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也果然没拦着。 见状,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退出,最后只剩下覃一成和我、龙九太和她身边的年轻女人、以及一个年轻男人了。 确定没人再走后,史密斯把我们带到书房,让跟他形影不离的年轻人发下来一张纸,语气更加真诚:“不瞒诸位,这次请大家过来,确实是有个难题想请诸位帮忙。” “请大家仔细看看手中的东西。” 我把注意转移到手中的纸上,纸上打印着一个陌生的图案,很像是从什么地方拓印下来的东西。 看着像是某种画,掺杂着类似文字的东西,看得我满头雾水。 凭借几次盗墓的经验,我能肯定,这肯定是古代传下来的某种东西。但具体是个啥,就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师父。”我拿胳膊捅捅覃一成,“这啥东西?” 不等覃一成回答,龙九太突然站起来,捧着纸的手微微颤抖,又喜又惊:“史密斯先生,这地图你是从哪儿搞到的!” 她身边的女人担心地扶着龙九太的手,表情也一样激动。 地图? 我眨眨眼,左看右看,发现覃一成和那个单打独斗的年轻人和我一样,都是满脸迷茫。 “是我一个朋友偶然得到,转送给我。”史密斯很惊喜,“龙九太,您说这是一张地图?” “绝对没错!” 我不由得又把图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么一说,的确看着像是副地图,可又不太一样。 图案全是由圆润的线条组成,偶尔有些小花纹点缀,我倒是能肯定那些花纹肯定是某种文字。但要说线条组成的是地图,却也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指向哪里。 但也不是不可能。 华夏五千年文明发展至今,各类地图的样式两只手都数不完,不仅画法五花八门,载体更是多种多样。 比如泥沙、石头、龟甲、兽皮,等等等等,不枚剩数。 而眼前的图案,我仔细辨别后,判断应该是刻在某种青铜器具上。 令人不免联想起华夏历史上发现的最早的地图,源自四千多年前的夏禹时期,正是刻在青铜鼎之上。 史密斯虽然不是华夏人,但做古董生意,这方面比普通华夏人懂的只多不少。 闻言也明显联想到了夏禹时的地图,期待道:“难道……” 他背后那年轻人的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 龙九太看出他们在想什么好事,冷笑几声:“做什么梦呢,那等好事儿能被咱们碰上?再说了,要真是那东西,老婆子我拼着被你们追杀也得跑。那是砍头的买卖!老婆子不想活,子孙后代还得活!” 现在到底比不上民国那时候,盗墓贼猖狂归猖狂,也是有底线在的。 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 跟良心没关系,纯粹不敢真惹得官面上吓死力追查。什么九门长沙帮、搬山卸岭、摸金倒斗的说得威风,那是没被真正的大人物注意到! 这年头,只要上头下决心查,什么查不出来? 龙九太说得不客气,史密斯到没什么,他身后那个年轻人却被激怒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也听不懂,像是在骂人。 史密斯皱眉,回头也叽里咕噜一通,年轻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龙九太无所谓道:“老婆子听不懂洋文,不过想也知道你是在骂我。骂也没用,不是就是不是!” “龙九太别生气,我这个后辈是第一次来华夏,还太年轻,脾气比较急躁。”史密斯仍旧笑眯眯的,“那您说,这到底是哪里的地图,对我们有没有用呢?” 所谓有没有用,就是这地图到底是不是“藏宝图”?有没有指向某座无名古墓?能不能捞到油水? 不是所有古地图都有用的,很多都是普通的疆界地图,画着些山川地理。几千年过去,就算当时具备军事价值,到现在也没用了。 对考古学家来说,可能是研究某个时代山川地理的绝佳材料,但对钻钱眼的盗墓贼来说,根本连鸡肋都算不上! 我也很关心这个问题,顿时竖起耳朵。 可惜龙九太没法立刻回答:“上头这些文字我看不懂,估摸着得回去找东西对比一下。解读出文字,地图也就看明白了八九分。你得给点时间。” 史密斯关心地问:“您认为需要多久呢?” 龙九太和年轻女人小声嘀咕两句,沉着道:“怎么也得两三天吧,到时候能解读出来就能解读出来,不能,再给多时间也没用!” “那就三天!”史密斯果断道,“请您放心,不管这份地图有没有价值,只要您成功解读,史密斯家都会支付绝对丰厚的报仇!” 龙九太矜持地点了点头。 史密斯又看向我们:“很抱歉,在地图解读完毕前,要请诸位先暂住在庄园里了。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如果解读出来地图确实有价值,倒时还需要诸位继续帮助。就算没有价值,史密斯家也不会亏待诸位。” 接着继续跟龙九太说:“解读途中需要任何资料,请随时与我联系,我会安排人为您准备。” 包括龙九太在内,大家都没啥意见。 后来覃一成告诉我,这种受雇于其他人的行动,在雇佣关系结束前被限制人身自由是恨正常的事情。 是为防止有人跟官方告密,或者生出野心,想甩开东家单干。 我们被安置到顶楼的各个客房里,史密斯嘱咐保镖和仆人好好照顾我们,然后就跟他那“后辈”消失了。 大家见怪不怪,除了龙九太和跟着她的年轻女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解读地图外,其他人都开始互相介绍起来。 那年轻人自我介绍名为管东方,我一听那声音,顿时瞪大眼睛,跟见着鬼似的:“你,你是黑市上卖我符纸那个!” “咦?”管东方愣了愣,几秒后也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啊,照顾我二十万生意的大客户!” 我俩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覃一成摸摸胡子:“原来是茅山派的道友,幸会幸会。” “不对,等等。”我蓦地想起来,“你不可能这么年轻,当时声音听起来老一点,还有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