煩，但另一方面，他早就習慣了跟沈闕比，也確實覺得自己不能輸給他，於是立刻拉住崔思婉的手，“媽，你要幫我！”
  “這是當然，你放心……”
  話說到一半，沈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母親一眼，見她不說話，才點了接聽。顏雨萱有些慌亂的聲音立刻灌入了他的耳朵裡，“沈啟，怎麽辦？我們的照片被人發到了網上！”
  “什麽？”沈啟面色驟變，直接站了起來。
  顏雨萱說，“我已經把鏈接發給你了，你快想想辦法讓人刪掉！”
  沈啟掛斷電話，打開顏雨萱發過來的鏈接，立刻瞪大眼睛，又是吃驚，又是慌亂。崔思婉見狀，湊過去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這些照片雖然都打了碼，但臉卻看得一清二楚，正是她的兒子和顏雨萱的大尺度X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