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马头高糖甜宠言情系列套装(共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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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恨过
“晚上刚开始演出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冲上来想抱她,结果池也没坐稳,俩人一起摔了一跤。”
刘姐刚才在电话里语气又气又急,甚至顾不上自己和宋薄言还不算很熟,在那里大骂:“这群人简直是神经病,天天跟踪偷拍也就算了,你要抱你不会好好说啊,直接扑上舞台,神经病,真是神经病!”
宋薄言赶到的时候,池清霁已经拿到了片子结果,正在诊室里听医生交代。
剩下三个人都很乖巧地陪伴左右,虽然医生压根没提跟他们有关的内容,但三人沉默倾听的样子看着跟挨训的小学生似的。
其实池清霁一直都很佛系,她没有那种野心,想要赚大钱,出大名。
她打从一开始加入这个乐队,就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一个时间自由的工作,偶尔能去旅个游不用被束缚。
自媒体也好,颤音也好,都是他们强加给她的。
得到的名气和钱,是四个人共享,可池清霁却在承担着绝大部分的压力——他们四个人的隐私在不同程度上都被曝光,但池清霁作为主唱,同时作为女生,类似住址被曝这种事情对她影响当然更大。
宋薄言进来,也没出声,看池清霁头发乱糟糟的,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坐在医生面前,医生说什么她应什么。
阚北斜眼就瞥见宋薄言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阚北便推了推旁边两人的胳膊,带着他们离开了诊室。
“……总之,目前问题不大,记得平时坐软一点的地方,最近注意点别再摔倒就可以了。”
医生交代得很细,说完后池清霁站起身来,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宋薄言。
两人对上目光,却很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诊室外,刘姐已经交完医药费回来,跟阚北他们站在一起。见池清霁出来,阚北站起身:“鸡仔,我们准备视频先停一段时间不发了,最近去找找房子,准备搬家。”
“然后你这不是摔着了吗,我们就想着,找房子的事情我们来。”墩子说:“你这几天就去酒店先住一阵,避避风头。”
小黑两次想插嘴,都没插上,最后只能跟着点点头:“就是这样。”
“行。”池清霁乍一听还觉得阚北这似乎是有点太壮士断腕了,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现在那个小区,门口只有个看门的老大爷,都不用到夜里就开始打盹儿了,别说偷拍,小贼摸进来都如入无人之境。
既然这两个月钱也挣了点儿,趁着换个好点的房子也是对的。
刘姐在这时候开口:“去酒店干什么啊,一天就一两百,反正也就几天,去我那呗。”
“不行。”池清霁这一点很赞同阚北的想法:“到时候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你那去就不好了。”
“那去我那吧。”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宋薄言终于说出了今晚过来的第一句话。
“这就没必要了吧,我们也不差那几百块钱。”
阚北立刻顶了回去,池清霁先回头瞥了一眼,再看向阚北:“没事,你们先回去,我正好有事和他说。”
这话一出,小黑和墩子俩人一左一右,分别沉痛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示意算了算了。
“那我们先走了啊,你多注意安全,我们争取这两天找到地方然后跟你打电话。”
“兄弟护着她点啊,开车之前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跟踪,那些人可疯了。”
刘姐和乐队三人离开后,池清霁跟着宋薄言一前一后来到医院停车场。
这个时间,医院的住院部都已经熄灯,停车场空无一人,池清霁余光看着路灯下乱舞的飞虫,开口说:“我现在开始怀疑,李嘉真的改名字了。”
上次赵青石讲完关于当年的事情,池清霁也就表明了身份,跟赵青石说明了这次去的目的,赵青石当时大为震撼,说能够帮她在国内各个项目组都打听打听,两人当场就加了微信,以便日后联系。
不同于宋薄言的人脉主要还是留在国外,国内只能靠宋氏的力量从外围渗透打听消息,赵青石是真正在国内生物科学界能说得上话的人,他花了些时间问了一遍,前两天刚给池清霁答复,说是国内有关的科研院所最近两年都没有录用过名字叫李嘉的女性科研人员。
他们这个专业不读博出来基本无法参与进科研项目中去,再早的话年纪就对不上了。
再结合宋薄言国外也一直在找人帮忙找,也是杳无音讯,想想李嘉一路读生物科学读到研二,总不可能申请留学后转专业另谋高就。
这种过于隐秘的隐匿让池清霁不得不面对一件她早就想到,却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李嘉可能早就已经改名换姓,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这站在李嘉的角度来看,确实很合理,毕竟李嘉这个名字曾经在麓城大学掀起过一阵风雨,但这样一来,他们找到她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有可能。”宋薄言开了车锁给她打开副驾门,两个人都坐进车里后才说:“我这里也在前两天找到了李嘉以前的室友。”
“她怎么说!?”池清霁立刻来了精神。
“她读完本科就没继续了,现在在一所中学教书,”宋薄言说:“和李嘉的联系断了好几年。”
“我本来想让她拿出一张照片给我,但她说李嘉对拍照有阴影,很不喜欢拍照,每次遇到相机都会躲开。”
确实。
就连本科毕业合影都会别过头去躲避镜头的人,不喜欢照相简直太合理了。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像李嘉这样的人,越了解她,感觉到的却不是越靠近,而是找到她的希望越小。
行车过程中,池清霁看着窗外,一时之间相当意兴阑珊。
直到宋薄言已经把车开进小区停车场,她依旧没什么说话的欲望,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迈进他家玄关,又因扑面而来的熟悉香气而顿在原地。
是炖肉的味道。
大脑放空的瞬间,池清霁脱了鞋就连拖鞋都忘了穿,直接穿着袜子就走进了小一居室的厨房里。
只见电磁炉上放着一口一看就用料相当好的炖锅,旁边的料理台上放着几个超市的塑料袋,里面是类似土豆、洋葱之类的蔬菜,每一种量都不多,充其量三五成群,个头大的洋葱甚至只买了两个。
这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用来做嵌糕的材料。
她走到炖锅前,炖锅的锅盖已经不再滚烫,池清霁掀开盖子,就看里面浓油赤酱的一锅,是斑驳的油花与底下的浓汤交错,让人食指大动的颜色组合。
这锅肉看起来明显还欠点火候,可能是因为炖到一半,其主人突然遇到了什么事离开而不得不匆忙关火,但那仿佛刻进她DNA里的香味就伴随着蒸腾而上的热气,从锅里扑出来拥抱她。
池清霁回头,就看宋薄言有些无措地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对上,半晌才道:“我怕我不说是阿姨做的,你不会接受。”
“你怎么会做?”
在今天之前,纵使是池清霁这样天马行空的脑袋也想不到宋薄言会走进厨房。
池清霁一时之间有些混乱:“这个菜只有我妈会做,不是,我是说这个味道……”
闻言,宋薄言沉默片刻,才终于如实道:“我跟阿姨学的,高中的时候。”
年少的人,因为爱而不得其法,总喜欢做一些对方可能一直不知道,只有感动自己的事情。
这种情绪与智商多少,情商几何无关,是属于那个年纪独有的青涩与笨拙。
“啊?小言你想学做菜?”
池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非常诚恳的少年,意外得完全掩饰不住:“这是怎么啦,跟清清吵架了吗?”
“没有。”宋薄言说:“我就是单纯想学一点。”
那个时候宋薄言的想法确实简单且幼稚到了极点。
因为池清霁最喜欢吃的就是妈妈做的饭,所以每天放学就积极地往家赶,生怕晚了两分钟饭就凉了。
所以他觉得如果池清霁能在大学的时候申请留学,或者到国外来读研,那他先学会几道她妈妈的拿手菜,应该会能让她不那么想家。
就算池清霁不申请留学,以后他们迟早也是要离开父母独自出去生活,到时候如果能让池清霁每天下班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家,倒也不错。
“可以是可以,不过小言啊,你下过厨吗?”女人有些担心地看着干净修长的少年:“如果没下过厨,要不要先跟阿姨做一点简单的菜,嵌糕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了,你看土豆要切丝,炒的火候也要把握好,得是还没彻底断生就出锅,要不然再跟着糯米皮一起蒸就没有口感了。”
“没有。”宋薄言的回答也不出她的意料:“您教我一次就行,剩下的我可以自己练。”
池妈当时看着宋薄言认真到近乎天真的样子,实在是没忍心打击他,只憋着笑点点头:“好吧,你先看我做一次,到时候我给你写一本笔记,不过你回去练的时候要注意,慢慢切,不要切到手了。”
池清霁的妈妈确实是非常温柔的母亲。
温柔到明知道宋薄言学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认认真真地给他找出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了每一步需要注意的地方,后面还附带了其他几个菜,一起让宋薄言拿了回去。
“小言啊,我们清清最喜欢吃的菜就是这几个啦,除了嵌糕之外其他的都不太难,你可以先从后面的学起。”
让宋薄言来拿笔记本那天,池妈言笑晏晏地将他送到玄关口,“你要能把这些菜全都学会,那我们清清以后可就有福咯。”
后来宋薄言到了巴尔的摩,在无数个想池清霁却又无可奈何的夜里,只能靠一次一次练习池妈给的菜谱,通过还原熟悉的味道来聊以自慰。
直到那本笔记被他翻到纸页的边缘布满小小的毛躁与开裂,宋薄言终于可以不用再翻开它,就能够熟练掌握到所有需要注意的要点,能够游刃有余地化繁为简。
“以后别做了,我不想吃了。”
但池清霁闻言,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变得寡淡与冷漠。
她垂眸避开了宋薄言的目光,生硬地甩下这么句话,便放下炖锅的陶瓷盖子,与他擦身而过走出厨房。
池清霁这个澡洗得格外长,格外久。
她站在花洒下,就像是想把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清理干净似的,冲到指腹上的皮肤都微微发起了皱才关掉花洒,走出浴室。
小小的一居室里在失去花洒的水声后,静到就连蝉鸣都没有,仿佛被整个世界隔绝,窗外的夜色也看着充满了不自然。
池清霁身上套了一件之前放在这里的白色睡裙,裙子领口偏大,瘦削的锁骨清晰可见。
她看见宋薄言还站在刚才的厨房门口,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双唇微微翕动: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确实对池清霁来说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以前不用,现在多余。
但她却在宋薄言面前停下脚步,忽然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极轻的,似有若无的微笑,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你知道我的耳朵是什么时候坏的吗?”
宋薄言的身形一僵,知道她马上要揭开自己哪一部分的伤疤,就无力得就连不知道都说不出口。
“就在我爸跳楼那天,我去杨开远那里找你,他含含糊糊说不知道你去哪了,然后我妈打电话跟我说,我爸出事了。”
当时池清霁还不知道这个出事,指的是什么事,直到后来被妈妈带到公安局,看着被一块白布盖着的爸爸,耳朵‘嗡’地拉长一声鸣叫,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听不清楚面前的妈妈在说什么了。
男友失联,父亲自杀,池清霁以为那就是天塌地陷,但后来现实告诉她,那只不过是开始。
“我爸死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正义使者翻出了当年的旧账,说我爸是因为对女学生性骚扰,爱而不得最后寻了短见,找到我家里来,说我们活该,他就是该死。”
“你知道大晚上睡到一半被人从窗外丢石头把玻璃砸碎是什么感觉吗,我第一次那么庆幸,也那么痛恨自己是个聋子,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我妈会大半夜被吵醒,她短短两天时间就被折腾到神经衰弱,看见一个墙上的影子都会被吓一激灵,还要安慰我说她没事。”
眼看原来的家已经住不下去,池清霁只能连夜带着妈妈逃往麓城。
她们走得匆忙,有太多太多东西来不及带走,窗台的绿萝吊兰,院子里的月季三角梅,她的秋千,还有那棵陪着她长大的石榴。
走的那天,她拖着行李箱,在院子门口站了很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背叛的叛徒。
“我那时候多希望你在啊,多希望你能站出来保护我。”
“所以我真的恨过你,我以前有多爱你那个时候就有多恨你,我恨你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不在我身边,我恨你为什么告诉全世界你要去留学却唯独把我蒙在鼓里。”
“这不是爱,这只是你的自以为是,是你的自尊自大,是你的自我感动——”
池清霁最近确实唱了太多歌,透支了太多,以至于扬起声调的那一瞬,并不是尖锐,而是沙哑。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池清霁想起以前种种委屈,眼眶周围浮起一点红,声线中却没有半点哭腔,依旧口齿清晰而锐利。
直到最后一句话轻如砂砾坠地,也斩钉截铁毫不留情地给眼前的男人宣判了死刑。
她说完便直接转身进了卧室,‘嘭’一声将门关上,成了今天晚上的绝响。
宋薄言在原地呆站了许久,久到窗外再不见一丝光亮,才仿佛石头一般逐渐苏醒。
房间里,池清霁已经入睡,四处都是昏暗,只留床上一个人影的轮廓。
宋薄言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见池清霁背对卧室门而躺,依旧执拗地凑上前,从背后拥住她的腰,以双唇抵住她的颈。
比起当年媒体草草报道的大学教授跳楼自杀,几天不到就再在这快节奏的城市中找不到半点痕迹,背后的人才是被划出一个永远也不会痊愈的伤口。
不管什么时候去揭开那一层痂壳,痂壳之下永远都不会是长好的肉,有的只有残忍至极的鲜血淋漓。
宋薄言没办法想象当时池清霁离开庆城的那个夜晚是怎样的心情,也没办法得知她在最初的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只能一次一次地匍匐在池清霁的耳边,如同匍匐在教堂的神像前,对着永远也不会有回应的虚无寄托,诉说自己的忏悔。
池清霁听不到。
在这样一个没有助听器的,静到如同一潭死水的夜里,池清霁睡意朦胧间只能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雨水,降落在她的后颈,顺着她的皮肤,缓缓滑落,在床单上无声地洇开一点小小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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