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庆历五年。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 陕西路郴州附近,五百朝廷禁军,押送着二十多车物资,顺着泾河,缓缓向北而行。 他们身披战甲,手持利刃,眼神却异常警觉,不时停下,侧耳倾听,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自两年前宋夏议和后,这边就有了一个令人惊悚的传闻。 但凡是送给西夏的岁币,不管走哪一条路,都会被一股白烟莫名地卷走。 而这股白烟还卷那些学识渊博的夫子,就连前丞相晏殊晏相公,都遭了毒手,至今下落不明。 “加快速度,后面赶紧跟上……只要过了这里,前方就是范相公治辖范围。” “你这贼配军,敢瞪本官,今日要是出了事,谁也别想活!” 领头的文官刘澍,暴躁地怒斥着押运的士兵。 他倒是不怕被白烟卷走,因为他没啥才华,靠着有一个好祖宗,朝廷赐了一个“恩科”进士。 但这次押送的岁币要是丢了,朝中的相公们非撕了他不可。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乱石堆中一阵鬼哭狼嚎,接着冒出了白烟,而且这白烟还朝着他们袭来,瞬间就淹没了整个车队。 等白烟散尽,从乱石堆中,爬出了一群精壮少年,他们很快就搬光了这些岁币,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 郴州城外,有这么一个破败的庄子,破败到什么程度了,流浪狗见了也扭头就走。 但庄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青砖铺成的道路,阡陌交通,一座座青砖红瓦的四合院散落其中。 而在这中央,竟然还有一座学堂,学堂里传来郎朗读书声,隔壁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 学堂对面,有一座独栋别院,铁炉子里火苗旺盛,上面的铁壶冒着热气,茶香四溢。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玉面公子,躺在摇椅上,闭目哼着不知名的曲儿,两个极为漂亮的西域侍女给他按摩。 他翻了个咸鱼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嘴角划过一丝微妙的弧线,这样的日子,换个皇帝也不做啊! 此人名叫赵旸,旭日初升的旸,是这个庄子的现主人。 他当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一名穿越者。 五年前,赵旸在会所行苟且之事,流程都没走完,就穿越到北宋庆历元年,那时正值宋夏交战,整个西北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好在他穿越到了太监三代身上,为何这么说呢,因为他的这具身体,是一个太监收养的,那太监让自己叫他爷爷就好。 就在三年前,自己的太监爷爷抓着自己的小手,恋恋不舍地撒手人寰了,留下一个破败的庄子和一百亩良田。 可就在厚葬太监爷爷的那天,赵旸的系统激活了。 让赵旸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系统叫【人才收留系统】。 我他妈又不想造反,你让老子收留人才干啥? 太监爷爷留下的遗产,自己吃饱都够呛,还要其他人来分食? 不过,系统当地就丢出一个大礼包,让赵旸抽奖。 还说,每收留一个人才,忽悠到他为自己效忠,就可以抽一次大奖。 只是,赵旸身在这西北黄土高原的穷山僻壤中,哪有什么人才,北宋的人才都在中原大地和江南鱼乡。 那边太远,兵荒马乱的…… 赵旸也没想那么远,就开始抽奖,结果得到了好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比如土豆,玉米,西瓜仔,西红柿,辣椒…… 当然了,还抽到了一沓冰丝内裤。 平静而悠闲的生活,日复一日,直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熟睡中的赵旸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这年代,最怕的就是贼惦记,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太监三代。 他双手握着狼牙棒,透过门缝,借助闪电的光亮,定睛一看,一个中年人,抱着一个孩子,拉着一个孩子,正在淋雨。 于是,心善的赵旸救助了他们三个。 一个姓苏,另外两个也姓苏。 三个姓苏的,竟然鸠占鹊巢,赖在赵旸的庄子不走了,还说日后唱名东华门外,做了大官,要报答赵旸。 好吧! 这兵荒马乱的,赶出去也不道德,作为远近闻名的太监三代,不差他们一口饭。 可是,让赵旸受不了的是,这父子三人,每天和他探讨学问,实在厌烦,既然三人都姓苏,就背了一首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 好家伙,大苏直接让两个小苏跪在地上拜师,还给赵旸画大饼,说两个儿子将来做官了,将赵旸接到汴京城去住。 耐不住三人纠缠,反正闲来无事,只好答应。 但约法三章,教废了可别怪他赵旸。 猝不及防啊,系统一次性奖励了他三个大礼包。 赵旸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思议,难道这三人是人才? 问过姓名之后,赵旸惊呆了,狗系统让他们三个来和自己分食。 哎…… 自己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太监三代,不差他们三个一口饭吃。 等以后高中了,自己也有面子,那一门父子三词客,是自己“教”出来的。 可往后的日子里,老天爷总是往赵旸门口丢人。 三年的时间,赵旸突然发现,他将千古龙虎榜上人物快要收集齐了。 这还不算,还收集了一群奇才,诸如杨家子孙杨怀玉,折家弃子折可行,流浪儿王韶,练武奇才展昭,医学奇才王唯一…… 这日子没法过了! 由于提前完成了任务,系统还给他奖励穿越者必备三大神书,《民兵训练手册》、《赤脚医生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 虽然是远近闻名的太监三代,拥有百亩良田,可也不够这么多人耗费,很快赵旸的家底就见底了。 无奈的赵旸,只好带着这群捡来的人,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当然了,他们是有原则的人,打劫的也是为富不仁的奸商,或者那些卖国求荣之辈。 当然了,还绑架那些学识渊博的人,让他们来这里做老师。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事,早晚得出事。 于是,赵旸组建了商队,开设了工坊,召集当地流民做工,将产品卖给西夏人,又从西夏贩卖牛羊马匹,卖给宋人,开始洗白...... “老师,大事不好了,张载师兄带着师弟们,把朝廷送给西夏的岁币劫了!” 没错,这个张载,就是日后写出横渠三句的张载,但在赵旸的教育模式下,渐行渐远…… 赵旸被打扰了,不悦地道:“劫了就劫了,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咱们就是以这个起家的。” “朝廷软弱无能,与其送给西夏资敌,不如让我等过上好日子,只是当下咱们正在洗白,张载那小子实属不该冲动……” “不是啊,知州范仲淹带着人将咱们庄子围住了。” 啥? 赵旸顿时就蹦了起来,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何况那范仲淹虽然被贬到这穷乡僻壤做知州,但却是这陕西路安抚使,统领陕西路的军政大员。 只是老范你不讲武德,过河拆桥。 你这郴州城三分之一的产业都是老子帮你发展起来的,这西北商贸没有自己能有现在这么繁荣? “召集徒儿们,咱们出去会会老范!” “苏辙,你让教授和小师弟们藏起来,刀剑无眼,千万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