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与林焕带着林莉离开了。他们果然不愧是用迷药的高手,直接将林莉弄晕了,然后带走。他们走了之后,东方棘白开始忙碌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商量好了什么,东方棘白打了好多电话,他再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捣鼓东西。我不敢打扰他。冰淇被我们安置在了二楼,就在东方棘白书房的旁边。我端着水上来,进了冰淇的房间。冰淇还是闭着眼。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醒。虽然临走前我问过那两个人,他们说冰淇只是在睡觉,等她睡够了自然会醒。我用棉签沾沾杯子里的水,然后点到冰淇的嘴唇上。她嘴唇都破皮了,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喝水的缘故。我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小女孩。冰淇的舅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还有一个女儿,女儿还死得这么惨。而且冰淇的舅舅到底去哪里了?我用手托着下巴,不断地思考着这些问题。还有那个纸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正当我思考问题入了神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我浑身一震,抬眼朝床上望去。果不其然,是冰淇在咳,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我惊喜得差点儿跳了起来。“你终于醒了!”我对冰淇说道。冰淇愣愣地看着我,她好像还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在哪里。我立刻把水端过去,让她喝一口。她茫然地接了过来,然后咕噜咕噜地大口吞咽着。她应该是渴得很了,喝的时候差点儿就呛到了。我连忙对她说:“你慢点儿,你喝慢点儿,不要急。”冰淇喝完了之后,她的眼神还是呆滞的,看起来像是没有完全清醒。我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别人绑架。幸好她没有什么事,不然的话我真的是死不瞑目。我拉冰淇起来去洗漱。冰淇走得很慢,走一步就停一下,我估计她是还没有彻底清醒。她到现在还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洗漱完毕,被我拉到楼下吃了点东西,她才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接着我就把她昏睡期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然后我问她:“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冰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们只是饿了我几个小时。”冰淇一边吃一边把她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听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笑开了,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庆幸,幸好我们两个人都平安无事。我忽然想到了冰淇舅舅的事,在冰淇吃完东西后,我开始斟酌着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冰淇察觉了我的异常,她问道:“怎么了?”我慢慢地问道:“你的舅舅有女儿吗?”冰淇愣了一下,回答道:“他没有女儿。”我皱了皱眉,接着问道:“你确定吗?”冰淇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就把我看到的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等我说完,冰淇脸上的吃惊藏也藏不住。“你说的是真的吗?”冰淇叫了起来。我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冰淇拼命地摇头,她激烈地反驳道:“不,这不可能。我舅舅只有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女儿!”我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无法接受,但鬼魂是不可能说谎的,特别是那个小女孩死得那么惨,她死前发生的一幕一定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放。我共情了两次,绝对不可能认错。”冰淇的脸色苍白了,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残忍,我这是彻底毁了她舅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要是不说出来的话,冰淇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舅舅还有一个女儿,并且她舅舅还可能害死了她,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要找到真相,不然就无法送那个小女孩去转世投胎。东方棘白那天已经将小女孩的灵魂封印了起来,因为这个小女孩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如果不将她封印的话,她可能会伤害到别人。不过一直封印下去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真相,破了她的执念,让她能安心投胎。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而冰淇正是重要的突破口。所以我当时就和东方棘白商量好了要去问冰淇,没想到冰淇被绑架了,让这件事一时搁置起来,还好现在能问了。冰淇的声音变得很低,她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道:“在事情的真相出来之前,你不要太担心了。”冰淇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她沉默地用汤勺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汤。我看着她这副煎熬的模样,忍不住轻声说道:“对不起。”这个对不起包含着太多意义了,包含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和我明知道告诉她就会让她痛苦、却又不得不告诉她的深深歉意。冰淇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但我还是感觉到愧疚一阵阵地涌上来,我真的觉得亏欠了冰淇很多。冰淇靠在椅背上,她的头半垂着,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我看不清她此时的眼神。我们面对面坐着,一时相对无话。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产生这么奇怪的气氛。不是那种冰冷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是带着一丝尴尬和说不出来的疏离。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我只好立刻站起身,想从这里逃离。我起身之前对冰淇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你再吃点儿吧。”冰淇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她点了点头。我几乎是连走带跑地上了楼,恰好撞上了打开书房门正准备下楼去的东方棘白。东方棘白很少见到我这副模样,他立刻伸手把我圈进了他怀里。“颜颜,怎么了?”东方棘白问道。我抬头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东方棘白见我状态不太对,于是立刻拖着我去了他的房间。我在椅子上坐下。东方棘白紧紧挨着我,目光非常专注。要是以前我被他这样看着,难免会不好意思,但是我现在却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感觉心里闷闷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不是因为冰淇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而是因为我明知冰淇会痛苦,但我还是告诉了她。我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哪怕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是这个。东方棘白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他嘴里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颜颜,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吧。”我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