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初来乍到要募兵剿匪，这也是正常的举动。一个太守新上任，面对下面政令不出怀县、贼寇肆意横行的情况，不想剿匪才不正常。 但是作为刚享受了一个多月自由自在好日子的贼寇们来说，必须要尽早打探一下真实情况。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所以接着应募的机会，几乎所有的贼寇都派人来怀县转了一圈。 不是大规模的来，是派一两个人来探探情况，看韩靖到底能拉出来多少人马，能拿出来多少钱粮物资。 然后所有贼寇都满意地把注意力转向了初八日的交易大会。 “韩靖小儿，无能为也！” 这是杨丑公开说的话。说这话的时候，杨丑还把韩靖的那一辆华贵的马车拉出来显摆了一下子。 “韩靖没有钱粮，两千人的规模，就算都是精兵，又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十几万贼寇？” 这是眭固的话。 “他手里大将之后麹义和张郃，结果这俩人还不对付。兵少，将领不和，河内郡恐怕十年也平定不了！” 众位贼寇达成了一致的见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腊月初八日即将来到。以四大寇为首的河内郡贼寇们都在忙着整理物资，往射犬聚陆陆续续地出发。 快过年了，都想弄点儿好东西！ 这一天，眭固手下有一路人手护送着一批东西，从河阳出发，准备向射犬聚赶去。 正走到温县与野王交界处的地方，前方突然来了一伙人。 “你们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建义将军的地盘吗？” 四大寇，杨丑称寨主，于夫罗称单于，眭固称渠帅，张杨称将军。 眭固手下的头目一听，就知道对面应该是张杨的手下。 “前面的兄弟们，我们是眭渠帅手下。现在我们走的可是温县境内，这是我们眭渠帅的地盘。可不要弄错了！” 张杨的手下叫道：“还嘴硬？我说是我家将军的地盘，那就是我家将军的地盘！” “你们把东西给我放下！” “擅自越境，货物没收！再敢多嘴，老子弄死你！” 眭固手下小头目怒了：“张杨手下不过几千人，都敢来撩我们眭渠帅的虎须了？” “都知道你们穷，但是想抢我们？你们还不够格！” 眭固的小头目抽出兵刃：“兄弟们，有人要抢咱的地盘，还要抢咱的货物，你们干不干？” 手下一起举着兵刃嗷嗷叫：“不干！” “打他丫的！” 这边打着张杨旗号的人也抽出了兵刃：“正愁没有好东西过年。” “大伙儿上，先抢了再说！也是教训教训这帮子看不起建义将军的黄巾贼！” 两帮子人没怎么多交流，就开打在了一起。 没多久，眭固的手下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了。 “好好检查一下，别有活口！” 几个人拿着刀乱戳一通。 一个眭固的手下倒在血泊中，眼见补刀的即将过来，偷偷地又往旁边的草丛中挪了挪。 “没有活口了！” 几个领头的打开货箱，里面都是眭固从港口抢来的各种丝绸、珠宝、酒器…… “呜呜啦啦……”一个人忍不住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语。 另一个人对着他的后背踹了一脚：“单于……啊将军告诉你的话都忘了？说汉话！” “对对对，咱们是建义将军的人，说汉话！说汉话！” 这些人把货物重新装好，赶着牛车、驴车往东边而去。 装死的小喽啰等到人都走远了，这才慢慢爬起来，跑回去汇报去了。 ………… 射犬聚。 呼厨泉正在和杨丑谈话。 “杨寨主，我这次带来了五百匹质量上等的战马，想要换点儿粮食。” 杨丑笑道：“当然可以，你只要有好马，尽管拿来交易。咱们都是公平买卖。不过我直说了，你们只有战马可不行。” “马匹太金贵，我们都没有训练骑兵的经验。你们除非愿意派人教授骑兵训练。否则以后你们的战马可不好卖！” 呼厨泉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帮忙训练骑兵。只是我们只有战马，别的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货物了！” “杨寨主还有没有别的渠道，可以帮我们多销售一些战马的？我家单于说了，我们只要保留一千人规模的骑兵就行了，其余的战马都能卖！” 河内郡西边靠近王屋山和太行山，实在不适合大批的骑兵。 而且，留着这么多骑兵总是要消耗大量粮草的。 杨丑说道：“你们还可以卖给眭渠帅和张将军啊？” 呼厨泉说道：“当然可以卖！只是我们如果保留一千人规模的骑兵，你们三家都不能超过这个数字！” 杨丑笑道：“搞制衡？韩靖的官军也是一千骑兵，你也留一千，我们都不能超过这个数？” 呼厨泉笑道：“我们匈奴人远道而来，又不善于种植土地，又不善于管理汉民。我们唯一的依仗就是骑兵了。” “我们总要有点儿安全保障的！” 杨丑正想说话，外面一个手下突然闯了进来。 “寨主不好了，外面有人闹事！” 杨丑起身怒道：“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敢闹事儿？是谁的部下？” 手下看了看呼厨泉，对杨丑说道：“是呼厨泉左贤王的部下，和眭寨主的部下！” 呼厨泉皱着眉头：“走，看看去！” 外面，一伙儿眭固的黑山贼已经包围住了一伙儿匈奴人。 “果然是你们抢走了我们的货物，你看看，这件酒器还是上个月我跟着渠帅一起去得来的！” “你们假扮张将军的部下来抢我们的东西，还光明正大地带到射犬聚来交易？欺人太甚了吧？” “别不承认，你们抢东西时一时疏忽，说了句匈奴语，我们有个兄弟装死，刚好全听见了！” “你们匈奴人没什么好东西来卖，也不能抢我们的呀？” 这伙儿眭固的手下拿着证据，大吵大嚷。 呼厨泉和杨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给分开。 “左贤王，这些是刚才几个张将军的手下，拿着来找我们换马匹的。不是我们抢来的！” 眭固的手下不依不饶：“你把张将军的那个手下叫来，我亲自问问他！” “我哪儿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啊，我就看见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匈奴人一脸委屈。 “追！”杨丑亲自带着人往那个方向追赶了过去。 射犬聚外面的树林里，朱灵和高览把几具尸体摆好之后，迅速撤离了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