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色已晚,许不令便让祝满枝先回去休息,约定次日中午再继续调查。 次日一早,许不令稍作收拾,便再次出门。 话说萧庭今日心情还不错,上次龙吟阁诗会上,他被许不令打了一顿,便入宫向太后告了许不令一状,虽说太后也不好将许不令怎样,但是倒给了萧庭一些赏赐以示安抚。 于是萧庭一回来,便叫上几名家丁,准备出门兴风作浪。 可谁知,他刚转过街角,便瞧见一袭白袍的许不令,骑着马朝自己的方向疾驰过来。 “我滴个娘诶!” 萧庭脸色骤变,以为许不令知道他进宫告状的事儿,要过来当街砍人,吓得的魂飞魄散,急忙转身朝宰相府奔去。 只可惜萧庭还没跑出几步,便觉得身体一轻,被人像鸡仔一样拎着架在了马背上,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萧庭吓的脸色煞白,大声吼叫:“许不令!你疯了不成!我乃当朝太后侄子,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 许不令抬手就在萧庭脑门上揪了几根头发: “你能咋滴?” “我……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萧庭被颠簸的胸腹翻江倒海,见许不令不是要杀人,心里稍微放心了些:“你又喝醉了不成?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忽然把我带着做甚?” 许不令平淡道:“你在长安城长大,可认识李天戮?” “李天戮?” 萧庭皱了皱眉:“认识倒是认识,但交情不多,也就偶尔大家一起喝喝花酒……” 许不令点了点头:“白马庄是什么地方?” 萧庭趴在马背上,稍微回想片刻:“白马庄……那是孝宗皇帝赏给李家的农庄,李天戮经常邀请京城的高门子弟过去玩,以前还邀请过我一次,我嫌那是庄稼汉呆的地方没去。怎么?你准备过去给李天戮当长工?” “回去换身衣裳,我陪你去趟白马庄。” “我不想去。” “我给你当车夫。” “嘶——没问题……一言为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晌午时分,许不令身着护卫常见的武服,架着马车穿过车马如龙的朱雀大街。 车厢之中,萧庭正襟危坐,颇为享受的嘀嘀咕咕: “不令,当年我祖父给你祖父牵马,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你给我驾车,这叫什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许不令随口回了一句。 萧庭眼前一亮,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嗯……不错不错,年纪轻轻便有这种感悟,孺子可教也……” 许不令懒得搭理这工具人,架着马车在大业坊的坊门处停下,冲着四处观望的祝满枝招了招手。 祝满枝按照许不令的安排,也换上了便装。 待她上车后,便一起动身前往白马庄。 黄昏时分,许不令驾着马车抵达白马庄外,遥遥即可瞧见接连成片的建筑群,大牌坊下四个灯笼在寒风中摇摆,飞檐青瓦间灯火如昼,不时有身着贵气的人乘车驾马进入其中。 许不令偏头对萧庭嘱咐道:“今天我有私事,进去后你玩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透漏我身份。” “行行行,你可别乱闯祸把我连累了。” 萧庭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到许不令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马车行至白马庄口,许不令跳下马车,斗笠把脸遮的严严实实,抬手掀开了车帘子。 马车内,气质浑然一变的萧庭,手持折扇慢条斯理的弯身走了出来。 白马庄的管事打量一眼,顿时诚惶诚恐: “哎哟~原来是萧公子,小的有失远迎……” 说着回头招手:“快,叫表少爷出来迎客,萧相的公子过来了。” 不出片刻,庄子里出来了一个年轻男子,身着华服笑容和煦,乃是李天戮的堂弟李天玉,平时便负责白马庄的产业。 李天玉见来人确实是淮南萧氏嫡子萧庭,顿时满脸笑容,上前便是抬手一礼: “天玉见过萧公子,今天萧公子肯赏脸,实在让寒舍蓬荜生辉……” 萧庭背着手折扇放在身后,一副领导视察的做派,自觉的就走在了最前面: “恰巧今天没事,我过来转转……” 李天玉和管事很自觉地跟在身后,口中谄媚吹捧话语不断,领着萧庭前往了庄子内部。 许不令牵着马车,祝满枝一副小土妞打扮,自然是被当成了车夫和丫鬟,走到一半,后面的管事便客气的指了庄子里停放马车的地方,示意下人去那边等待。 许不令自然就顺势带着祝满枝,脱离了队伍。 祝满枝随着许不令走向马舍,偏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萧庭:“许公子,方才我见那个姓李的给管事使眼色,好像不太对劲,萧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许不令把马拴在了马桩上,摇头笑了下:“李家要是敢弄死淮南萧氏的嫡子,全家都得跟着陪葬,安全的很。” 祝满枝点了点头,市井出生,对门阀世家的事情自然不了解,有些好奇的询问: “常听人说‘萧陆崔王李’,萧家有多厉害?” 许不令想了想:“大齐占据中原三百余年,拜相者三成姓萧,剩下被其他四家分了,寒门宰相屈指可数,到了我朝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你说有多厉害?” 许不令没有在工具人身上多费口舌,背着长刀左右看了几眼,稍微琢磨了下,便拉着祝满枝的手腕,走向了马舍后方的拐角。 祝满枝正左右打量不对劲的地方,忽然手腕被拉住,脸儿猛的一红,表情扭捏了几分: “许…许公子……你做什么?” “别说话。” 许不令微笑回应了一句,拉着祝满枝来到围墙与马舍之间的夹道中,确定外人看不到这里后,挑了挑下巴: “转过去,趴在墙上。” 祝满枝一愣,满眼不解的转过身,乖乖的趴在围墙上。 然后祝满枝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疑惑回头,却见许大世子竟然在解腰带。 “呀——” 祝满枝总算明白过来,心里又气又羞,刚想说话,便被按在了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