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梧指了指远处的明军阵营: “你们看看,那像什么?” 众人扭头,细细看去,透过远处林立的旌旗,却见明军进退有度,浑然宛若一体。 “卧了个槽,这阵型咋这么像咱们的老兄弟呢?”牛万才瞪大了眼睛。 周凤梧轻笑:“恐怕就是牛成虎的兵!” “虎犊子的兵?咋可能?” 左光先跳了起来:“虎犊子可不是一个好脾气,咋可能听命明皇呢?” 刘芳亮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远处逐渐接近战场的明军。 周凤梧不理会左光先的话头,反倒是看向刘芳亮: “大当家的看出来了?” 刘芳亮拧紧了眉头,眼睛微微眯起: “这些明军,该是我们的矿上老兄弟无疑了……” 牛万才正要反驳,却被左光先又来了一肘子。 “卧槽,老左你再来我发火了啊!”牛万才抱着胸口,弯着腰,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周凤梧叹息一声:“是啊,刚才第一眼看到明军阵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军作战,素来惯以军将的家丁为主,因为他们最有战斗力的就是将军们养的家丁,通常就是这些人摧毁了咱们的阵型,然后再有辅兵一拥而上,追杀咱们散了的兵丁。 因此,明军将领排兵布阵,通常都是以家丁为箭头,辅兵放在后面,形成矢形阵。” “你们看,这明军宛若一个整体,不呐不喊,进退一致,徐徐前进,甚至就连前进的速度,也几乎一模一样,不曾急迫半分,也不曾迟疑半分。” 周凤梧肯定道:“只有咱们矿上的兄弟,长久呆在地底,才能养成了这样进退有度,听从号令,如臂使指的习惯……” 开采地下矿脉的时候,因为矿带通常都像河流一样,是会分叉的,在幽暗的地底,又必须要听从前人的指挥,跟随前面之人的脚步,才不会迷失在错综复杂的矿洞里。 长久以来,矿工就养成了沉默、坚毅、听从号令,遵从秩序的性格。 也因此,矿工都是精兵的代名词。 况且,见惯了塌方、涌水、毒死,矿工大都凶悍不怕死。 就像是后世建筑队上的一句悲哀戏语:脏不死的泥瓦工,累不死的烂木工,摔不死的钢筋工…… 他们真的是不死之身吗? 只是生活所迫,见惯了生死,知道自己早晚也有这么一天,心理承受能力强罢了…… …… 刘芳亮眯着眼睛,眉头拧着,一脸的凝重: “怕是明皇手上,还有着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东西啊!” “若不然,他也不会收服了牛成虎……” 牛万才喘匀了呼吸,攥紧了拳头对着左光先晃悠两下,这才接话:“这么说,虎犊子这是被明皇打怕了?” …… 以一百人,打得素来凶悍的牛成虎一千五百人臣服…… 众人心中都有些难以置信…… 周凤梧开口道:“所以,我的意思是让郭升先去试一试,反正他这两万人都是李自成的兵,就算折损了,对我们也无大碍。” “若是我的推断是错的,就当明皇该死,咱们以后就一心一意跟随闯王。” “若是明皇当真有依仗……” 周凤梧锁紧了眉头…… 革左五营又该何去何从呢? …… 保定位于北直隶中部,太行山东麓,冀中平原西部。 此地自古是“北控三关,南达九省,地连四部,雄冠中州”的通衢之地,历来为京畿重地和“首都南大门”,因城池似靴,又名靴城。 因为紧邻太行山,保定境内,正好是半山地半平原。 保定城外,西北角,有一片低矮的群山,树木葱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