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东方棘白冷战。这是我认识他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冷战。我不知道东方棘白在想些什么,自从那天晚上他从房间出去之后,冷战就开始了。其实应该说,是我单方面开始的。因为东方棘白最近一直不见人影。而且每次我醒来的时候,东方棘白就已经离开家了。他不再带上我出去了。这期间,冰淇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无一不是询问东方棘白的。我在电话里问冰淇,东方棘白最近这几天在干什么。冰淇说,东方棘白拿着那个假罐子跟她一直在找她失踪的舅舅。冰淇早就对她舅舅能活着不抱任何希望了。这已经快过去两个星期了,她舅舅还是毫无消息。现在她家里人唯一的想法就是,死了也要见尸。她们在上个星期报了案,警方尽力搜寻,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而且冰淇还告诉了我一个非常令人吃惊的消息,那就是居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单单是她的舅舅,有许多人,无论男女老少,失踪的人在不断增加。警方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南北派也发现了这些异常情况,林家那两兄弟回去之后就一直在到处找龙虎的线索。据东方棘白说,他们试图找到华锐。制造欧阳家血案的人已经确定是华锐了。南北派的合作继续进行着。按理说,欧阳家那么大的案子应该是由警方接手,但因为涉及了一些不能对外公布的隐秘,比如凶手是一个死了的活人,再加上欧阳家的身份,所以这件事交由南北派处理。东方棘白也正在为这件事奔波。我明白了他这几天不见人影的原因,但我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带上我。我生气的是,我被他抛下了,他甚至还在家里设下了结界,我根本就出不去。小东西也和他沆瀣一气,无论我怎么让小东西带我出去都没用。我被东方棘白气个半死,而且这个气还找不到人发。这让我更生气了。我在家待了几天,就已经无聊得快发毛了,只有跟冰淇通电话,还能从她那里听到一些东方棘白的消息,不然我根本就不知道东方棘白在外面干什么。我又拉不下脸来打东方棘白的电话,我们就这样耗着。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神秘的短信。发件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我仔仔细细地将那条信息读了一遍,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条消息说了一些让我完全难以接受的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东方棘白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天生圣体。我翻来覆去地读着那条信息。其实我之前也问过东方棘白这个问题,问他什么时候发现我体质特殊的。东方棘白当时说的是,他师父让他把小东西送给我的时候。我向来相信他,便没有再多问。按理来说,我也应该相信他,而不是被这条空穴来风的信息迷惑住。我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放了下来。但我还是想知道这个陌生的号码究竟是谁。于是我往回拨了这个电话。电话接通了。“嘟嘟嘟”没几声后,就传来了一个男声。我刚想开口询问,但听到那个男声时,我就呆住了。这是东方棘白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只听男声在和其他人交谈。“嗯,我知道了师父,是她对吗,她叫顾颜。”我傻傻地听着那个男声继续说道:“她是天生圣体?好的师父,我会继续观察的,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你。”我一下子如遭雷击。我的手开始颤抖,差点儿就拿不住手机。东方棘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我刚想质问电话里的那个东方棘白,但是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挂断了。我没有听清,在那之前东方棘白还说了什么。我只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东方棘白的那些话让我现在无法思考。我的手脚又开始变凉,有一股森森的寒意无法控制地在我身体里游走。我为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性感到全身发冷。万一,东方棘白刚开始接近我的时候,真的是因为我是天生圣体呢?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我一边想一边紧紧地攥着手机在沙发上蜷缩着。不对,我应该相信东方棘白,不要轻易受到欺骗和蛊惑。而且这通电话实在是太奇怪了,没头没尾的。是不是有人在搞鬼,像以前那样对我施展了幻术,让我中他的圈套。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应该选择相信东方棘白,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谓的猜测。就算我无法做到相信他,我也要亲耳听到他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慢慢冷静了下来,想快点儿见到东方棘白,不然的话我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于是我也顾不得现在是不是还要冷战了,也顾不了之前一直拉不下来的面子了,我拨通了东方棘白的电话。我的手机里是一阵忙音。我狂跳的心被这阵忙音泼了冷水,瞬间就落到了低谷。我安慰自己,可能是他太忙了,但我放下电话之后还是无法冷静。我又用嗒嗒嗒地打了一长串文字打算给他发过去。但是我低着头想了想,还是把那一长串文字删掉了。最后只剩下了几个字。【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发出去的时候,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憋闷得难受。感觉还是有一股不上不下的气在胸口堵着。没办法,在听到东方棘白的解释之前,我的心情真的是差到了极点。刚才那通电话里面,东方棘白的声音实在是太真了。真的我都没法欺骗自己。我也想过,这有可能是幻觉。所以刚才在听电话的时候,我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但立刻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应该不是幻觉,这是真的,这通电话里的交谈也是真的发生了。所以我才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小时,我一直握着手机,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等着东方棘白的回复。东方棘白在几个小时之后,终于看到了我的这条信息,给我回了一个电话。我拿起电话的时候,精神还是恍惚的。东方棘白语气轻柔,他在电话里轻声问道:“喂,颜颜,你怎么了?”我的心里一下子又酸又涩,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说道:“没怎么,你快点儿回来吧,我想你了。”我很少会这么直接对东方棘白说我想他了。东方棘白听到这句话,呼吸立刻变得粗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