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都成了碧绿色。x45zw.com 远远的,庄前头有人声,肯定是破了我的障术,看到这边冲天的火光了。 雷芳回头看了一眼:“找麻烦的来了。” 她拉着我走得飞快,我奇怪的问:“去哪儿?” “去后山。”她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绿色火光,看起来亮得惊人:“我们去看看那废墟还在不在。” 这一句话就象一只钩子,将我全副心神都给引了过去。 是的,我也想看……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和梦中是不是一样。 但是我犹豫了下:“得和师公和雁前辈说一声。” 雷芳咬着唇想了想:“说了,他们能让咱们去吗?” 我的坚持就有些松动了。 “他们这会儿顾不上咱们,咱们别去添乱。走得快些,半个时辰就走到了。”她看我还不动步,急得一顿脚:“唉呀。回来要是纪前辈训你,我替你顶着,你就说是我拖着你去的好了。” “我自己也想去,不用你替我顶。” 听了这话,她看起来是想冲我笑的,只是笑不出来。嘴角一动,倒象是难过得要哭出来似的。 我们提气急纵,$淫荡小说 hubao2.com/class12/1.html奔得飞快。 过了片刻,后头的草木长得野,快把那条小路都给埋住了,这里看来荒弃已经久。 我们绕过一个弯,雷芳指着前头:“那里就是。” 遥遥的望去,只见一片灰沉暮色。 我们跑得气喘吁吁,我手按在胸口,只觉得心怦怦直跳,抬头看时,眼前便是那片废墟。 跑动时不觉得,一停下来,只觉得四周静得出奇,雷芳轻轻咳嗽一声:“咱们进去?” 草叶被踩得簌簌生响,我们绕过前院,一路直奔假山的方向。 和梦中一模一样,水池,假山,还有假山之侧那个小小的坟墓。 我心中满是疑虑——这墓里到底是不是空棺?如果父亲没葬在这儿,那又会在哪儿? 这事问别人只怕都没有答案……我想,巫真一定知道。 雷芳围着假山团团转了个圈,忽然下定决心:“咱们挖开看看!” “不行!” 雷芳抬头看看我:“你别怕,你帮我瞅着。我自己挖。” 她摸出一把短铲来,竟然是早有准备。 “你哪来的铲子?” “刚才出后门顺手在花房那摸的。”雷芳朝前走了一步,我站过去挡在她面前。 “我说了不行。” 她奇怪地瞅我:“干嘛?这坟里人你又不认识。再说,底下未必埋的是人。我就是想知道,大不了看了再给还原了——要不然的话,这辈子我都会一直惦记这事儿,到死都解不开这个疙瘩。” 我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让她这样试? “这坟里是空棺,你不用试了。”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们俩一时僵持住了。 我本可以把幻真拿出来取信于她,但是父亲曾经说过,那是极要紧的东西,不能透露与他人。就算我信任雷芳,也不愿意违背父亲的话。 虽然她曾经看见幻真珠,但是并未在意,只当那是个小玩意儿。 雷芳回头看了一眼,半山处绿光冲天,她转过头来,有些焦躁:“小笙,别闹了,快让开,咱们还得快些赶回去。” “你想看什么?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也会被人早先取走。雷庄主那一次没挖完,后来难道就不会再来了?这么些年。要挖的早挖过了。” “有没有,那也要挖过才知道。”她急了:“又不是你家的祖坟,你拦我做什么?” 咳……我差点冲口而出,你怎知这里不是我家的坟,话到喉头硬咽回去,憋得人脸红气喘的。 雷芳的表情忽然间一变,瞅着我身后呆呆怔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两手虚拢,但是并没施出幻术来。 如果身后有人,能这么无声无息不被发觉欺到近处,功力自当远高于我俩。我的幻术恐怕也起不了大用。 可是,如果来的是人,怎么会让雷芳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胆小如鼠的女子。 我缓缓转头。 身后没什么妖魔鬼怪,也没有什么异状。 雷芳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转头想问她,可是雷芳眼睛却闭了起来,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下。 “雷芳!” 我顾不得别的,扑过去先摸她的脉博。 还好,没有什么异状,只是昏了过去。 已经是暮春时节,草长得极深。我想扶着雷芳起来,一双青布鞋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缓缓抬头,这人身形修长,穿着一件浅灰袍子,在夜色中看起来活象一抹影子。风吹着他的头发和衣角在动,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心里并不觉得害怕。 这里……是我的家,尽管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可是在这里,我并不觉得害怕。 反而,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从昨夜梦中,我看到地下埋的是一具空棺的时候起,就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心里打转,只是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 那人伸过手来,轻轻抚了下我的头:“我猜着你会回来的,只是料不到会这么久。” 半山处的火光一黯,接着却又蓬地一声爆开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火焰窜高,映得这边山谷里也陡然间亮了一瞬,时间虽短,可是已经够我看清楚了这人的面容。 他容貌清矍,气度淡泊儒雅,朝我微微一笑:“我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杀死呢?” 那一笑,看淡了中间相隔的数十年光阴,仿佛我没有死过一次,只是出去淘气玩耍了一把,误了回家的时辰。 我手脚微颤,只觉得这一刻犹在梦中。真假难辨。 “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伸手轻轻一招,地下的雷芳便微微悬了起来,象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 我茫茫然地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脚下不辨高低。 我一定还是在梦中。 一定是。 父亲已经死去了,他们都这样说……怎么会又活转过来出现在我面前? 我,我和雷芳是不是根本没有清醒过,没有回雷家庄来,而是一直在彼此的梦中打转迷途? —————————————————— 呃。。。可能大家都猜到了吧?巫家爸爸没有死……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更多到,地址 文章正文 第二十四章 剥茧 三 第二十四章剥茧三 好长一段时间,我只是呆呆地朝前走,而心中什么也没想。 对前面那个人,我竟然一点也没有怀疑,没疑心这是会不会是一个精心设下的骗局,或是一个高妙精绝的幻术。 银亮亮的月光洒在身上,地下一粒一粒的小石子有着柔和的光亮。 这条路夹在假山之中,却愈走愈是敞亮,抬头可以看到天上一轮圆月,似乎比在别处的又大又亮。 四周的山石陡峭竖立,青藤攀蔓,被围起来的空地方圆几十步阁,象一片小院子,月亮就悬在头顶上,石凳石桌上头银亮亮的。 “坐下吧。” 雷芳被安置在旁边的石榻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石制,石榻,石桌,石凳,倒宛然是个小小的起居之所。可是……可是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住得人?我忍不住又抬头朝上看了一眼。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微笑说:“这儿不会下雨,淋不着我。”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头,手心里出了不少汗,在衣摆上抹了一下,坐得又板又直,可眼睛却不敢直视他。 虽然不管前世或是今生,我都不后悔选择了幻术修炼,可是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恍惚。 真假难辨,虚实交杂。 他在我对面坐下,仔细打量我:“嗯,眼睛没变,还是原来样子——我曾经想过你再回来时会奕成什么样子,想过许多次,每次想的都不同。甚至有时候我想,要是我的女儿变成了个男子回来了,那到底算是女儿,还是儿子呢……现在终于放了心,女儿还是女儿,没变成儿子。” “你……”我的声音大异寻常,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又颤,又发尖:“你知道……我会回来?” “你肉身虽灭,可是魂魄未散,自然会回来的。”他拂开我额前一缕散发,微微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已经都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淫荡小说 hubao2.com/class12/1.html我现在叫齐笙,以前的我……叫巫宁吗?” 如果此时他说一句他弄错了人,我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竟然……都不记得了。”他的目光充满了浓浓的悲伤,可是随即却将头转过去,低头说:“是,你当初是叫做巫宁。” “嗯,”我点了一下头,有些恍惚地说:“现在我的名字叫齐笙。” “你不记得前世,为何还会回来?” 我……还记得一点点。 我记得自己临死时的血光,我的笔迹没有变化,我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回到这里。 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父亲吗? 我不记得前事,他还肯认我吗? 他究竟是活人,还是,鬼?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下,月光拖出一条灰影在地上——有影子,那就不是鬼了。 其实,就算是鬼,又有什么关系?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段时间在荒山中神魂游荡,意识飘摇,和鬼也差不多。 “我在梦中,看到过一点点……我看到庭前的榕树上开满了花,看到巫真,还有……在书斋里你写给我看的那句话。”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静静地看着他,父亲的眉眼与梦中所见有些不同,显得清瘦,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似真的……象是一道影子,一张画,一段记忆…… 我没有真实感。 虽然离得这么近,近得一伸手就能触到,能感觉到体温。可是又觉得离得很远,远得什么也做不了。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太多太多的恐慌。我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坚固的壳子里,内里已经沸腾糜烂,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冲破那层壳子,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表露出来。 他伸手凭空一抓,一卷画出现在他的手中。 我睁大了眼睛,完全没看出来他的手法。 这……这就是巫真教我的藏物取物之术吗?可是父亲施展出来,这样轻描淡写,不露痕迹。 “看。” 他将画放在桌上缓缓铺展开。 画一分一分的展露出来。 先看到如粉色霞云般的裙摆衣裳,襟上绣着春樱,淡黄的镶边,这种异常娇嫩的颜色美则美矣,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在身上。 画终于全展开来,一个少女站在绒花树下,笑意盈盈,眼波流转。她伸出手,似乎想接住一朵从枝头飘落的绒花。 “白宛?” 父亲转头看我,眉头微微皱起来:“白宛是谁?” “是……我现在的师傅。她是山阴派弟子,教我幻术的。” 可是画纸上的白宛……和我印象中的白宛,却不甚相同。 相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是……画中的人神韵,气质,眼神,从头到脚都透着纯澈清秀——不,白宛师傅没这么动人的气质风范,倒是我第一次在梦中看到的那个从人贩手中买下师公和雁三儿的少女,才和这画中人更加相象。 相比之下,白宛就象一个劣质仿品,照着玉像塑瓷,形虽有了,神却半点没有。 我心里隐隐猜了出来,可还是转头向他求证。 父亲点了点头:“这是巫宁。” 我并不觉得惊异,只是纳闷:“那,白宛她怎么……长得我一般模样?” “修习幻术的人,做一张假脸又不是难事。”父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