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里把场记小李的事情迅速处理好,但多少易安这边的栏目还是受到了波及和影响。好在处理的及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中场休息,易安径直去了休息室。里面只有阮阮在。她直截了当,“和易宁说清楚了么?别把他当傻子,耍人可不好玩。”“......没有。"“你什么意思,阮阮,我说的话你听不懂?非得要我戳穿你?有意思么?”“易宁对我那么好,你要我怎么说,我说不出口,”她红着脸嗫嚅着。“所以你感动了?你觉得易宁对你这样好,你反正也得不到阎烈的喜欢,不然先和易宁相处看看?”易安目光微顿:“怎么?你还真准备和易宁试一试了?”“不行么”“……不行,膈应的慌。你喜欢阎烈,只是因为一时空虚,虚荣心作祟,夹杂着赌气的情绪,动了和易宁在一起试试的心思,我不能看着你有机会伤害易宁。不要我说,你都该知道,他这人虽然是个直男,不会说,但是个性却简单的很,一旦对一个人好就是真心诚意的好,他现在喜欢你,愿意对你好,但是你不够喜欢他,你只是在享受这着他对你好的那份虚荣心。你配不上他。阮阮,你配不上易宁,”易安的话点到为止,撕开假面,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霍城旸最近因为结婚的事情,因为孩子的事情简直忙的焦头烂额。下午顺路来了一趟研究所,和阎烈说了会话,阎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要走了,”“去哪?兄弟,我这么郁闷,你都不能安慰安慰我,当当我的小天使?”“安慰你有点难度,毕竟我也不是苏舒,小天使就不必了,我要去接易安,她说她五点半可以下班。”“你对易安这么上心啊。”“难道我以前对她不上心?”阎烈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有歧义。”阎烈接了易安一起去找卢术亦,诊疗室内只有易安和卢术亦两人。他看了眼易安,“有流产先兆,你不要紧张,情绪不稳定也会影响胎儿的,我听阎烈提过,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睡眠都不好,偶尔还会吃安眠药,”“嗯,但是知道怀孕之后,我就没有吃过安眠药了,情绪也在慢慢调整。”“你之前进行过心理咨询么?不靠药物?”“去过,没用,后来我就没去了。”易安以前以为自己的噩梦是因为曹婉凡和她的丈夫,但是她现在慢慢明白过来,其实她惧怕的不是这些,而是她被抛弃之后再也没有人对她好。她是害怕曾经的自己,孤立无援的自己。“你和阎烈聊过么?关于你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试着聊一聊,你一直把这些事情压在心里,不是一件好事,试着沟通,试着缓解情绪,不仅仅对你自己好,也有利于胎儿的成长。”后来卢术亦只给易安开了一些中性药,稳胎。晚上吃饭,是阎烈自己下厨准备的。他夹了一个糯米球放在她的碗里,尝一尝。她十分给面子的一口就给吃了,忍住皱眉的下意识举动。他又夹了一筷子清炒茼蒿放在她的碗里,挑食的易安很少这样合作,阎烈很高兴,以为自己今天做的菜都合她的口味,于是一筷子接一筷子,“卢三和你说什么了,这么管用,都不挑食了,”他笑了起来。“只是说我需要多吃点有营养的,还有建议我去可以和你多说一说。”她说的三言两语的云淡风轻。听得人却心里一咯噔,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说:“安安,有些话,你可以说给我听。”“好,”她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一开始就被丢在孤儿院的,六岁之前我都在乡下长大的,易宁的奶奶,就是老头的妈妈,觉得我的存在就是个污点。绝对不允许我出现在易家,出现在她眼跟前,所以把我送到了乡下的一户人家。六岁的时候,一个女人哭天抹泪的说,她是我的亲妈。非要把我带走,易宁的奶奶求之不得。我被带走了,她只是想用我得到更多她需要的,她开始不间断的威胁易家,威胁老头给她钱,她对我并不好,她酗酒,酗酒之后就会打我,”他沉默着,却清楚的看见了她眼神里溢出来的痛,无声的握紧她的手,“后来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就把我丢在了孤儿院。”“再后来,我被领养,你见过的,上次在电视台门口的那个女人,她叫曹婉凡,她和她的丈夫刚开始的时候对我真的很好,会给我饭吃,会给我买新衣服。直到她怀孕了,她的丈夫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一个眼神他看不顺眼都会把我打的半死。”她垂下眼,下意识扣住自己的掌心。阎烈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以为她的韧性是骨子里的执着,却没想到是因为经历过太过不堪的幼年,喉间一哽,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去拽着她的手,阻止她无意识的自残。“后来,那个巷子里搬来了一个离异的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曹婉凡的丈夫是个偷窥狂,这件事,曹婉凡知道,但是却默认了她丈夫的做法,还警告我不许往外说,不然就打死我。我告诉那个女人了,我被塞进院子后面那口井里,摔下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被淹死,却没想到那口井已经干涸了。整整三天时间,她和她丈夫都没给我一口饭一口水喝,是那个小男孩偷偷给我扔了包子和牛奶。直到一天夜里,我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和男孩的嘶吼声,”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阎烈把她揽在怀里:“如果不想记起来,就别说了,就到这里。”她摇摇头,还是继续说下去,“曹婉凡的丈夫强暴了那个女人,曹婉凡一直说是那个女人勾引她的丈夫。很多人看见了,可是没有人愿意作证,我去当了证人。”“三年,那个禽兽只被判了三年,害死一个人的人渣竟然只在监狱待了三年,男孩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我和他被警察送到了福利中心。”“曹婉凡并没有放过我们,她去了福利中心,当保洁,我和那个男孩每天都活在胆战心惊的噩梦中,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害怕曹婉凡会用被子蒙死我们。幸好,没多久,就有一户富裕的人家领养了那个男孩。之后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易宁的奶奶去世,我重新被接回去易家。”她用尽全部力气让自己尽可能地看起来不那么的紧张。她的事情并没有全部说完,但是就到这里,今天就先到这里,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她怕阎烈接受不了,怕他心理压力太大,易安自己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