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古師傅看著挺虛弱的樣子,但是仍舊不顧花秋月和孫普業的阻攔,堅持自己回了遺忘之地。 當然,就他們是想阻攔也阻攔不了啊,阿古師傅的飛天神技,分分鍾能把爺倆甩下。 花秋月暗戳戳地想,是不是因為怕自己學了武功,管著她,所以阿古師傅才這麽義正言辭地不教自己武功呢? 孫普業歎息之後和花秋月講起了,阿古師傅的本命蠱。並普及了西夷人對蠱的熱愛。因為有些西夷人一生就培養一隻本命蠱。而蠱傷則人傷。 並擔心地提及玉馫古麗為了救治花文秀,本命蠱看著已經傷著了,也不知道會對她造成什麽後果。 對於阿古師傅的要強,兩人是非常無奈的。說又說不聽,打又打不過。想留她下來養傷,結果人家一溜煙跑了。 ****** 李娟這幾天一直沉溺在喜悅中,不願意掙脫出來。即使花文秀因為臥床太久的緣故,現在還很虛弱地躺在床上,渡過恢復期。 李娟依舊每天在廚房裡展現她的十八般廚藝,不帶重樣地整飭,各種美味的食物。結果腸胃弱的花文秀只能選擇性地進食,其他的都倒進了卷毛他們肚子裡了。 這讓天天來月灣村報道的小夥伴們,都開始不同程度地長膘。氣色紅潤,穿戴精細,而且能算會寫的一群半大小子們,再也找不出半年前,皆是每日為了溫飽奔波的落魄模樣。 孫普業帶領一群脫胎換骨的小子們不辭勞苦地幫助村民。他們滿懷希望地種下了,草藥的種子。希望這些短期生長的藥材,能改變他們未來的生活。 一切井然有序的發展著。在花秋月往返幾次遺忘之地後,余多,猴子和阿大他們終於把岩鹽搞定。 雖然出產的結晶鹽沒有如現代似的晶瑩如雪,但是卻是比世面上,粗糲色澤發灰的粗鹽要好得多。 一切具備,只欠東風。等阿古師傅養好傷的時候,食鹽已經堆滿了三個石包房,花秋月提出她要親自去關外走一趟,把鹽賣出去的時候,受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對。 就算她平時再穩重老成,可是這一走就是長途跋涉,千裡奔襲,這麽小的身板怎麽可能受得了? “丫頭,你不能去,因為你要跟我學蠱術。”阿古師傅像幽靈一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飄到花秋月身後,打斷大家夥的爭論不休。 不期而然的宣布讓遺忘之地的長老們都慌了手腳。西夷歷代傳統:只有在前任首領因為某種原因,不再繼續統領部落,才會開始找繼承者,傳承下最精粹的蠱術。 最常見的情況就是將要隕命之時。 可是阿古首領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半死不活的模樣,大家也想不到阿古首領會在這時候,將要卸載首領的重擔。 雖然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花秋月一想到‘蠱’就是條條怪異蟲子時,不由得臉色蒼白如紙。眼角滲出大大的淚珠,無所不用其極地賣萌,撒嬌。然後抗議十足地搖頭:“阿古師傅,我可不可以不學啊?” 長老們這下不是討論,這小丫頭不屬於阿麗姆的血脈,是否可以繼承禁忌之蠱的問題了。而是,我們最最尊貴的‘蠱’。代表地位和尊貴的蠱竟然會被人家這麽嫌棄! 這種感覺估計就是有人覺得,自家辛苦扒拉養大的,怎麽看怎麽‘耐’的孩子,出了門被人家稱作熊孩子的感覺。 心裡那個憋屈啊。 當即就有好幾個長老耷拉著臉了:“首領,你為什麽要挑選這麽個孩子?” “我怎麽挑選繼承人,要你來疑質不成?不要和我說什麽血脈的事,我阿媽也不是西夷人,我也血脈不純呢! 再說了血脈純?純有屁用,你們還不是被同脈的人,趕進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切~” 七八個加起來五百多歲的人被損成鵪鶉樣。個個下巴都埋進了胸口。緘默不語。 花秋月看著一群老古董,被阿古師傅噴得無言以對。雖然她對蠱無感,可是看阿古師傅懟別人與懟自己,真是兩種極端的感受啊。 阿古師傅傲嬌地對花秋月說:“蠢丫頭,要不要跟師傅打個賭,你一會得求著師傅教你?” “怎麽可能!”花秋月斬釘截鐵地辯駁。 阿古師傅就等著花秋月這句話呢:“行,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答應學蠱術,接下來這五年你都得聽我的。” 花秋月太了解自己了,一切軟體蠕動的爬行動物,都能讓自己頭皮發麻。當即與阿古師傅擊掌打賭:“好,賭就賭!” 長老們都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看著花秋月:雖然他們也覺得,首領這麽欺騙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不像話。 可是首領想做的事情,他們就從來沒阻止成功過。當然基本上首領是睿智的,就沒出錯過。而且,首領打賭就從來沒有輸過啊。 阿古師傅悠悠一歎息:“哎~小丫頭,你知道當年我們怎麽被關進這裡的麽?因為你的師祖收了一個不孝徒弟,也就是你的師伯。 你要不學會抑製蠱的話,除非你一輩子跟師傅我,窩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若想要出人頭地,總有一天你會和他遇上的。 到時候你就會沒有還手之力了。那畜生連他師傅都害,可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特別是讓他知道你和我們有關系的情況下,基本上是沒活路了。” 這種幽幽淒涼的語氣幾乎是,恐怖片上的加強特效。聽得人心跟著婉轉悠揚,一陣寒過一陣。 還有這事?花秋月驚悚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過她話頭一轉,開始恭維阿古師傅了。 “師傅啊,您武功厲害,蠱術厲害,法力無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簡直是天下無敵了,您現在怎麽不出去滅了那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阿古師傅白了花秋月一眼:“還不是為了救你姐姐,師傅我現在每天壓製身體裡亂七八糟的毒蠱都費勁,怎麽去找正在哪個旮旯裡逍遙的玩意。” 遇到一個逢賭必贏,賭神臨世的師傅,花秋月把未來五年都輸掉了。垂頭喪氣回去安排出關的人選。 經過自薦與投票表決,最後殺出重圍的是劉嘉樂,猴子與羅偉誠。 在一個萬裡無雲的晴朗日子裡,三人背著樣品與花秋月準備好的一本合同書,駕著一輛半舊的驢車,奔赴未知的遠方。 送走三人,花秋月被迫進行了煉獄般的訓練。大概是阿古師傅知道花秋月排斥,把蟲子養在自己的身體裡。 她竟然很寬厚地略過這個過程,只是告訴徒弟,這樣的話,效果會大打折扣。不過也不指望你以後和人家鬥蠱,只要能防范,別讓別人的蠱給殺了就可以了。 日子一天天滑過,在村民成功收獲一次藥材後,花秋月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一封信。 她從一個打扮成挑夫模樣的人手裡,接過一封,封上火漆署名花秋月親啟的信箋。 正疑惑到底是誰給自己來信的時候,眨眼間,挑夫大漢已經不見了蹤影。若不是手裡還捏著薄薄的信箋,還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幻覺。 小心撕開信箋封口,從裡面滑出一張沁人心脾墨香,疊得板正的信紙。 展開信紙,濃纖折中 遒勁自然的字跡便躍入眼底。 見字如面,至以為念。 月之音容笑貌,歷歷在目。 別後月余,殊深馳系。 何日重逢,登高延企。 相距甚遠,不能聚首,轉寄文墨,甚念。 蒙惠於弓器,感荷高情,非隻語片言所能鳴謝。 望能早日相逢。 盼惠存玉,從急之事,可用。 花秋月認了半天才認出,信紙上龍飛鳳舞,筆翰如流的落款:蕭鈺 總體下來,按花秋月的理解就是:先表示了一下思念之情。然後再說判官彈弓對他有很大的用處,再次表達了一下感激之情。 最後說明一下對下一次相逢的期盼。另外告訴她,他給自己留下的雙喜鳥玉佩,很有用,要是有一天倒霉了,可以用它怎樣,也沒說。反正就是好好保管的意思。 花秋月被蕭鈺,簫正太,這封本土味濃厚的信箋,看得暈頭轉向。 暗自慶幸:還好小白月光沒有讓她這個‘文盲’寫回信,不然那麽燒腦的回信,還真不是她能駕馭的。 值得安慰的是,沒過幾天,從路過的鏢局那裡,郵寄來一封來自西夷的信。 郵寄人羅偉誠。他可不會和蕭玉一樣,淨是文縐縐的筆墨。直接來了幾大張信紙,洋洋灑灑地描述了一路的山水風光,以及重點交代樣品晶鹽,已經得到了幾個官商認可。 現在正在想著運輸的辦法。如何通過關卡是個關鍵。畢竟私鹽的量太大,而且還是長期合作關系。並告訴花秋月他們想從西夷繞道戎蠻。看看有沒有銷路。 這次的草藥種植非常的成功,導致附近的鄉野村落都紛紛前來詢問,並且強烈期盼能加入種植草藥大軍。 月灣村一開始觀望的村民也改變了態度。紛紛熱情高漲地開墾荒地。 就連一直和花秋月家分族的,花老爺子也派了花信柱和陳豔花夫妻,前來討要藥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