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城安

一、初见时云城航校,凌飞。中央大学,隋唐。二、再相逢不知唐小姐,可否愿意帮在下一个小忙?什么忙?去帮我航校的同学拍些照片。凌同学怎么就认为我会答应呢?我和你,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去吗?去。三、雁回时空军第一大队,队长,凌飞,原名,顾平京。唐三小姐,唐初。

第1章 云城
    民国十四年,西南边陲,云城。

    细雨斜下,天色暗沉。

    唐初撑着油纸伞,一身烟青色旗袍,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巷里。路边店铺昏黄的灯光下,时不时地有人在她身侧,匆忙路过。

    她哒哒地走路声,驻足在一家路边搭好的凉棚前,锅里的冒着水汽,曲延向上,直到不见,旁边是大大小小的碗碟和小料。

    收起雨伞,她坐在凳子上。

    “大叔,一碗米线,七成量就行。”

    雨伞斜靠在椅子旁,手拿包轻放在桌子上。

    她坐下没多久,细雨中远远地传来嬉笑声,约莫有十几人,身着统一的制服,短发。

    很快,远观的这些人在她旁边的空桌旁纷纷落座,动静有些大。

    僻静的小巷里,唐初的穿着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烫着时兴的发型,穿着精良的旗袍,周身的气质,非富即贵。

    这些年轻的小伙子频频回头看她,她倒冷静,没被扰到。

    仅有的几张桌子坐满,队伍末尾的那人,环顾四周,站在她左侧。

    “姑娘,介意吗?”

    唐初循声抬眸,望见的是一个眉目锋利,长相不凡又有些桀骜不驯的男子。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包移到了右侧。

    周围是悉悉葱葱小声议论的笑音,唐初偏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身侧的人。许是刚淋过雨,发丝凌乱,眉目依然透亮,身姿挺拔。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避开。

    老板给她端来米线,她在桌子中间取了双筷子。

    “福伯,老样子。”男子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有力。

    “好的。”

    她低头吃的认真专注,只是很慢。

    “姑娘,不是云城人?”

    唐初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筷子规矩的摆在一侧,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

    “先生也不是云城人?”

    周围的同僚都在侧耳倾听,面上表情各异,却都在等答案。

    “凌飞,北平。”

    “隋唐,南京。”

    美目流转,巧兮盼兮。凌飞的眼神里,有好奇,有打量,有探究。

    “随家人来云城祭祖。”没等他主动问,唐初直接告知了答案。

    福伯盛好的米线,凌飞的同僚先给他一碗。

    凌飞胃口很好,大快朵颐。他的声音跟唐初的安静,像是深夜里奏响的乐曲,柔和着棚檐下的雨滴。

    两人几乎是同时停筷,唐初不再看他,只审视着眼前的细雨斜烟。

    急冲冲找来的青禾打破了这份宁静,“小姐,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

    “左不过自己出来走走,这就回了。”唐初拿着手包起身,青禾眼疾手快的替她撑起油纸伞,还给她加了一件披肩,唐初在桌面上放了些钱,压在碗底。

    “青禾,走吧。”

    “车就在巷口。”青禾紧贴她,两人挤在伞下。

    没走多远,凌飞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云城航校,凌飞。”

    晦暗不明的街道里,看不清伞下人的表情,凌飞只见她侧身回眸,朝着他的方向,细语轻喃,“中央大学,隋唐。”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在越来越远的黑暗里。

    细雨打在伞上,喳喳作响。青禾看不懂,也没多问。

    司机远远地看见她们,提早开了车门。

    “这世道这么乱,小姐还是少跟外人接触比较好。”青禾替她紧了紧披肩,把伞往她这边多倾了些。

    “有什么关系,假名字而已。”唐初笑了笑,上了车。

    唐初走后,一帮人开始对着凌飞起哄。都是年纪相仿的热血男儿,一身戎装,保家卫国,儿女情长抛在脑后。

    福伯收拾桌子的时候,看见唐初压在碗底的钞票,对着凌飞说了句,“这姑娘把你们的钱都付了。”

    凌飞看着那些纸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旁的李盛源嗖地一声,跳到他这边。

    “凌飞,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胆子是真不小。一个人,初来乍到的,在这样的天气,就敢孤身出门。”

    “她可不是一般柔弱的江南女孩,随身带着枪的女孩子,能弱到哪去?”

    唐初不喜过多人跟随,外出时除了青禾谁也不想带。有时连青禾,她都会想法设法的甩掉。

    只可惜,今天外出时天气不好,没有携带相机。

    唐初今年十八岁,再开学就是国立中央大学的新生,假期跟唐绍元来云城祭祖。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云城,这个祖母口中不断念叨的云城。

    祖母身体不好,留在南京养病,她只能带着相机,多多走访云城的大街小巷,多拍些照片带回去给祖母。

    好山好水好风光,唐初喜欢这四季如春百花争放的云城。这里的人淳朴致诚,虽不及南京繁华,但是比南京更适合居住。

    夜晚的城内行人不多,很快就到唐家祖宅。

    细雨已停,地面潮湿。唐初走过雕花的连廊,去给父母亲请安。

    “老爷去大爷府里,还没回。只有夫人在。”

    “大哥二哥呢?”

    “跟着老爷一起去了,也未归。”

    祖宅里有些老旧,不如南京的洋楼。

    “妈,我回来了。”

    卧室里,雍容华贵的保养得宜的妇人,身着墨绿色旗袍,尽管天色已晚,发丝也未乱分毫。

    “让你父亲知道,又该吵你乱出门。你胆子也大了些,这里又不是南京。”佯装生气的夫人,虚虚了指着唐初的额头,面色依然慈祥。

    “我有分寸,也带着枪,还多备了一梭子弹。大伯的地盘上,能发生什么意外。”

    唐初十八岁,自幼跟在哥哥身后,跟着老管家习武,枪法也不错,一身本领,足以自保。

    “你呀,真是被惯坏了。”

    “父亲还没回来?”

    “应该还在商量祭祖的细节,另外,你大伯还有些别的事要交代。”

    从母亲房里出来,唐初去了后院自己的房内。青禾给她打了热水,沐浴更衣。

    唐初换了睡衣,坐在窗前看书,又担心电灯不够亮,特意给她又挪了一盏风灯。

    “小姐,别看了,仔细伤了眼睛,到时候打枪都瞄不到准星了。”

    “你呀,就是嘴贫。我再看一会儿,你先去睡吧。”

    青禾六岁来到唐家,自小和她一起长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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