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400txt.com 端起茶杯,薄子君喝一大口茶,重重放下茶杯时,不经意的,一抹淡影便划过眼角。他偏头,向窗外望去,正看见木兮在院中走过。 她,穿了一身浅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的披在肩膀,缓缓的向梨树下那个秋千走去。 突如其来的风,吹起她裙摆,也吹乱她长发,而,孱弱的她,孤零零走在风中,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而,她只顾走,那般平稳,那般执着,那种淡然与清雅是她入骨的气质。 看着她,薄子君突然失了神,那种烦躁,一时间烟消云散,不经意的,眼中竟流露出一抹欣赏。 木兮坐在秋千上,微微仰起头,看着满树梨花,随意的荡起来,她喜欢在心烦时,荡秋千,将一切的烦恼,也随之荡去。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youbuilduphopebutfailure‘sallyou’veknown……”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木兮在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姓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锦骞,什么事?” 望见她接电话,出于一种强烈的感觉,薄子君忽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正文 十、偷听 “有时间吗?”手机里,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一如往昔的温婉关切。 听到他声音,木兮的眼睛不由一酸,早已习惯了,对他诉苦,对他哭;习惯了,被他安慰,被他呵护。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深深压抑了那抹苦楚,木兮说,“你有事吗?”太过平淡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觉不适应。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那声音才再次传来,“木兮,我想见你。” “我们现在见面,还有什么意义吗?”这一刻,往事骤然袭来,木兮的心,纷乱了,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 “我知道,你还恨我,可是,那件事,真的是误会,木兮,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好吗?” “锦骞……”重重在地上踏一脚,木兮在秋千上荡起来,“不需要解释了。”就算是误会又怎么样?太晚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声音中蕴含的失落,令木兮亦感伤怀,她都不记得,他和她,都有多久没见过面了。然而,她闭上眼,他的脸,此时,还是那样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那般好看,那般温暖。 内心深处,也还是,想见他的吧,终于,她还是点了头,“你在哪里?” “老地方,我等你。”说完,那边便匆匆挂了电话,仿佛生怕她改变主意。 老地方,老地方……木兮回味着这三个字,眼睛更酸了,眼泪不觉流了出来。如果没有这些变故,她要嫁的人,就会是锦骞吧,然而,事情来的总是太突然。只是,面对这一切,她竟如此软弱,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而,那时候,锦骞,你又在哪里? 想到伤心处,木兮不禁一抖,左手竟握不住秋千绳,坐在正向后荡的秋千上,身子猛的失去平衡,仰头就向后倒去,慌乱之下,右手中的手机也掉在地上。 “啊……”安木兮惊叫一声,后背却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她抬头,旋即就看到那张俊隽的脸,漠然沉冷,却还是美的过分。 怎么是,这个男人?他,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她和锦骞的谈话,他是不是也听到了?木兮正蹙眉,就听到他漠冷的声音,“谁的电话?” “你偷听我?”木兮在秋千上站起来,对上他眼中那抹幽冷,心,不由一阵慌乱。 眯起狭长的眸,薄子君紧紧盯着安木兮双眼。这个女人,眼角泪痕还是那般明显,微红的水眸,更说明了,她曾哭过。 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没有见她哭过一次,就连昨晚,他对她那样折磨,她也未掉一滴眼泪,而今,她竟然哭了,为了,那个男人! 他听到了,她在电话里,叫那个人的名字,锦骞……她,曾经的男朋友! 嫉妒火一般烧着薄子君的心,他踏上一步,眼眸骤然幽红似火,“我问你,谁的电话!” 正文 十一、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阴沉的语气,幽红的双眸,还有全身散发的霸冷气息,这个男人,彷如冥界的撒旦,冷然向木兮逼近。 木兮不禁打个冷颤,然而,他愈是冷,她就越要反抗,“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水眸中那抹惧意,瞬间消散了,化作满目淡漠,她抬头,毅然直视他的冰冷。 “哦?”薄子君意外的挑起墨眉,却陷入她眸中,那里面,已不见方才的伤怀与恐惧,有的,只是淡静与疏远。 一瞬间,他的威严与气场,仿佛全部被她的目光,融化殆尽。 这个女人,哪来如此的大胆量与勇气,敢这样无视他威仪?烦躁感骤然袭来,薄子君两手狠狠的抓住安木兮单薄的双肩,“安木兮,你凭什么?” 强烈的痛感传来,木兮不禁皱起眉头,然而,旋即,她嘲讽的笑了,“薄子君,你凭什么?”话音刚落,就觉身子一震,他已将她放开,顺手在她肩头推一把,凝眸看她,目光仿佛冰冻。 “因为,你是我薄子君的女人。”他低头,冷气直扑她脸,“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 这个男人,凭什么说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他和别的女人那些满天飞的绯闻,她都没有计较,他凭什么为她天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强烈控诉的冲动,然而,她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鼻尖几乎贴到他脸上,她几乎,连他每个细微的毛孔都看的清楚,油亮的长睫毛,眨动了,便溢出致命的魅惑。这一刻,木兮的心,竟然一颤,像是被蛊惑了。 这个罂粟般的男人,太美,太妖娆,然而,与他靠的越近,就越危险。于是,木兮后退一步,极力压抑住那阵心跳,将声音保持的淡漠,“薄子君,你放心,就算我们对彼此有多讨厌,我也不会跟别的男人传花边、闹绯闻,只要我们之间还有一天的婚姻关系,我就会对这段婚姻负一天的责任。” 传花边,闹绯闻,对婚姻负责……这个女人,是在反讽他吧?好一个彼此讨厌!竟然还有女人,能将讨厌他的话,说的这样轻松,这样洒脱。 这个女人,果然是可恶!心乱狂躁,他突然想对她大声咆哮。 然而,他深蹙眉,极力将那种不安压抑下去,可是,一抹浓浓的失意感却骤然浮了上来,那般明显,那般莫名其妙。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呵呵呵呵……”薄子君忽然笑了,趁机掩去那种失意感,停下时,他还是那样幽冷,“安木兮,那就记住你说过的话。” 木兮漠然笑笑,偏离了视线,再不看这个男人一眼。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她为什么,要对他解释?况且,她最不想看,他那种邪魅而质疑的眼光。 低头,木兮在地上捡起手机,塞进口袋,迅速转身,逃一般的向门口走去,她能感受到,背后那两道眼光。 “安木兮,你会爱上我的。”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正文 十二、这一次,我要你的心 她怎会爱上一个恨她、而且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薄子君,你真的觉得,每个女人,都要理所应当的爱上你吗? 木兮缓缓回头,“薄子君,你错了。” 不会了,发生了昨晚的事以后,她就没有爱上这个男人的可能了,他们的婚姻,是注定没有爱了,这……就是命吧,安木兮忽然感到一阵失落。 这个女人,声音明明如此清淡,却如重锤般,狠狠敲在薄子君心上,她的目光,明明如此漠然,却如刀般,划伤他眼眸,眸已狭长,他骤觉一阵心伤。 凝眸,他控制住一种情绪,笑,却不自然,“这世上,从来没有我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这一次,我要你的心。”他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字字决然,“安木兮,你逃不掉。” 呵呵……她的身体,都已经是他的,他,竟然还妄想要她的心,这个霸道的男人,得到的还不够吗?木兮终究不想再浪费口舌,毅然转身。 那转身前的一瞥,无视、嘲讽而不屑,轻而易举的便勾起他的火,薄子君骤然有种冲上去将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抓回来的冲动。然而,那样做,就意味着,他彻底的输了。 于是,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越去越远,眼眸中,怎么会有一抹受伤? 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令一向睿智冷静的他变得如此容易焦躁?那个女人早已在视线中消失,怎么,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她的脸? 薄子君怔了片刻,然后,鬼使神差的坐在秋千上,荡起来,越荡越高…… …… “木兮……”安木兮刚走进欧莲咖啡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那笑容浸在橘红的灯光中,如往的温暖好看。他,穿着那身她为他挑选的黑色西服,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正对她招手。 木兮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便更加看清他的脸。他,精致的五官,还是那样英俊,好看的眉宇间,也依旧藏不住那些桀骜与不羁。 只是,此时,他脸上,怎么好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憔悴与沧桑? 她想说,锦骞哥,你瘦了,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木兮,你过的还好吗?”锦骞暖声传来,璀璨眼眸里,蓄着满满的关切。 “还好,你呢?”木兮笑笑,偏头,看向窗外。以前,他们每次都坐在这个座位,因为,这个角落,僻静,还能看窗外的风景。 看着木兮美丽的侧脸,锦骞眼中悄然晃过一抹黯然:她,竟然都不肯面对他了。 “嫁给他,幸福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继续问。 幸福吗?自从,她结婚那一天开始,幸福,就已经不可能了……然而,木兮还是点点头,转头的瞬间,正撞上他眼光,那种温切,浓的,令她无法承受。于是,她低下头去,看着那杯她最爱喝的拿铁咖啡,就觉苦涩。 “你爱他吗?木兮。”锦骞的声音,如同咖啡厅的光线一样温暖,却也透着一种坚定。他一定要弄清楚答案,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她的木兮,过的幸福。 正文 十三、迟来的解释 木兮抬起头,平静的说,“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木兮,回答我。”锦骞直视木兮,璀璨的眸中,骤然划过一抹坚决。 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威仪而微冷,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他对她的温柔,却始终如一,木兮忽然感到一阵难过。 然而,她无事般的笑笑,“锦骞,都不重要了,过去的,都过去吧。” “不!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他!”他坚持追问,揉碎了眼中的清澈。 她想说,爱。也好,断掉这个男人的念想,然而,太过违心的话,怎么说的出口?所以,她沉默了,闪躲了,不敢直视他眼睛。 “我明白了,那么,他呢,他爱你吗?”锦骞追问。 “不知道。”木兮淡淡的说,应该是,不爱吧,反正,无所谓了,那个男人的爱,她不奢求。 “如果他爱你,怎么还会和宁小婉来往?” 木兮的心,轻轻一颤,讪讪的说,“骞,那些绯闻,不是真的。” 锦骞忽然激动的抓住木兮的手,眼眸中溢出痛苦,“木兮,你别替他说话了,薄子君不爱你的,你为什么不等我?” “锦骞,别这样好吗?”安木兮慌忙缩手,“啪”的一声,碰翻了那杯咖啡,温热的咖啡,顺着桌子流淌下来,湿了她衣服。 “木兮,对不起……”锦骞一怔,出于一种自然的关切,取了一张纸巾就要去为安木兮擦衣服。 就像,小时候,她吃冰激凌,弄脏了身上,他只要在身边,总是亲手为她擦掉,而今,关心她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看着他,木兮一时间有些恍惚,然而,此时,她看到了他小指上戴的那枚尾戒,那枚,她送他的银戒指。她有一枚一样的戒指,他为她戴上时,曾说,终有一天,要用钻戒去换。她那枚,在答应了薄子君的婚事后就摘掉了,而,他却还戴着。 浓郁的情绪袭来,木兮再难压抑,“锦骞,我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木兮,木兮……”锦骞在背后喊着,她却越走越快,头也不回的出了咖啡厅。 锦骞跑步追出去,挡在木兮面前,“木兮……” 走的匆忙,她停不住脚,正扑在他怀中。 木兮一怔,正要后退,他双臂一收,却将她搂在怀中,“木兮,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那些照片和那些报道,不是真的,我和苏盈盈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那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木兮,那时候,有人,存心想拆散我们。” “锦骞,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算要解释,为什么,偏要等到四个月之后,她日夜开着手机,等他解释的时候,他又在哪里?爸爸劝她嫁给薄子君,她想要听他一句挽留的时候,他又消失到了何方?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这迟来的解释,她宁愿没有听到。 正文 十四、你喜欢,就好 他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那样舒适,木兮陷进去,就再也不想离开。然而,狠狠心,她还是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你找我,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