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城安

一、初见时云城航校,凌飞。中央大学,隋唐。二、再相逢不知唐小姐,可否愿意帮在下一个小忙?什么忙?去帮我航校的同学拍些照片。凌同学怎么就认为我会答应呢?我和你,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去吗?去。三、雁回时空军第一大队,队长,凌飞,原名,顾平京。唐三小姐,唐初。

第10章 拳拳赤子心,殷殷报国志。
    唐初自小在这南京城长大,从来没觉得哪个冬天如今日这般寒冷。

    可即便寒冷,这日子一天天也过得飞快,距离春节,也没几日了。

    父兄皆在云城,独留唐三小姐在这冰天冻骨的南京。唐初虽然失落,也乐得清闲。

    除夕夜,唐公馆留下的人,都聚在一起,没有尊卑贵贱,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除夕。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在这江湖结交的好友,让青禾挨个去送了年礼。值得高兴的是,劳大哥的媳妇在华医生的救治下,日渐好转。

    她生病卧床那几日,劳大哥也来唐公馆询问过。

    唐初跟梁伯解释,这就是她在在梁伯这里学到的江湖道义。

    道义自在人心,情谊也是。这俗世间,向来是锦上添花者多于雪中送炭。拳拳赤子心,殷殷报国志,这句话说的真好。

    劳大哥作为劳苦大众的基层,最能反映当下人的心智和困窘。得要多努力,才能在这哀苦的人间得以生存呢。

    昨夜闹到半夜,这会儿都困倦不堪。也不用早起拜年,唐初纵容自己睡到自然醒。

    还在沉沉睡着,青禾匆匆上楼,叫醒了她。

    “小姐,出事了。”

    一句出事了瞬间呵退了困意,直接坐起。

    “何事?”

    “梁伯说,昨夜有人刺杀国民政府中的亲日派,是那位大人物。”

    “那不是应该封锁消息么?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了?”

    “现在全城戒严,有人跑掉了,但是中了枪。梁伯让我请您拿主意。”

    唐初听完,披了件外套就下楼去。

    梁伯就在厅里站着,看她下来,往前迎了几步。

    “梁伯,外面形势如何?”

    “公馆周围还算安全,可能顾忌着周围住的非富即贵,还没有太乱。”

    “想来也不会一直封锁戒严,幸好前几日家里多备了些吃食,足可以多撑几日。一切从简吧,也别记挂年下的虚礼了。”

    “好。也不知道这行刺的会是什么人。”

    是啊,能在大年夜行刺的,会是什么人呢?唐初也在想这个问题,梁伯应该和她的答案一样。

    应该是激进的学生,年龄不会太大。想来也是训练谋划了许久,才敢在大年夜杀人。

    如此,大快人心,大大震慑了其他的亲日派。

    “梁伯,有没有消息,那位,如何?”

    梁伯摇了摇头。

    是呀,就是真的死掉,眼下这个时节只怕会严密封锁消息。刺杀和死亡,哪个更可怕呢?

    吴姨也从小楼挪到了唐初旁边的客房,这样家里人集中在一起,更安全些。

    挨过这些日子,唐初计划把吴姨也送回云城。

    在这里,太危险。真有意外,她一人在此,足以自保。

    初五时,街上戒严松了些,允许市民上街采买。唐初也只是在除夕夜好好睡了一夜,这几日夜不能寐,辗转失眠。

    期间王敏之给她打过电话,让她在家安心。缺什么,他差人送来。

    她自是感激不尽,道了谢。

    形势稍松些,青禾借着上街采买,去了趟劳大哥家里。

    青禾回来时,唐初正在弹钢琴,近来有些烦躁,又不能出门,只能在院里走走,弹弹琴,浇浇花。

    唐初看她神情不对,眼神示意她上楼再说。

    关上房门,青禾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什么?”

    青禾微微点头,“青禾,你见到那人了?”

    “没有,劳大哥说人在他家阁楼,我没上去。”

    “伤势如何?”

    “贯穿伤,咱们之前送给劳大哥的药品,他做了紧急处理。咱们送的那些消炎药都用上了,只是量太少,伤口还是感染了。”

    “那恐怕不能再耽搁了。”

    “小姐,劳大哥没有你的示意,不敢冒然登门去求华医生。我今日就算不去劳大哥家,他恐怕也要想法来唐公馆找咱们。”

    “我想想。”

    唐初心里快速盘算着,希望能找到可靠的办法。

    “青禾,街上盘查的严吗?”

    “还行,大路上还有卡口,小路上不多。”

    “华医生那里离劳大哥家近些,伤口估计得缝合,得让他去一趟。另外,梁伯那里应该还有之前父亲多办出来的户籍信息,拿上一份,一起送去。”

    末了,又加了一句。“电话里不便多说,你开车出去,就说我风寒犯了,去找华医生取药。把细节当面告诉他,让他务必想办法去一趟。”

    “好。”

    青禾说完就走了,唐初还在房间里沉思。

    梁伯又该说她了,她又做了危险的事。

    一二九运动之后,她一直在家,思绪却没停过。

    父兄寄来的书信里,一再叮嘱她听梁伯的话,不可任性胡来。可她,还是忤逆父兄了。

    这个年节,过得一塌糊涂。

    这又过了些时日,南京城又恢复成往昔的样子。安排了几个丫头和保镖,把吴姨送回了云城。

    同时,正常开工以后,她又利用家里的运输队,借着运粮的由头,把家里名贵的古董珍玩分批运到了重庆,二哥他们在那里接收。

    祖母房里留给她的,她只留了一两件做念想,剩下的都由吴姨带走了。

    已经民国十七年了。

    二哥也经常让家里的车队给她带一些重庆和云城那边的稀巧玩意,还在信里告诉她,老宅修的很好,她的房间格局大变。大爷爷经常在家里念叨她,还埋怨唐绍元竟然忍心让她独自在南京。

    唐初已经大三,胡老师走后,她听课全凭心情好恶。跟白霜一起混日子。

    还可以在班里听到各种小道消息,这些消息来源多半来自家里父母的交谈。半真半假,听热闹罢了。

    阳春三月,百花开。换上轻便的襦裙时,一封来自云城航校的信,寄到了唐初这里。

    信封上只写了国立中央大学,大三,隋唐。

    校门口的报刊亭,这封信在那里放了许久。那日她跟着白霜去买新一期的杂志,才看到角落里不知吹了多久的它。

    来自云城,收件人是隋唐。除了她,还能是谁。

    不用猜,是凌飞写的。看邮戳的日期,应该是他回云城不久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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