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祠堂后,我直接就来到了那一柄地仙剑前,此时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使得整柄剑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我没有犹豫,直接将直接的手掌从剑刃上划了过去,任由自己的血流在上面。 这剑虽然是石头雕刻而成的,但剑刃一样锋利。 疼痛让我不由得咧了咧嘴但还是忍了下来。 一直到我的血开始逐渐滴到地上,我才将手收了回来,然后用滴在地上的血在地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崔忘。 到了这一刻,才算是地仙祭真正的开始。 也只有我真正清楚我在做什么。 地仙祭才能真正开始。 而这一切清楚明朗,便是在棺材打开的那一刻。 棺中之人是我干爹吗? 我不确定,但潜意识告诉我,不是,或者说是也不是。 这句话其实很混乱,解释起来却并不难。 不确定,是因为第一眼看到那具骸骨之时,整具骸骨便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毕竟我和干爹生活了十多年,在府君村的时候又是我给他下葬的。 对于他的身体我是有一些了解的。 这整具骸骨虽说看身高和我干爹相差无几,但上面已经腐烂了的衣物却是干爹生前最为讨厌的颜色。 黑色。 干爹曾说,祭酒授命于天,所行之事便是堂堂正正,是为白。 所以干爹每次祭祀或者做与祭酒有关的事时都是一身白衣。 棺中衣物却是黑色。 按照柳七所说,干爹是为了十八年前地仙村的那一场祭祀才丢了性命,那边也是与祭酒有关,那么干爹就算到死,也应该是穿着白衣而非黑衣才是。 这是疑点之一。 只不过单凭这一点还无法说明棺中的便不是干爹。 所以我才说了不确定。 至于我的潜意识。 那便是后话了。 要完全确定,只能等我再次回了府君村才能得到答案。 而在这之前,最为重要的便是如今这一场地仙祭,这一场干爹给了我选择,却又希望我能够做下去的地仙祭。 一场,真正的与我那便宜老婆结下因果,从此真正意义上的走上祭酒这一条路的地仙祭。 这一场祭祀,倒不如说是干爹留给我的…… 传承! 不多时柳七一行人也赶来了祠堂。 看到我在等他们,他们明显松了口气,在第一时间柳七就走到了我的跟前来,询问道:“现在可以开始地仙祭了吗?” 我点头道:“我让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地仙祭。” “不过在这之前,你们总该说实话了吧?” 我盯着柳七。 柳七怔了一下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我摇头道:“一个是出马一脉,一个是茅山一脉,还有赶尸一脉以及诸多能人异士。” “你们每一个的本领都赢光十分了得。” “但从我来到这里后,你们表现出来的,却跟普通人没有多大区别。” “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我放在主导的位置上,以此来显露我的重要性,但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之前,我没去想那么多,恐怕还真的就忽略了这一点。” “可现在,我想明白了。” “既然想明白了,你们总该说实话了!” “你们也该做些你们该做的事情了,不是吗?” 柳七沉默了下来。 我又看向其他人。 他们也都沉默着。 但自始至终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柳七身上。 片刻柳七才苦笑道:“张祭酒十八年前就曾说过,你并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郎。”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没错。” “我们的确对你还有所隐瞒。” “原本是想在你完成地仙祭后再告诉你,但既然已经已经想到了,现在告诉你,倒也无妨。” “若是你们现在不说,就这么任由我去做,恐怕到时候我就死了吧。”我笑着说:“我知道你们对我并没有太多的恶意。” “但我想,你们心中却有些许不甘心,对吧?” 柳七再次一怔。 我继续道:“之前那些六神无主之人,他们在我的只言片语之下便离开了祠堂,这其实是在你们的意料之中的。” “因为早在十八年前,你们身上便有了限制。” “这限制,也就是你所说的诅咒。” “我不知道我……张祭酒是对你们做了什么,但想必这个所谓的诅咒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也只有我才能够帮你们解除。” “而要解除,要么是我死了,要是我完成了所谓的地仙祭,然后成为……” “你们的主人!” “我说的对吧?” 柳七脸色变了变。 其他人脸色也有些难看,显然是被我说准了。 我看着他们,叹了口气道:“我对做你们的主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我不过是一个小辈,也没有那个能耐成为你们的主人,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你们也不需要跟我再藏着掖着了。” “你们只需要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事成之后,我放你们自由!” “如何?” 柳七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当真?” “真!”我摊了摊手,“如果我说话不算话,你们要杀我,也不难,不是吗?” “对于你们来说,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继续留在这里等死罢了。” “而对我,却是死。” “这一点,我还是算得清的。” “好!”柳七重重的吐了口气,“不愧是张祭酒的干儿子,张祭酒在天有灵,见到你有这般气魄,也该欣慰了。” 说到这,柳七看向所有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那就开始吧!” 话落,柳七直接跪在地上,朝着那柄剑重重的叩了一个头。 在同时朗声喊道:“出马一脉柳家柳七,叩请……” “后土!” “展地仙之威!” 果然是她。 我听着柳七这话,转身看向那柄地仙剑。 果不其然的,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地仙剑上再次出现了一抹模糊的红影。 同一时刻。 瘸腿狗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在来到我跟前后,朝我一拜。 这一拜,似是对我真正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