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梁浅眼眶红得几欲滴血,狠狠推了矗立原地的江阔一把。 “大师兄……” 抚云顶弟子苍白着脸,和梁浅一同离开了漩涡中央。 沈初霁强撑身体看向楼西北,后者目光深沉复杂,就那样一眨不眨看着他。 “楼少侠,借你披风一用。”沈初霁勉强挤出一抹笑。 楼西北深深看着他,取下青蓝披风交给他,犹豫瞬息,问道:“我不能不走?” 沈初霁颤抖手指接过披风,从里到外诛心般疼痛让他快要支撑不住。 “抱歉,请二位离开。” 秦少宁神情严肃,看了沈初霁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路过楼西北身边时拽了他一下:“走吧。” 楼西北看着他的眼神那样犀利,恨不得能将他洞穿。 离开沈初霁所在的山坡,他们并未走得太远,寻到一出开阔地界便停下,紧密注视着墨云下方的动静。 “今日之事你们且看好,日后给我死死记住。”梁浅说实话竟带着几分磨牙凿齿。 抚云顶弟子脸色万分凝重:“是!”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天雷滚滚而下,劈在沈初霁所在的位置。 “啊!” 沈初霁根本无法压抑自己不发出声音。 顿时,众人脸上血色褪尽。 青蓝披风盖住沈初霁蜷缩在地的身体,鲜血瞬间将衣物浸透并且大面积蔓延,那种出血量根本不是一道伤口能够形成,仿佛一道天雷将他浑身皮肤劈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在他们眼中大师兄永远是冷静自若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就算被鱼骨尖刺割碎手腕,就算被刀刃捅进腰腹,就算受尽各种痛楚折磨,他们从未见过大师兄哼出半句疼来。这道落在他身上的天雷究竟疼到何种地步,才叫大师兄都难以忍受。 眼泪在眸中氤氲,片刻就夺眶而出。 “惩戒天雷……”楼西北神情惊愕,目光失神。 秦少宁浑身一震:“传说中触怒众人才会降下的惩戒?犹如刮骨剔肉,却疼上数百倍?” 此话一出,抚云顶弟子脸色骤变。 即使从未见过他们都知道惩戒天雷意味着什么!这是尘世间最邪恶的天雷,它代表着诸神之怒,是集世间万千痛苦于一身的存在,从古至今受诸神之怒的修士寥寥无几,更是没有人能从这道天雷中活下来! 莫说修真界飞升第一人被“惩戒”劈得魂飞魄散,沈初霁一个没有灵核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撑得过来?! “大师兄!!!” 仙儿众人泪流满脸,不假思索就要重返沈初霁身边,好在梁浅用结界将他们困住。 “梁浅你他娘放开我!大师兄要死了!他就要死了!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大师兄……大师兄不能死!大师兄不能死!” 天阴怔怔看着沈初霁身上被鲜血浸透的披风,瞳孔逐渐变得涣散,周身萦绕着惊人煞气,身躯在煞气中不断成长,变成了灾厄模样。 “放开!”灾厄声音冷得可怕,“我要救师兄。” 梁浅死死按住几人,揪起江阔和宣夜的头发,逼他们直视沈初霁面临的困境,声音嘶哑不已:“师兄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与此同时,一道银色阵法在沈初霁身边流转,随着阵法不断扩大,他身下凭空出现在一道虚影,无数茂盛花草以他身体为圆心向四周蔓延,花草、树木、溪流、高山;山谷萦绕着仙雾,时而有迤逦鸟鸣相伴,沈初霁青蓝披风上的血迹一点一滴被洗净。好似忽然出现的阵法创造了一个人间仙境,同时修复着沈初霁身上的创伤。 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部噤声,眼中写满难以置信。 “神、神府?” “这是大师兄的神府?” 楼西北道:“不是。” “沈兄的确只是普通人,体内并无灵核不可能会有神府。”秦少宁神情万分凝重。 “有人在临死前将自己的神府种在了他身上。”楼西北沉声道。 神府是一种与本体共存之物,若将神府种在他人身上,本体必定不复存在。 “啊——” 第二道天雷降下,原本褪去血色的青蓝披风再次被鲜血染红,沈初霁声音中充斥着痛苦与绝望。 然而种在他身上的神府依旧在源源不断提供灵力修复沈初霁的身体,可是即便沈初霁身体被修复,疼痛却是真实存在无法被驱散。 “神府可以反应本体的心境,若是种在他人身上,便只能凭爱意而生。” 与其说神府灵力修复着沈初霁的身体,不如说是本体对沈初霁取之不竭的爱意在支撑一切。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沈初霁声音变得嘶哑微弱,青蓝披风被鲜血染尽再被爱意修复,如此循环往复。 这座神府的主人究竟对沈初霁用情至深,才会在死后依旧以满腔爱意庇护着他? 难以想象,实在难以想象。 神府幻化的仙境将沈初霁包围其中,为他治愈身上伤口,为他洗净周身血迹,温和的风摩挲他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