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和黑月光女主he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陸時蓁視線裡的日光猛地搖了一下, 方才在她臉上還無處遁逃的熱意驟然消失。
  有一種不好形容的香氣翻湧在病房,這突如其來的衝擊跟帶著哭腔的聲音讓陸時蓁有一種熟悉感。
  她就這樣低下頭,果不其然就看到陸時恩像她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衝在自己懷裡,滿是緊張的摟著自己:“姐姐, 你嚇死我了,你怎麽這麽傻啊, 為什麽讓自己到水裡啊。”
  比起上一次的蠻橫不講理, 這次陸時恩的聲音裡滿是緊張。
  她好像為自己擔心了很久,一雙眼睛紅紅,水汪汪的蒙著層霧氣,看上去很是可憐。
  陸時蓁原本的猝不及防被陸時恩這幅樣子柔化了,可她還記得上一次被自己被陸時恩抱著的時候,貧瘠的分數被好一頓狠扣,饒是怎樣也不敢跟陸時恩保持這樣的親密舉動太久。
  陸時蓁下意識的就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許拾月, 就這樣聽著自己遲遲沒有響起扣分提示的腦內系統, 對陸時恩道:“好了,我還生著病呢,你怎麽就靠我這麽近,傳染了怎麽辦。”
  說著, 陸時蓁就不著痕跡的將自己跟陸時恩分了開來。
  她還記得剛才陸時恩撲在自己懷裡說的話,擔心她會去找許拾月的麻煩,又道:“而且我那這怎麽是傻呢,我就是沒握住欄杆,被甩下去了。”
  程醫生也微微頷首,道:“我看陸小姐精神恢復的不錯,咱們不如現在就去檢查吧,檢查結果沒有問題,陸小姐就可以出院了。”
  成美妍卻不然:“你這話說的,媽媽怎麽可能不擔心你,媽媽都要嚇死了。”
  陸時蓁被陸時恩這句話說的一怔。
  可她才不信陸時蓁的這番說辭,面色一凜,搬出了自己的證據:“姐姐,我昨晚入侵了哥哥的電腦,已經看到完整的事故現場監控。”
  “小恩,你連姐姐都不信了嗎?”
  陸時蓁聞言禮貌的的打了個招呼:“程醫生好。”
  陸時蓁求助的在心裡呼喚了好幾聲湫湫,可她卻遲遲沒見那個小家夥出來。
  為什麽許拾月會在這種時候放松,難道是因為她身上這件衛衣的特殊加持?
  還是……
  “姐姐, 你到現在都還偏袒這個人。”陸時恩卻不信, 目光並不友善的看著坐在陸時蓁病床旁的許拾月。
  一時間,陸時蓁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她這個過分關心自己的妹妹。
  她就這樣猛地一轉頭,注意到了一直站在後面的醫生,一驚一乍的:“哎呀,你看看,我光顧著說這些了,程醫生不好意思啊。”
  “你跟蓁蓁都放心,我保證不會輕饒了那些人的。尤其是你倆的那個同學,上次我就看出來這個孩子心術不正,真的是膽子大到殺人放火都敢做。”
  而且昨天陸時澤這個頂級妹控來找她,看起來也沒有將她怎麽樣,這足以見的許拾月是有馴服她們家這幾位人的能力的。
  可剛剛陸時恩都把矛頭轉移到許拾月的身上,為什麽她沒有像上一次開口?
  陸時蓁不解。
  “湫湫。”
  陸時蓁看著,不由得忙安撫道:“我沒事了媽媽,你跟小恩都不用擔心我。”
  而許拾月依舊端坐在椅子上, 對陸時恩投來的敵視視線沒有半分理會。
  只不過日光從她的背後落下,原本傾落無礙的光線被向後少女微微傾斜的後背遮住了一縷。
  陸時蓁還記得上次陸時恩來家裡,她幾句話就讓這小丫頭閉嘴了。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她說著就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抬頭看向了一旁的許拾月,又道:“拾月啊,你有沒有事?嚇到了吧?那群天殺的王八蛋,怎麽能下這樣的狠手啊。”
  成美妍不出意外的走了進來了,後面還跟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積分系統被星空海裡的水泡壞掉了。其實許拾月對跟陸世恩一起的自己已經很不滿了,扣分也已經扣了好多了。
  這麽說著,成美妍就給陸時蓁介紹起了這位醫生:“蓁蓁,這是負責你的程醫生,我來之前先去了一趟程醫生辦公室,他說你沒有什麽大礙,再做個檢查就行了。”
  她就這樣相反平靜的搖了搖頭,嗓音淡然:“我沒事的,阿姨。”
  她知道陸時蓁正如面前這位氣鼓鼓的小姑娘所說的那樣,在袒護自己的。
  許拾月不止沒有將陸時恩的針對放在眼裡,甚至還放松了下來。
  成美妍的眼睛裡還有火,話說的鏗鏘堅定。
  陸時蓁這些年實在是在醫院裡呆太久了,現在對這個地方有些排斥。
  而陸時恩果然也沒有等來許拾月的開口,陸時蓁便一口咬定了。
  一時間來自各個方面的擔心憂慮全都塞進了陸時蓁的心腔,她還沒來得及判斷湫湫怎麽了,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她有些著急,對來了有一會兒的陸時恩道:“小恩你這孩子,我找個車位的功夫,你就不等媽媽先上來了。”
  她偷看著坐在一旁的許拾月,日光打在她低斂著表情的臉上,平靜中仿佛還帶著一點松弛感。
  “我就不擔心你姐姐了?”成美妍反問道,臉上的不滿倒是真的。
  她的話聽起來有些責備,聲音裡卻沒有,陸時恩不是那麽害怕,狡辯道:“我也擔心姐姐啊。”
  “好。”
  她忘了,她這位妹妹是個天賦異稟的電腦天才。
  成美妍的話永遠都是愛恨鮮明,許拾月覺得陸時恩可能也是受她的感染,才這樣的直來直去。
  “湫湫!”
  突然很聽許拾月的聲音。
  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在這她張美豔的臉上有些違和,卻顯得更加我見猶憐。
  她聽到程醫生這麽說,立刻點頭起身,說話的功夫就已經穿好鞋子。
  程醫生有些驚歎陸時蓁的行動力,對房間裡的三人提醒道:“還有就是,檢查室裡只能有一個人陪同。”
  “我去吧。”成美妍主動請纓,對分站床兩側的兩個小姑娘,尤其是陸時恩,叮囑道:“你們兩個在這裡等一會兒,不要亂跑,也不要吵架,聽到沒有?”
  許拾月眉眼間有一瞬的失落,但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也幫不上陸時蓁什麽忙,還是點了點頭:“好,阿姨。”
  而陸時恩意外乖巧,竟然也沒有要粘著陸時蓁。
    她知道這後半句話成美妍是特意說給自己聽的,拖著長音應道道:“我知道知道了,媽媽——”
  陸時蓁聽著成美妍的安排有些不是很放心,可還不等她想辦法把許拾月一起帶走,成美妍就好像被什麽操縱著似的,挽上她的胳膊,帶著她離開了病房。
  門被推開又關上,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一聲清脆的“哢噠”。
  兩道影子分立病床兩側,有雲遮住了窗外的日光,略暗的視線顯得影子之間的溝壑更甚了。
  許拾月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拿過了她放在床頭櫃上的刀子,還有果盤裡的蘋果。
  刀刃劃破果皮,那素淨的手指就這樣抵在銀白的刀背上,恰到好處的角度將一塊果肉呈倒三角的完美削了下來。
  相比於許拾月,陸時恩就不是個忍得住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就聽話的留了下來,但看著坐在對面看起來很是悠閑的許拾月,就忍不住陰陽怪氣:“真的好奇怪,為什麽每次姐姐跟你在一起都會出事?你就沒有想過是為什麽嗎?”
  許拾月聞言,抵在蘋果肉上的刀頓了一下。
  她先是抬頭緩緩看了陸時恩一眼,而後又重新將自己的並不清楚的視線放到了手中剛雕刻出一隻耳朵的蘋果果肉上,淡聲道:“可能是因為我每天都跟你姐姐在一起的原因吧。”
  “從概率學的角度上來說,相處次數越多,並不顯眼的壞事相對也發生的越多,而相比起壞事,佔更大比例的平淡日常就顯得沒那麽顯眼了。”
  許拾月的聲音輕輕而不緊不慢,就像是一道融化的冰川水,順著陸時恩的耳朵就流了進去。
  那清晰的吐字讓陸時恩被狠狠噎了一下,她只是想嘲諷許拾月掃把星,卻好像被她炫耀了。
  而且用的還是她最近研究程序經常接觸的概率學。
  ——即使她不想聽懂,也這樣被迫明白。
  陸時恩臉上的表情明顯停滯了一下,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落敗,強行整理著自己的心地的怒意,嘲諷拉踩道:“是啊,我姐姐跟你這樣的人住在同一屋簷下,也只能是寡淡如水了。我跟我姐姐這些年去過無數個國家,過得不要說多快樂了。”
  “a市的遊樂度假村剛開園的時候,我只是一句想去,我姐姐就連夜聯系人給我們買票辦手續,這個包包你看到了嗎?”陸時恩舉著例子,將自己今天背來的包特意朝看不清的許拾月那邊放了放,“這個包當時只剩下一個了,被一個黃牛買走了。我姐姐看我喜歡,就花高價買給了我。”
  陸時恩在這裡炫耀著,許拾月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沒有什麽變化。
  剛剛她說話時停下的動作又不緊不慢的動了起來,陸時恩說話間,她就把手裡的這塊果肉雕成了一隻兔子。
  “她說她最喜歡我了,只要能讓我高興,花多少錢她都願意。”陸時恩依舊是那幅嬌蠻任性的樣子,試圖用例子來擊潰她這位“情敵”。
  許拾月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手裡拿著那隻剛剛雕好的兔子反問道:“你分的清楚什麽是愛意的喜歡,什麽是親情的喜歡嗎?”
  陸時恩當然明白許拾月這句話什麽意思,提醒道:“我跟我姐姐沒有血緣關系!”
  “世界上的親情不是有沒有血緣就可以判定的。”許拾月卻道。
  她不知道陸時恩能不能明白她用這些日的經歷總結出來的這句話,也沒有心情去感化一個情敵,隻問道:“如果你覺得陸時蓁對你的好就是因為喜歡你,那我為什麽會住在她家?”
  厚重的雲徹底擋住了大半的太陽,隱隱的在許拾月的背後透著一層日光。
  她那抬起的眼睫鴉羽般的連成陰影,原本空洞無神的眸子變得深不可測,將無法改變的事實被擺在了陸時恩面前。
  陸時恩心裡意志堅定地信念驀地裂開了一條縫隙,下意識的就搖頭否認:“那,那不過是我姐姐善良好心罷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嘛,原來陸時蓁對我好,是我的自作多情了。”許拾月淡聲疑問,清冷的嗓音中好像還有些不符合她聲音的懊惱。
  說話間,她就抬手將剛剛雕好的兔子蘋果放到了嘴邊。
  接著房間裡就響起了清脆又遲緩的“哢嚓”聲。
  陸時恩有些恨自己為什麽能明白這人的話,知道許拾月這是在拿自己剛才的觀點攻擊自己,原本裂開的縫隙如樹突狀迅速蔓延開來,像是要將她的信念擊潰。
  怒意,憤憤,各種激烈的情緒仿佛惱羞成怒一般在陸時恩的心中翻湧。
  她也說不上來這是怎麽了,好像有一股力量裹挾著她,要她抬起手來,教訓一下這個每一句就不順從自己的人。
  只是陸時恩這麽想著,那原本要抬起來的手卻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這不是到是生氣太過,還是在跟什麽力量抗衡,小姑娘垂下的手臂就這樣微微顫動著,怎麽也不舉起來。
  她怎麽能不想“教育”一下面前這個看不見的瞎子,可是她有知道這個人是姐姐心尖上的人。
  如果自己對她動了手,她姐姐就一定會生她的氣的。
  她不想讓姐姐生氣。
  姐姐生氣了就不理她了。
  極力在控制的憤怒讓陸時恩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無處而去的情緒被迫聚集在了她的眼眶,紅紅的一抹染在了她的眼尾,滿是委屈。
  不能讓姐姐生氣。
  不能!
  陸時恩在心裡拚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發泄般的朝自己無可奈何的許拾月喊了一句:“你強詞奪理!我不要跟你說話了!”,而後奪門而去。
  安靜的病房走廊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仿佛過度刺激一般,讓小姑娘的眼睛積攢出不少淚珠。
  陸時恩心裡從來沒有這麽慌忙無助過,哪怕在編程大賽有一個點怎麽調試都不通過,她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難道她許拾月說的是真的嗎?
  這些年來她篤信不疑的事情其實是自己的錯覺……
  不想面對,不想去想。
  陸時恩無頭蒼蠅似的在走廊暴走,也沒注意一頭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兩個人都坐到了地上。
  送給病人的鮮花落在了地上,羸弱的花瓣散了下來。
  陸時恩還吃疼著沒反應過來,那個被她撞到的人就將手伸給了她:“小妹妹,你沒事吧。”
  是沈雁行。
  (本章完)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