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豆大的汗珠便会浸湿衣衫。mijiashe.com百味坊里,朱红华贵的屏风里,伏泉捏着自己手中的棋子,一动不动,看着棋盘手中的木质棋子,不断摩挲,脑子里隐隐冒汗。前世今生他本就不是下棋好手,这一世来还是和贾诩学习切磋的,可惜估计是没这方面天赋,两人对弈总是败多胜少。 宽大的围棋棋盘上,纵横分界不过十七道,毫无美感的木质方形棋子,已堆满了近半棋盘。对面之手气势如虹,攻势汹汹,每每伏泉苦死若久,刚刚落子,对面之人也迅速落子,令其颇有招架无力之感。也是,自己一臭棋篓子,怎么是贾诩这毒士对手? 此时已过百手,眼看就要再次认输,可伏泉又一次被贾诩打败哪能服气?你是历史名人,乱国毒士由如何?现在也只是我的太学好友而已,抱怨了声有内急,需要出去排泄,起身走时像是无心之失一样,坐得久了,反应不便,“哐当”一声,一个没站稳就倒向了棋盘,把眼见分出胜负的棋局打乱。 贾诩眼眸一挑,怎能不知其意,捋了捋胡须意有所指道:“流川这般胡来,枉为名门之后。” 伏泉怎会承认故意捣毁棋局,任贾诩如何说,就是咬死自己无意。看时候差不多,正色说道:“此前所为真乃吾无心之失,来日再对弈几局,围棋本是博戏小道,不可太过计较。” “既如此,以后休要与诩对弈,汝之棋奇丑矣。” “文和莫怪,吾二人相交,岂能因一博戏之技,而废私谊乎?” “哼。”贾诩冷哼一声便去案几上寻了酒来痛饮,伏泉知晓贾诩性格,见之心喜,其已不怪,赶紧上前与其畅饮。 其实伏泉的话没错,当今围棋评价一直不高。春秋战国时还好,当时已在社会广泛流传了,《左传》和《论语》里都记载了涉及围棋的故事,《孟子》中更是记载了著名的专业棋手弈秋。 不过到了西汉初年,社会对此十分反感。贾谊言:“失礼迷风围棋是也”。他认为围棋是扰乱礼教、破坏民风的东西。中国古代历来十分注重长幼尊卑的礼教,而在棋盘上,双方平等,这种理念的盛行,在贾谊眼中当然是大不敬的行为。而西汉杜陵杜夫子善弈棋,为天下第一,便被世人所讥。 当然,最重要的围棋不得普及的原因是被当做博戏,即用于赌博。东汉自班固以来,李尤、黄宪、马融等大儒相继对围棋加以肯定,使围棋摆脱了博戏的观念,然而玩物丧志的名头仍未摘下。又因此时围棋毫无美感,以及为了防止模仿棋而产生的座子等规定,颇令人感觉无趣,是以围棋时下还未上升到后来的琴棋书画的地位,因此在普通士人之间多为不屑,评价很低。 酒过酣罢,浓烈的酒精刺激,配上炎热的气温,贾诩很少见的解开儒袍,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忽然说道:“流川,段太尉遣人书信于吾,欲征辟吾入太尉府。”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刘坚 段太尉,便是段颎。太尉李咸因禳灾而被罢免后,太尉位置久悬,十日前刘宏下旨,陟司隶校尉段颎任太尉。 传闻其升官因其送钱财于皇帝宦官,对于刘宏的贪财性格,买官卖官,伏泉也是无话可说,或许因国库空虚,极速揽钱,但其中有没有他的私利作祟只有他自己知道。 话说段颎这段时间真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苏不韦最终还是被彻查了,段颎与宦官合力,硬生生的砸党人眼皮子底下,将其从扶风下狱。不过其却未历史一样满门被诛,因河南尹羊陟联合众人,联名上书,具陈苏不韦为父报仇前事,又以伏泉怒杀曹破石之例为由,恳请刘宏开恩,最终刘宏下旨令其流放辽东,宦官最终还是胜了。 现在,段颎征辟贾诩到底是何意?无心还是故意?是听闻贾诩名动西州之名,征辟同乡,还是知道其与自己这个外戚交好,有意为之?蓄谋什么? “文和愿去乎?”伏泉焦急问道,暗道以贾诩明哲保身的性子,估计定会去的。 贾诩笑道;“吾已拒之。” 伏泉面露异色,惊讶不已,这是贾诩的性子吗?有官还不去做?纵使其与自己近来走的颇近,但贾诩本是凉州人,与段颎同乡,又得凉州名士阎忠赞其有张良、陈平之智,其入太尉府段颎定然不会因其与自己关系而轻待于他,为何拒绝? 或许知晓伏泉疑惑,贾诩饮了一杯酒后,缓缓道:“段公于朝中虽意气风发,无人可制,然多为宦官撑于其后,使得皇帝信任,今陟三公之位,已是位极人臣,而观近年,天灾频繁,恍若乱世,恐得三公,太尉之位亦不长久。诩自认与段公无缘,早早婉拒,言返乡后,被举一孝廉亦可为官,也省得徒生多事。” 暗暗松了一口气,伏泉暗道,果然史书记载不假,贾诩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确,按其所述,段颎在太尉一职上待不长久,此时接受征辟,无异于贴上了段颎标签,现在可不是三国乱世,能无耻的随意改换门庭,纵为世人不耻也不怕。想段颎投身宦官结怨无数,若是一朝失权,后果难测,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断了段颎之念,同时又适时提示段颎,其意欲孝廉,既给段颎留了颜面,又完成自己本意,果然不堕“明哲保身贾文和”之名。 东汉故主与门生故吏之间关系极为复杂,荐主与举主之间有一种类似于君主与臣子的关系,更有甚者,只听其上司长官之言,却不停君王之命。这也是东汉末年,军阀混战,忠心汉室之人少之又少的原因,为何? 盖因汉代承前秦遗风,像太守以及后来的州牧,组建幕府,自成一国,与古之诸侯何异?州郡官吏多为太守、州牧征辟而来,其多忠心,动辄自称本国、本朝,视太守、州牧为国君,朱儁、公孙瓒等人何以成名?靠的就是对郡守无比忠心,危急时刻不离不弃,最终得到天下的赞许。后来董卓擅杀故主袁隗,最终招受天下骂名,亦来源于此。 六月,北海地震,地动山摧,青徐之地哀鸿遍野。传闻地震之所,楼阁房舍,仆而复起,墙倾屋塌之声,与儿啼女号,喧如鼎沸,山裂水陷,良田破坏者不知凡几。 伏泉闻之,不知作何言语,穿越至此,仅仅一年,瘟疫、天灾等祸事不绝,纵观后世历朝难有灾害频繁与其比者。难道东汉之亡,真乃天意乎?不然为何天灾来得如此频繁,发展如此猛烈?好在此次地震后未有大疫发生,否则真要让伏泉骂娘了,穿越来了一年经历三场瘟疫,这几率也算堪比后世六合彩中头奖了。 古人认为地震乃天灾,为上天示警,是以这一次身为天子的刘宏毫不犹豫的下旨,罢免司空杨赐,一年里第二位三公因为禳灾而被罢免。后陟太常唐珍任司空,宦官势力由此一下子震慑朝野,引起外朝沸腾,三公之中两人乃宦官亲信,另一人也与宦官有亲,怎能不让士人激动? 唐珍谁人?其乃已死宦官唐衡之弟也,唐衡曾受桓帝指使,与宦官单超、左悺、具瑗、徐璜合谋诛灭外戚梁冀,爵封汝阳侯,因灭粱冀后,五人皆封侯,是以时称“五侯”。但唐衡还有一件出名的事情,便是他有一个未来三国里添有浓墨重笔的女婿,后称“王佐之才”,曹操统一北方的首席谋臣和功臣荀彧。 朝堂的政治斗争与伏泉无关,因为不其侯府来了位亲戚,刘华的妹妹,颍阴长公主刘坚,具体来说是一位刚刚丧夫的寡妇。 宽大的前堂里,伏泉与两个堂弟于堂下正襟危坐,堂上刘华正与一素衣少妇畅谈,伏完不在府里,两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其实说其是少妇不太准确,盖因刘坚才刚刚过了二十岁,其于延熹七年受封颍阴长公主后,于四年前嫁予一荆楚儒生,未想那儒生命不长久,竟然年前死了,一儿半女亦未留下。刚刚尝尽男女欢乐之事的小妇人,一下子成了寡妇,这次回京据传是来散心。 “女兄,经年未见,不想竟生了两个佳儿,真是好福气。”刘坚脸带笑容,痴痴的说道,不过伏泉感觉笑容有些作假,细细一想便知,其夫已亡,又无子嗣,说别人孩子哪能有真的笑容? 观刘坚模样,肌如凝脂,齿如碎玉,蛾眉方额,樱嘴桃腮,确是一个古典美女,身材窈窕,黑色乌亮的秀发简单地笼在脑后,从堂下望去,宽松的素色长裙从腰部紧缩,在底下散成喇叭状,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秀美的身材。西汉李延年曾唱: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使人难再得,伏泉感觉这位伯母之妹,桓帝公主之美就是如此。 最让伏泉流连忘返的是其胸前被勾勒出两团鼓腾腾的形状,比刘华足足大了一圈。伏泉幼时经常被刘华拥抱,总是能不经意间触碰那柔软,是以知晓其规模,而刘坚竟比刘华还大,真叫人难以忘怀。随着刘坚的笑声传来,其胸口不自然的晃动,一时间,令他看得呆了。 —————————————————————————————————————————————————— 女兄:汉代弟妹称姐姐为女兄,反之,称妹妹为女弟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无妄之灾 七月中旬一过,白日炎热依旧,不见凉爽,伏泉暗道幸好地震之后未现大疫,不然以这酷热天气,不知有多少疾病传播。 前世伏泉夏日除了出门时候,不然在家中经常赤裸上身,逍遥自在,来了东汉,只能收敛,最多也就在自己院内套件单薄襜褕。 “少主,太学课程如此重要,常常不去真不要紧乎?”夭儿伸出芊芊玉手帮伏泉理整散乱的鬓发道,看到其额头有汗珠,又从床榻上取来丝帛为其细细擦拭。 “不去不去,好端端提那做甚?吾尚年幼,太学博士之课太难懂也,十分伤脑,听后总是头疼欲裂,暂时还是不学的好。” 夭儿听后痴痴笑道:“少主就是有理,竟有伤脑一说,怕是如家中一样,厌学是真。” 伏泉闻之,微怒道:“夭儿姐姐何故笑吾?吾与华、张二位神医有旧,此言皆从两人口中听得,怎会诳汝?” “真如是乎?”夭儿皱眉,显然有些不信,但却又无法验证,但碍于少主之尊,只能哄他道:“那少主可要在家好好休养了,切勿坏了身体。” “是极是极。”说完,伏泉拱了拱脑袋,在脑后玉人柔软的大腿上寻找合适位置枕着。他身体虽然年幼,但心却不小,此时正与夭儿都穿襜褕躺于床榻上,因衣服单薄,能感受到哪诱人体温,和沁人体香,倒也让伏泉在这酷热夏日里,有一种别样的享受,暗道若是夭儿穿后世那三点内衣与自己同床,那更妙了。 太学的课程对伏泉来说就是地狱,自己本来就对儒经不通,前世之身虽学数年,但其也是一逃学少年,经学一道只能是粗通,让他顶着这身体去听博士之课,不是精神折磨吗? 好在此时太学于后世大学一样,博士之课能避能逃,亦无后世点名之忧,除非你被某些博士记住,那便没辙,只能乖乖听课了。至于以后经学考试,考完通过才有为官基础,对他而言如同虚设,别忘了他是谁?他是外戚,还有皇帝赐予的童子郎,是以家中没了伏完考校,又经常逃课的伏泉于学习一道,在太学的生活其实是非常悠闲自在的。 夭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气道:“不知于忠现在如何?与华神医求学,倒也苦了他了。” “没事没事,前番书信你也看了,华佗待其如亲子,只是年纪如此小,便走访名山大川,倒是真苦。”话是如此说着,其实伏泉不觉其苦,于忠求学于华佗,上面有几位师兄无微不至照顾,苦也苦不到哪去。 “哐当”一声,被关严实的屋门打开了,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喊道:“大热天的关门何事?”却是刘坚,伏泉暗道不好。 夭儿听了“呀”的一声,起身,赶紧下了床榻找了襦裙来披,她这懵懂少女还是十分害羞的。若不是伏泉再三请求加命令,她是断然不会这样与他一起。自己与其是主仆,伏泉要了自己也是应该,然而让她这些于内室中如此羞人之事,与白日宣淫有何异? 只是已经晚了,却见刘坚带着一大龄婢女已从床榻前的屏风里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两人情况,面露惊讶,不过随即回复,淡定道:“怪不得吾观汝人在院中,却紧闭屋子,原以为汝出了事儿,未想竟是此事。汝小小年纪,如此轻浮,小心伤了身体。” 言罢,也不避讳,直接走到床榻上,坐于伏泉身旁不远。此时床榻下穿衣的夭儿听了刘坚之言,脸色羞红,说也不是,避也不是,倒是让人平生多了几分喜爱。刘坚依旧是那身素衣丧服,此时与伏泉相近,他更能细细观其成熟身段,特别是那被长裙收缩勾勒的上身,真是惹人注视,不忍离眼。 刘坚来雒阳便住于不其侯府,无巧不巧住在伏泉隔壁,伏泉又得刘华嘱咐,闲时多陪刘坚,毕竟其才丧夫未久,若是外人见了多了,多有非议,虽然汉家公主生性豪放,丑闻颇多,但刘华显然不