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信骄傲的人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自从袭夜消失三天回来之后,袭夜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先是因为眼睛看不见,袭夜在人前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眼睛看不见,除非那个人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而实际上当袭夜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袭夜就会脆弱无比,袭夜沐浴的时候,就算是影使也不能待在他身边,冷无心也只是偶然经过,听见房间里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冷无心想要进去帮他,可是手到门边又缩了回来,袭夜大概不想别人知道他软弱的一面,他也不想让袭夜难堪。 现在袭夜又问了冷无心自己的武功如何,问出这话的时候,袭夜的双眼似乎比平时更加黯淡无光。 语气却是诚恳地期待着冷无心的回答,他要他说实话。 “不够。”这是冷无心的回答。 袭夜的武功一直在冷无心之上,但是上次侠客山庄一战,冷无心发现武功高于袭夜的人还有很多,就算是抛开那天天气对袭夜的影响,袭夜要打赢瞑?也很吃力。 听了这话,便是一笑,袭夜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但是让冷无心说出来,莫名的觉得好受了些许,或许是因为冷无心从来不会对他说谎吧。 “我想,不死王将或许知道些什么,不过也不指望他。”袭夜自言自语地说道,“无心,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京城?” “京城?” 袭夜点头,一只手抱着蛋,另一只手动筷子,“方天冥打算与我合作,他想得到不死王陵里的某样东西,而我可以得到不死的秘密。看起来这交易还不错,那家伙为表诚意把水寒剑还了回来,还告诉我缪罗瑾在京城。” 冷无心见他吃饭困难,每次夹菜都得小心翼翼的,不免眉头一皱,却什么也没做,继续同袭夜说着:“缪罗瑾怎么会在京城?” “自然是他哥救的,身为皇帝还能百忙之中找时间跟踪自己的弟弟,”袭夜嗤笑一声,一般他都是让影使跟着冷无心,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够啊,“不过,以缪罗?恼庋?厥隅崖掼??遗卵滋斐杏新榉场! “有炎天落在。” 当今的丞相,暮烟雨阁罗网组十分重要的元老,表面上是炎天承的哥哥。 这个人,袭夜一直很信任。 但是炎天落不一定能保住炎天承,当初炎天承在轩辕小居被各大门派围攻的时候,袭夜让幽姬前去帮忙,没想到的是慕容迹也去了,而且救了炎天承,让月奴带着炎天承去了京城,并且把炎天承托付给了炎家。 幽姬当时是去炎府抢过人的,结果还是放弃了。 “炎天落的父亲当时差点死在幽姬手里,但是幽姬因为他的一句话收手了。” 袭夜说着,怀里的蛋很温暖。 “什么话?” “誓死遵从阁主的命令。”袭夜淡淡的说道。 袭夜当时还小,他和不死王将在听了幽姬的叙述后几乎是一样的心情,就像幽姬最后收手,可以想象那种以命来诠释忠诚,心里有的便只是敬佩。 冷无心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年过四十的人,浑身污血,气息奄奄,但是那一句誓死遵从,铿锵有力。 月夜下的苗装女子,再怎么心狠,也是飞影而去。 “还是去看看他老人家吧。”袭夜说道,他指的是炎天落的父亲,嘴角一笑,“师父的人总是这样毫无理由的相信他,遵从他,我什么时候也能做到这样啊?” 他总是以慕容迹为目标,为榜样,总要超过才行。 “无心你怎么不吃东西?”袭夜注意到冷无心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 冷无心一直担心着袭夜,等着袭夜动筷子,看着袭夜夹菜,忘了自己也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 “杀手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冷无心想来想去,这可以算是一个借口,可以掩饰他此刻内心的尴尬。 袭夜笑出了声,他吃的差不多了,其实他根本就没吃多少,杀手的确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不过他现在是没什么胃口。 “去京城顺便也可以让常医给我看看眼睛,不过,咱们先不急,我还想在青州待一段时间。” 缪罗瑾的下落是有了,虽然听方天冥说现在是昏迷不醒,可是欧阳南妃还没有消息,抢走半卷盘龙书的人也还没查出来是谁。 这些事情,袭夜时刻烦心着,可是烦心又有什么用。 桃花阁,有天一楼的地方,一定会有桃花阁,有桃花阁的地方,一定就有美人,而美人常常是有毒的。 “你真的不进去,萧逸又不会在这里。”桃花阁的牌匾之下,袭夜对着街对面抬头仰望的冷无心说道,“可是你得保护我,怎么可以不进去。” 冷无心轻咳一声,眉毛单挑,说道:“还是不了,你身边有影使,我还是去天一楼等人。” 冷无心不怎么喜欢桃花阁可不仅仅是因为萧逸,他每次进桃花阁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桃花阁的女人,不管他怎么冷着脸,那些人还是会贴上来,女人就算了,男人也不放过他。 不过,冷无心的拒绝并没有什么用,袭夜只是看了他一眼,某人就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阁主的命令不可违抗啊。 其实袭夜也不怎么喜欢桃花阁,他喜欢的只是桃花阁里面的舞曲,欣赏舞曲配上好茶是一种享受,另外,桃花阁是暮烟雨阁罗网组的基地,在这里,可以得到很多消息。 “最近没钱用了,想接两个任务,好买点酒喝。”袭夜对迎上来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说道,她叫薛缃,是青州桃花阁的老板娘,袭夜把冷无心的青玉腰牌递给了她,后者便明白了。 带着袭夜和冷无心进了厢房,吩咐人准备了好茶噙香。 薛缃仔细检查着冷无心的青玉腰牌,没办法,她是觉得绝杀组的组长实在是没什么可能来青州,毕竟青州离江南有些距离,又是个偏僻的地方。而且,薛缃错以为袭夜是冷无心,这与她听说过的冷无心相差甚远,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人更像。 “令牌是我的。”冷无心见薛缃十分小心,用怀疑地眼神不住地看着袭夜,猜到薛缃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