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未成家,和那个女人厮混也罢了,眼下妻子都入了门,你还想着那个女人。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让我都阳侯府的面往哪儿搁?!” 跪在地上的宁成业先前已经被连着打了十几鞭,眼下背后的衣衫都是烂的,隐约还有血迹沁出,可他依旧嘴硬。 “父亲,这门亲事我原本就不想要,是您自己非bī着我结的。您可以压着我成亲,却不能压着我去新房……” “逆子,逆子——!”被他这么一气,老侯爷举起手中的鞭子又狠狠抽了一下,而宁成业却硬气地没喊,只是闷哼了声。 倒是一旁的宁夫人见状忙拦住:“侯爷,别打了!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 “死了gān净!免得日后我没脸去见圣上和关尚书!” 见他这样生气,宁夫人满脸带泪地看向自己儿子。 “业儿,你就听侯爷的吧,今夜就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了……” “不行。”宁成业吐出一口鲜血,坚持道,“我今夜一定要去看柳儿,我若不去,她就要一尸两命了!” “……什么?!”他一句话让老侯爷和宁夫人都是一愣,宁夫人看着他急急问道,“你说什么,那个,那个女人有孕了?” 宁成业有些艰难地点点头。 “柳儿已有孕月余,今日听得我成亲,哭得昏了过去,她身子骨本就弱,我若是今夜不去,便来不及了。” 这下连宁夫人都不帮他了。 “你这个混账啊——”宁夫人骂道,“你先前背着我们养外室便罢了,如今新妇刚入门,外室却有了身孕,你要bī死整个都阳侯府吗?” 比起自己夫人只是言语斥责,老侯爷显然是个行动派,他再次举起自己手中的鞭子。 “gān脆让我现在打死这孽障算了!” 宁夫人原也不想再管自己儿子了,可当她看见老侯爷真的下了狠手鞭打时,那身为母亲的心又不忍了。 “侯爷,侯爷别打了!”眼见拦不住对方,她gān脆直接抱住宁成业,“求您别打了!” “你让开,我打死了他,再自己去圣上和关兄跟前请罪!” “这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 “有这样的孽障,我宁肯宁家绝后!” “您打死了他简单,可圣上那里怎么说啊?”宁夫人急急喊道,“当初关尚书不愿嫁女,是侯爷您豁出面子去求圣上赐婚的,若是让圣上知晓此事,整个侯府便完了!” “……” 最终,老侯爷狠狠踹了脚自己儿子,接着将手中的鞭子丢在地上。 “早知你如此孽障,当初就刚出世我便该掐死你!” 说着转而看向宁夫人。 “他变成这样都是你养的,真是慈母多败儿!……还有那女人的孽种绝不能留!” 说完这话老侯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宁夫人这才赶紧看向自己儿子。 “业儿,业儿你怎么样啊?你别怕,娘这便叫人找大夫来。” “母亲……”宁成业全身都在泛疼,可他还是qiáng撑着站起来,“儿子,儿子要去看柳儿。” “你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她,她咳咳咳……”说话间宁成业又咳出一大滩血,“她有了儿子的子嗣,儿子不能看着她一尸、一尸两命。” “可侯爷方才说了,孩子不能留!” “母亲!求您帮儿子!”宁成业猛地抓住自己母亲的手腕,“儿子知道,您一定有办法!” “业儿,你不要执迷不悟,你明知道那外室的孩子留不得——” “若是……若是您不准,儿子便是死在这儿,也不看大夫咳咳咳。”宁成业说完这话时,整个人已是有些喘不过气了,口中更是吐出一滩又一滩的鲜血。 眼见自己儿子形容凄惨却还是固执的模样,宁夫人心中是又气又急。 “你真真是来讨债的啊!” 最终,她只能答应宁成业的要求,心中却想到了方才老侯爷说的那句话。 慈母多败儿。 她怎会不明白这道理? 可那是她十月怀胎拼死生下的儿子,她怎能忍心看着他去死呢? 原想着成了亲便能让他收收心,可如今…… 想到那外室和孩子,宁夫人心中一阵阵发冷。 若是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 . 寒冬的夜到了后半夜愈发冷得瘆人,阵阵凌冽的风chuī在人脸上,仿佛刀割一般。 原本闹腾了大半夜的东宫终于逐渐恢复平静。 殿外跪了一地的宫人内侍,那是皇后对他们没能好好照顾太子的责罚。好在太子的高烧很快便控制住了,没什么大碍。 皇后原想在这儿陪着,可圣上的身子也不太好,也需要时刻照看着,因而只能留下了自己信任的内侍,同时嘱咐那太子家令好生照看,自己便匆匆去了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