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失魂般的李娟,花秋月心痛難忍。自從睜眼開始,就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李娟在她身上傾注無私的母愛讓她彷徨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娘啊,你醒醒,你不能這樣下去的,姐姐需要你呢。乖囡也需要你。” “就是啊,兩個小丫頭還需要你這個母親呢,大丫頭就算不成了也得好幾年後呢。”孫普業也跟著叨叨。 ······師傅你能不能不提這茬? “娘啊,乖囡現在拜了師傅啦,以後一定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一定會把姐姐治好的” ······徒弟你這樣踩著師傅上位真的好麽?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李娟慢慢回過神來。無聲抱著自己的小女兒,壓抑地啜泣著。 “娘,以後都會好的,師傅也說了,姐姐現在沒有生命危險的。”花秋月拍拍李娟的背安慰道。 “對對對,我最後一個病人還有五年好活。”孫普業生怕大家沒聽清,晃了晃五根手指頭。 ······ 李娟看著他晃動著的五根手指,眼一黑,又差點暈了過去。 沒眼力見的孫普業終於機靈了一回,果斷閉嘴。示意花秋月安撫好李娟後再來找他。 等李娟的心情平靜下來後,花秋月在藥櫃前找到了正叮叮咣咣找著東西的師傅:“師傅,您在做什麽呢?爬那麽高,要小心點啊。” “在找藥啊,以前我收集起來保命的好藥都收在高處呢,現在倒騰倒騰,看看有什麽能給你姐姐用上。” 花秋月紅了眼眶,就知道是個嘴硬心軟的師傅。 “好啦。”孫普業抱著一大包藥材從顫顫悠悠的梯子上爬下來。 一臉喜悅地向花秋月招手:“丫頭,你過來看看你師傅的寶貝,諾,這都是百年上的人參,還有這,天山雪蓮花, 石斛······” 花秋月看著在叨叨不休的老者,鼻子發酸,一把抱住了這個心懷大愛無私的老者:“師傅,你真好。” 孫普業叢沒有這麽被人親近過,身子一僵。油然升起的舐犢之情溢滿了胸腔,遂摸了摸花秋月的頭,王霸之氣全開道:“我孫普業就只有你這麽一個徒兒,怎可處處受委屈而活。” 一貫以來很會破壞氣氛的孫普業又道:“不過這些藥也就只能維持一年的時間而已,徒兒啊,師傅老啦,剩下的你自己來想辦法吧。你不是上天入地機靈可愛,美呆啦,酷斃了,簡直沒法比喻了的大人物嗎?” 呆若木雞的花秋月瞅著搖頭晃腦哼哼離開的師傅。 花老爺子被狠命折騰了一天兩宿,終於成功倒下了。清晨時分發起了高熱,等留守在家的花文祿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照的時。 當時花文祿饑腸轆轆,前往廚房找點能果腹的食物,可是廚房裡丁點冒熱氣的東西都沒有。所以急著去上房尋人,結果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花老爺子呼呲呼呲喘著粗氣躺在床榻上。 正奇怪向來早起的爺爺為什麽到現在還在睡懶覺的時候,伸手推搡一下,觸感燙得嚇人。 七歲大的孩子已經懂得去找人了,連滾帶爬的花文祿還沒到花二太爺家就一路呼喊著:“不好啦,出事啦,我爺爺要死啦。” 路過的村民面面相覷,這是什麽個情況?前天還好好的,怎麽一兩天不見就不好了呢? 當跑到花二太爺家的時候,花二太爺正好在院裡走道消食呢,花文祿急哄哄闖了進來哀嚎一聲:“不好啦,二太爺爺,不好啦。” 正哼著小曲的花二太爺被這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嗓門“嗷~”得一蹶,差點沒趴在地上。 乒乒砰砰一陣雞飛狗掉聲,老花二房的人從角角落落往院子裡狂奔。 “你這小兔崽子,老子活得好好的,你吃了狗屎了,見不得老子好,跑來噴糞,我敲死你這個作死的玩意兒。”花二老太爺把未消食的力氣都用在了花文祿身上。 等老花二房的人齊聚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花二太爺生龍活虎,以力拔山河之氣勢在狂揍花文祿呢。皮糙肉厚的花文祿被揍得滿院子上蹦下串嗷嗷直叫,嘴裡仍舊辯解著:“真,真,真是不好啦。太爺,別,別打啦,再打爺就死啦。” 此爺非彼爺呢,可惜沒有心有靈犀的人,老花二房的人對花文祿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懣。誰也沒去攔著,就差沒上去揮兩棍子了。 得不到外援,被老花二房一家子圍觀爆揍的花文祿怒不可竭,口不擇言道:“一家子臭不要臉的,老而不死的霸佔著族長的位子坐,一家子都沒一個好貨。”說完,揪著個空隙,一溜煙跑了。 也是在家時,花老太太總是在孩子面前罵老花二房的話被記在了心裡。今天無緣由來一頓打,氣極的花文祿一禿嚕全說了。 說完過癮的花文祿跑了,留下一群炸鍋的老花二房一家子。 花二太爺一口氣上不來,抽抽著氣,眼看馬上就要翻白眼了。一群兒孫嚇得掐人中的掐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順胸口的順胸口。好不容易才把要抽過去的花二太爺拉回來。 攪和了老花二房的花文祿跑了出來後,站在大路上茫然了,肚子餓得咕咕響。回家肯定是不成的了,回去了也沒有吃的。還是去找娘吧,娘在鎮上的回春醫館呢。 於是,花文祿把正高熱的花老爺子丟在了腦後,踏上了去往流水鎮的路程。 此時,花信才剛從暖玉溫香中醒過來。扶著昨天胡天胡地的腰剛坐起來,一條凝脂玉臂就從紗帳中探了出來,攬上花信才的腰身。 “好人,你這是要去哪兒呢?奴家舍不得你啊~”落雪整個面頰都貼在了花信才赤裸的後背上。嘴唇一張一合間輕輕撩得男子的心又開始心猿意馬。 “美人兒,我也舍不得你呀。”花信才在落雪妖豔的紅唇上狠狠嘬了一口。 “哎呀,你好壞!”落雪抬起粉拳假意錘了一下。嬌嗔道:“還說舍不得我,你又不給我贖身。盡講些好聽的話哄我,和那些臭男人有什麽區別。” 說著說著,掩面而泣起來。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心心念念中的美人兒在自己的眼前像一隻無助又委屈梨花帶雨般哭泣。花信才整顆心都快被落雪哭化了。 “好好好,我贖了你。” “好人,你真好。”落雪破涕而笑,如百花盛開的美景讓花信才的眼睛都看直了。 花信才牽著收拾好包袱的落雪下了樓,坐大廳中嗑著瓜子兒的老鴇心下了然,有了算計。 “落雪丫頭,你這是找到良人了?”老鴇一邊吐著瓜子殼兒一邊問。 “是的,媽媽。落雪能得才郎愛憐,乃是三生有幸。才郎已經允諾落雪必定會好好善待落雪的,今落雪將離開花滿樓,在這落雪謝謝這些年辛勤栽培之恩。”說完盈盈下拜。 “嗯,這樣也好,你們都是我的女兒,你們過得好,當然是我願意看到的。”頓了頓,老鴇接著對花信才說:“落雪是我這的頭牌,且掛牌還沒一個月的時間,你要贖的話,這價格” 花信才一夜暴富,身懷巨款,自信心膨脹,一派風流倜儻道:“媽媽盡管說。” “四百兩銀子。” “四百兩?”花信才難以置信地重複著老鴇的話。 在這個一兩銀子幾乎可以買大半個豬的年代,五頭豬娶個俏媳婦回來。花信才幾乎是趕著三百多頭豬去跟人家換了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女人回來。 花老太太若果知道保證打不死他,也得打殘他。可是千金難買心頭好啊。已經魔怔的花信才在驚訝過後,且落雪自責又委屈的目光中掏出了一疊還沒捂熱乎的銀票。 當老鴇看到花信才富富有余的銀錢時,眼底劃過一抹可惜了。 等花信才牽著落雪的柔胰踏出花滿樓的時候,身上已經只剩下七十多兩銀票了。 領著美人兒穿過小巷,直到到了他讀書附近才停了下來。那裡有一片條件比較好的房子,一般都是供給學子租住,價格不高,二兩銀子一個月。 直到安頓好美人兒,花信才這才往回春堂趕。 大晌午的,雖然天寒地凍的天氣,老花家一乾人等還是坐在回春堂門前,心焦地等待著。 等誰呢?當然是花信才咯,自從昨兒下午,花信才忽喲說認識典當行的掌櫃,讓大家夥盡管在醫館等著。 可這一等,就等了六七個時辰。醫館老板兼大夫薑有才的臉耷拉得比驢長,藥也不給花文福用了。 遠遠看到花信才的花老太太終於放下了撲通不停的心:“我的兒啊,你這是去哪了咧,讓娘等得好苦啊。” 花信才看著在雪地上凍得不得不停跺著腳的一大家子眼神閃爍地說:“哦,不是找那掌櫃去了嗎,他不在,我等了會。” 哎喲,這一說,花老太太就心疼咯:“我的好兒啊,你可真辛苦咯。” 辛苦兩個字在花信才的腦海閃現出昨兒在落雪的白肚皮上折騰,那確實是挺辛苦的。 一旁的李嬌嬌嗅了嗅鼻頭一臉嫌棄道:“你這是什麽味?惡心巴拉的,熏死我了。銀子呢?你兌了多少?” 一向精明的李嬌嬌全身心都放在了銀子這件事上,加上懷孕的人聞不得刺鼻的味道,所以遠遠的避開了。讓花信才逃過了一劫。 “銀子我兌換了五十兩銀子。”花信才把早已經準備好的銀票取了出來都過去。 “五十兩?”李嬌嬌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