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两人喘息着松开彼此,宋砚辞望着靠在他胸前的人,伸手轻柔地为她拂去额前的碎发,他唇瓣微扬,内心的悸动久久不能平复。 她说她爱慕他,可下一刻他突然想起初次召她进宫的事情。 那时的她还在为段容轩神伤,不惜跪下求他让她去大理寺见她心爱的人。 宋砚辞心里突然酸酸的,他晃了晃抱着他快要睡着的人,虽然他不忍心将她弄醒,但是他必须弄清楚她的心意。 “醒醒,谢芷安。” 谢芷安困得嘟囔:“干嘛?” “你告诉朕,你是爱慕朕还是段容轩,朕告诉你,你要是敢耍朕......” “哎呀!”谢芷安眼皮子重只觉得耳边吵得很,她抱着宋砚辞的手紧了紧,喃喃道“谢姑娘喜欢段公子,我谢芷安喜欢你。” 宋砚辞愣着想了半晌,想再问下去,低头见胸前的人已经睡熟,他沉了一口气,看着紧抱着他像个小兽一样软糯的人,轻轻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谢芷安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扶着额头起身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的缃荷,吓得她一激灵。 “你怎么在这?” 缃荷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过来:“泊鸣说姑娘喝醉了酒在这里休息,我就来照顾姑娘了,这是一位公子给姑娘准备的醒酒汤,说是怕你醒来头疼让你趁热喝下去。” 谢芷安望着那还冒着热气的汤水:“一位公子?” 头上又一阵巨疼,她来不及细想,接过那醒酒汤一饮而尽。 她记得昨天和宋砚辞来这里喝酒,那酒很香甜,是梅花味的...... 猛然想起了什么,她脸颊一阵滚烫,一巴掌打在了自己额头上。 “姑娘你怎么了?”缃荷一脸奇怪地望着她。 昨夜的吻,仿佛还残留在唇间。 谢芷安轻抚自己的唇瓣,那触感温度,仿佛都还留着清晰的余温。 她定了神,脑海中画面重现,宋砚辞的样子刻在了她的心里。 酒香与梅香交织,烛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一切都如梦如幻,她还记得他的气息温和醇甜。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红晕更浓了,那份悸动、那份甜蜜,如同昨夜的酒,让人沉醉不已。 她想不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般喜欢宋砚辞了。 “姑娘?”缃荷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谢芷安突然下床穿鞋,看起来很着急,缃荷问道:“姑娘不歇会了吗?府里少爷给夫人去了信,说姑娘在他府里歇息。” “不歇了,我得赶紧去找我母亲,我不想做后宫储妃,我要母亲帮我毁了这道圣旨。” “啊?”缃荷大惊“姑娘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莫非是因为昨天那位公子?” 昨晚泊鸣突然去药堂找她,她很是欣喜,他们一起在后院过的年,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有只信鸽飞到院子里。 泊鸣看到后就让她来了这里,当时屋里还有一位公子,长得十分俊朗。 泊鸣说是他同僚兄弟,把醒酒的药交给她后他们就走了。 谢芷安没有解释,本来昨晚的一切她就打算当一场梦。 宋砚辞前世没有遇见她的时候,选了大司马府的嫡女当了皇后,连衣是贵妃,后宫充盈,国运祥和,一切都很顺利。 而眼下因为她的出现将原本的一切都打乱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与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男人的。 宋砚辞是大煜皇帝,最看重的不可能是儿女私情。 所以,他们只能是露水情缘。 以前不爱就会不妒,现在心意变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和宋砚辞一刀两断。 谢芷安匆忙地回到谢府,新春第一天本来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没想到一进府就发现气氛不对。 她去找王氏,下人说王氏和祁氏都被谢赋下令禁足了。 任何人不能进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谢芷安焦急万分,拉着一个侍女询问。 那侍女低着头回避,显然是有人下了禁口令,谢芷安更着急了:“你若再不说,休怪我治你一个不敬主子的罪名,将你发卖出去。” 那侍女扑通跪在了地上:“大姑娘饶了奴婢吧,大人下过死令,谁要敢胡言乱语会被乱棍打死的!” “你......” “大姑娘就别为难她了。” 是程斐,他还和以前一样,依旧是府中巡逻的侍卫。 谢芷安斜了他一眼要走,程斐连忙说道:“楼姨娘落产了,她向大人指认是大夫人撺掇三夫人下毒。” “所以谢大人就信了?”谢芷安恼怒得不行。 前世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楼室怎么突然就落产了呢! 程斐紧着面色:“前些日子三夫人和楼姨娘发生过口角,私下里一直不对,夜里楼姨娘腹痛不止,叫了太医来就引产了,是男胎,所以大人当场很气愤,便下令关押了两位夫人。” “而且楼姨娘还说,是大夫人难忘旧恨,知道她腹中是个公子,所以容不下那孩子。” 谢芷安定定的望着程斐:“他们都不敢说,为什么你敢,你主子究竟是谁?” 程斐拧紧眉头不说话,握剑的手紧紧抓着。 又是这副样子,谢芷安没心情盘问他转身离去,她本以为楼姨娘口中的旧恨,是当年谢赋带她进府的事。 见到连衣时她才知道一件旧事。 原来当年王氏生下她后,曾怀过一个孩子,当时六个多月胎儿已经成形,因为楼室当时不小心在正堂台阶上洒了水,导致王氏摔倒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当时王氏的情况和楼室一样,引产落子是男婴。 谢赋当时很生气,也只是罚楼室跪了一个月的祠堂。 那时候谢家大姑娘才不足三岁,所以不记得这事,怕王氏伤心,府里上下这么多年都没人敢提。 “楼室当年所为既然查清是无意为之,母亲也不可能记恨她这么多年,这次不一样,楼室是中毒落产,这是有人想一石二鸟,既让楼姨娘嘚瑟不得,又给母亲和三娘安了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