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从家塾出来,天色尚白,于是放缓了脚步,欣赏着侯府的林木楼阁,湖岸水榭。 树木参天,遮蔽了大片的蓝天,湖水清澈,包裹了孤立无援的水榭,微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湖面泛起微波,一股很好闻的清香袭来,林跃见周围并未有花盛开,正好奇香从何来。 “禾弟好兴致。” 林跃闻言回过头,只见来人身着葱色圆领长袍,头戴银白色纱冠,长相清秀,目光如炬,此时正微微笑着,面上如阳光般和煦。 “你是?”林跃并不记得他是便宜爹的几儿子。 “禾弟真真贵人多忘事,为兄曾与禾弟同榻而眠,秉烛共游,自从禾弟落水之后便销声匿迹,为兄甚是担忧,此番来寻只为见禾弟是否无恙。” 林跃懵了,什么情况,原身的好哥们儿? “哦,哦,哥哥不知,我落过水,落水之后脑子不太好使,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嘿嘿,不是故意忘了兄弟你的。”说完林跃一脸憨笑,装出一副天真无邪。 “见禾弟无恙,为兄就放心了。” “哥哥不知是父亲的几儿子,我在家塾并未见过哥哥。” “你我原是表亲,数月前一见如故,于此地结义,以兄弟相称。” “喔~原来如此,你是我表哥啊。”林跃乐呵呵的,转念一想,哎,不对。 “哥哥的姑姑是?” “禾弟的嫡母。” 林跃本能地后退,原来是母老虎的亲戚。 男子看到林跃如今完全不认识他了,还有些许疏离,眼中不觉地蒙上了一丝黯淡,所幸好友无碍,简单一揖便是告辞。 “仲康哥哥!” 少年的声音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雀鸟。 来人身穿酒红色长袍,一脸灿笑,声线稚软,身高不足林跃一头,林跃识得,那人好像是老十六,夫子曾夸其聪慧过人,文章不亚于自己那大腿二哥。 男子见来人礼貌地点头致意,面上并无波澜:“榕弟近来可好?” “仲康哥哥何时来府的,听闻哥哥刚成了亲,表嫂可有前来?”少年好奇地四周望望,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她身体有恙,恐病气冲撞了姑母,并未前来。” 老十六面露担忧之色,“课业繁重,父亲近日在家盯我们紧了些,不然我定过府拜见嫂嫂。” “无碍,课业要紧,妇人之事算不得大事。” “天色不早了,见禾弟安好我就告辞了。” “仲康哥哥,去我院子用过饭再走嘛,我有学问上的疑难想请教一二。”少年一脸期待,拉着男子的衣襟,眼神清澈无害。 林跃看出自己这个表哥并不想去,但是和老十六不熟也不能说什么,便不言语。 “如此也好,待我打发小厮告诉内子不用等我,稍后就来。” “十七弟也来吗?” 少年依旧一脸灿笑,与前者相比只是出于礼貌地邀请,林跃很识相地说:“我就不来了,你们吃好喝好。” 回去之后,林跃问了一下秀儿自己这个表哥的情况,以免露出马脚,叫人看出自己不是原主。 “昌平王的世子?我的天!” 林跃惊呼,此时正在懊恼自己怎么对这么一个大人物不冷不热的。 “公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世子拜了兄弟啊,未听我娘提过。” “你不知道,公子我也不知道,世子自己说的。” “也对,红芜姐姐应该知道,不过公子曾落过水,她为了救公子上来被淹死了,主母夫人这才换了奴婢来伺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